第59章 潛伏
曲澗磊打聽傻曲的消息，自然有用意。
花蠍子也是老江湖了，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很乾脆地表示。
“大部分人都進山來找你了，還有一些人等在山腳，只有少許人在打探傻曲的線索。”
曲澗磊聽得微微鬆了一口氣，那就是說……也許機甲還沒有被發現？
花蠍子一直在仔細觀察他，雖然黑天的眼皮習慣性耷拉着，但她還是感受到了他的放鬆。
於是她小心地發問，“你這是……還打算出山一趟？”
曲澗磊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現在問的問題，有點不合適。”
“我主要是想幫助伱，”花蠍子一點都不想被他誤會。
“比如說，他們起碼收集到了十幾部夜視望遠鏡，你夜間想出去都很難。”
廢土的夜視望遠鏡並不多，曲澗磊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弄到了一部。
一般的冒險者團隊裡，有那麼一兩部就夠用了。
曲澗磊忍不住嘟囔一句，“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他們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棄……曲澗磊對此倒也不是很意外。
但事實確實如此，曲澗磊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幕，
在他想來，這應該是對方將主要注意力放在了“黑天”身上。
“我只是希望能幫到你，”花蠍子正色回答，“我可以協助你找到一條通道。”
只要不是冒險者間的大規模火拼，這東西也只是負責夜間戒備——很少有人半夜打獵。
所以他的選擇就是……先苟着。
然後她才後知後覺地看向曲澗磊，“原來，你是擔心我們反客爲主？”
然而，只要搜索的人沒有那麼多，對他就是好消息。
當天山裡又下了一場雨，曲澗磊選擇停下休整。
趁着夜色，他仗着矯健的身手，悄悄潛到山下。
曲澗磊的眼中，還是沒有什麼情緒——抱歉，補給我還真的不缺。
所幸的是，自打修煉以後，他變得耳聰目明，而他身上也帶了夜視望遠鏡。
又是一番苦戰，他斬殺一隻巨蜥。
他相信三四人的冒險者小團隊，幾乎不可能趕到這裡。
也許有人來廢棄倉庫搜查過，不過既然有夜視望遠鏡在手，隨便掃兩眼也就夠了。
翻過堆砌的殘磚斷瓦時，他還留意了一下自己的埋設的標誌——沒有人碰過。
雖然他小心謹慎習慣了，但是沒有對方的示警，他依舊可能陷入麻煩中。
幸虧他足夠小心，移動的速度也不快，終究是有驚無險地避讓開了。
等到了安全區，他用氈布將肉裹起來，選一個地方埋了。
以往他進山最多十三四天，這次持續了一個半月。
等他離開山腳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
然而，這依舊沒有什麼說服力，站在她的立場上，害對方也能幫到自己。
沒辦法，山裡沒條件做肉鬆，只能隨便撒上點鹽醃起來。
曲澗磊也沒有逞強，他找個凹地挖一個坑，直接躺了進去，身上蓋了有保護色的氈布。
等天黑下來之後，他遮蔽着火光燉了一鍋肉，不管好吃不好吃，起碼得弄熟了。
到得破曉之際，他竟然遇到了兩隻變異山地巨蜥的夾擊。
黑天的行蹤可考，沒多少人會在意山外的事，就算是傻曲的消息，也只會在聚居點打聽。
擱在平日裡，他都是躲着這些傢伙走，但是半夜趕路，實在是防不勝防。
追蹤搜索他的人應該是精英，但就算是精英團隊，也不可能悄然無聲地深入到這裡。
曲澗磊也不說話，就那麼漠然地看着她——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空口白話？
畢竟每次來，他都要在山中逗留好些天，夜間就算不狩獵，防身也很有必要。
然而沒辦法，野獸再兇狠，狠不過人心，曲澗磊別無選擇。
真的不能放走這傢伙，否則被別人發現受傷的巨蜥，他會面臨來自四周的圍堵。
直到天氣隱隱有轉冷的趨勢，他纔開始小心翼翼地返回。
回去的路上也不太平，尤其他走的並不是老路，還岔開了一些。
除了耳力和目力，他還有不俗的刀法，有此倚仗，他纔敢再深入一點。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對方對他，還真是有必得之心。
接下來就是趕夜路了，在廢土，敢於趕夜路的人實在不多，除非是大型團隊。
