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解析這到底是個什麼大陣,如何才能進入吧,”曲澗磊提出了建議。
這種事,還就只能交給焦道人和易何,其他人對陣法的瞭解,實在太少了。
這二位在陣法上都有不俗的造詣,其中易何的水平,在散修元嬰裡都算翹楚。
一直以來,團隊都沒有索取他倆所掌握的陣法。
強奪他人的傳承,在修仙界是大忌,而且此前團隊在帝國,並沒有類似需求。
到了這個時候,都不用團隊催促,焦道人和易何主動就拿出了陣法知識。
接下來,這兩位負責提供陣法的設計思路和具體表象,曲澗磊和小湖負責驗證。
曲澗磊當然會拿出最大的算力,來配合推算。
衆志成城之下,只用了十天的時間,他們就算出了這個封鎖陣法的大致組成。
這是一個複合型的陣法,由多個陣法組成,威力可以抵擋出竅期的一到三擊。
取出破界梭的話,沒準能一擊搞定,但是那樣的話,接下來團隊就要人人喊打了。
所以只能靠着小湖推算,看看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
人工智能負責推算,曲澗磊隔三差五就占卜一下——現在黑駒塔都啓用了。
在他倆忙碌的時候,偏執狂發出了疑問,“這個陣法這麼稀鬆,有意義嗎?”
真不是他隨便吹牛,這陣法強則強矣,但是憑什麼能抵擋得住虎人族大尊的攻擊?
出入口都已經暴露了,虎人族雖然撤走,但是殺回來的概率絕對不低。
出乎他意料的是,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就連焦道人和易何都默不作聲。
二十天後,曲澗磊終於拿出了悄悄潛入的方案。
這是通過占卜,從諸多方案中優選出來的一項,有小吉到中兇的可能。
這個結果不是很好,但是再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很多方案都是“大凶之兆”。
毫無疑問的是,執行者又是曲澗磊和夕照這對搭檔,其他人只能進入洞府。
景月馨再次提出了異議,“兩位前輩,難道不能以遊歷修仙者的身份迴歸?”
易何默不作聲,焦道人遲疑一下回答,“這隻能做爲最後的備用手段……”
“難道你們還沒有感覺到,修仙者對於歪門邪道的修者,有多麼不屑和排斥嗎?”
帝國出身的這些修煉者,說邪修倒是算不上,但也僅僅是沒有天怒人怨而已。
就連焦道人和易何,初次接觸團隊的時候,都是嫌棄加鄙夷的態度。
就在這時,人臉也冒了出來,“修仙者相對講理一點,但是首先,人家要把你看成同類。”
修仙者的傲慢,宇宙萬族中只要遭遇過的,就沒有不知道的!
“好了,”曲澗磊沉聲發話,“希望是最後一次冒險,低調一點也沒什麼不好。”
然後他用了五天時間,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
接着他帶着兩座洞府,披着隱形披風,帶着尺子悄然向大陣摸去。
想要安然潛入,有一個重要的前提——大陣必須處於適度的激發狀態。
激發得太狠,他根本不可能潛入,但是波瀾不驚的話,沒有能量波動,就很難隱藏。
好在這裡是虛空,他隱身等待了三天,終於等來一波相對強勁一點的腐蝕能量。
曲澗磊爲了防止披風被侵蝕,還特地收了起來,不過代價就是他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侵蝕。
這種傷害對他的身體來說,不是很嚴重,但終究是還沒進陣,就開始受傷了。
“中兇”之兆,果然不是平白得到的。
三個多月後,大陣的內部,猛地傳出了一股玄奧的氣息。
大陣裡面,是一望無際的沙漠——遠一點的地方是戈壁灘,倒是有點碎石頭。
這裡佈置的陣法,倚仗的是八十一根石柱。
每一根石柱粗都有兩百多米,高達五百米。
石柱上方的天空,就是通往虛空的出口,周邊有凌冽的寒風掠過,肅殺無比。
此地有看守大陣的修者小隊,一共有六名金丹和近百名築基修者,分班巡查。
還有兩股元嬰的氣息,在不遠處若隱若現,他倆不負責巡查,只是負責戰鬥和通傳情報。
頭上天空傳出的氣息,驚動了六名金丹裡的三名。
這氣息雖然玄奧,但是十分微弱,大陣還有能量波動,一般人很少能感知到。
最起碼,那些築基修者無一能察覺得到。
但是更遠處的兩名元嬰感應到了,人影一閃,二人就來到了石柱所在處。
這兩人一位是老嫗,一名是氣度雍容的中年帥哥。
二人擡眼看向天空,並不做聲。
一陣衣袂飄動的聲音傳來,已經有一名金丹趕到,“見過兩位真仙大人!”
老嫗依舊擡眼望天不做聲,中年帥哥看了金丹一眼,“