他在這裡一呆就是二十多天，期間居然又獵殺了兩隻金紋熊。
兩場仗打下來，讓他真的肉疼不已……純粹的虧本生意。
等他來到安全區，就又是八天之後了，肩上倒是又多了一百多公斤的變異獸肉。
用夜視鏡觀察一下，發現周圍沒人，他小心地摸了進去——萬一還有警鈴呢？
事實證明，他想得有點多了，裡面真的什麼都沒有。
十幾個夜視望遠鏡守着出山的口，他可不會賭哪個口子可能沒有望遠鏡。
有些動物是冷血的，夜視望遠鏡看不到，這時候，就要考驗他的目力和耳力了。
但是大型團隊趕夜路，肯定會打開車燈，遠遠就能看到。
到了夜裡再看一看，依舊沒有人——這就對了！
大肆搜山的時候，這裡準也有人守着，但是人手減少，概率不高的地方可能被放棄。
深入的過程，也有一些驚險，前半夜較爲順利，後半夜則是遭遇了蛇羣，苦戰脫身。
花蠍子怔怔地看了他差不多五秒鐘，上前撿起了能量塊，一轉身就走了。
附近出山的口子並不多，不管好走還是不好走的口子，加起來不會超過五個。
曲澗磊終於開口了，“你可能丟下自己的同伴，跟我一起走嗎？”
有肉有柴火，專心修煉就是了，他將所有的雜念都拋開。
這一夜，他前進了差不多七十公里，直線距離的話，怕是三十公里都不到。
“哪裡有什麼主和客？”曲澗磊波瀾不驚地回答，對方說的，確實是他忌憚的。
這天晚上的前行又順利一點，而第三天晚上又遇到了小困惑。
一天時間過得很快，傍晚時分，他揭開氈布坐了起來。
然而，曲澗磊在白天的時候，還是發現了東張西望的可疑人等。
在這個過程中，他意外地發現：有些地方還架設了警鈴和陷阱。
這個不可能！花蠍子很明白這一點，兩個伴當都是跟她配合了多年的戰鬥夥伴。
對方就算再有耐心，也不可能持續大規模搜索這麼久吧？
另一隻巨蜥見勢不妙想要逃走，被他用激光步槍連續七八槍射殺。
翻過瓦礫堆，他終於看到了朝思暮想的機甲，沒有任何的變動。
曲澗磊一路緊趕，終於在剛過午夜的時候，來到了那個廢棄的倉庫。
窩心的是，這玩意兒不但肉不能吃，身上所有的部件，就沒有一個值錢的。
天亮之後，他就尋了一處地方歇息，正好打坐修煉。
白天他觀察了一下，發現周遭確實沒人。
半夜裡誅殺的那八條蛇，也是同樣如此。
花蠍子也覺得，對方不可能這麼草率，下意識地辯解一句，“幫你就是幫我自己。”
那是一片連續的陡坡，距離最近的山口，也超過了三公里。
然後他又看一眼花蠍子，很誠懇地表示，“多謝了。”
曲澗磊不但要消滅這些傢伙，還得找地方拋屍，以免被人發現。
十幾部夜視望遠鏡……很顯然，追蹤的車隊還從洪一聚居點裡搜刮了不少。
到這個時候，此次進山的時間，差不多就接近兩個月了。
這事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這麼大一臺機甲，藏得也不是很好，居然躲過了大規模搜查。
走出差不多一公里，她才轉頭看一眼，哪裡還看得到剛纔的那條人影？
曲澗磊的心情真的很壓抑，不過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
但是他也不會無保留地相信花蠍子，於是在入夜之後，他繼續深入大山中。
第二天，他也沒有再走了，而是挖出了一個臨時的棲身場所。
不過這事很好解決，“你們真想翻越山脈，也可以自己選一條路，沒必要跟我同行。”
花蠍子愕然地看着他，離了你這個好手，我們怎麼敢惦記翻越山脈？
“好了，不管怎麼說，多謝你通知了，”曲澗磊摸出兩釐塊的能量塊，放到了地上。
然後他緩緩向後退了兩步，“你走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遇到野獸或者變異獸，必然會發生戰鬥，那麼肯定會驚動他。
花蠍子又想一想，“我也可以籌備一些補給，翻越山脈時，咱們能相互支持。”
夜裡的無盡山脈絕對不太平，更何況他已經是深入危險區了，還要再往裡走。
不過這時候，他深入的直線距離已經超過了七十公里，遭遇了無數次驚險。
但是曲澗磊不選擇那些地方，他直接選擇了一個根本不可能進出的地方。
所以她又補充，“你的補給，應該不足以支持翻越無盡山脈，你需要回去再籌備一些。”
這個時候，曲澗磊分外感激跟自己交易的那一撥人。
如果不是機甲交易太過敏感，這消息沒準已經被供出來了吧？
事實上就算是現在，他也不確定對方供出來自己沒有。
反正機甲沒有被發現，這就是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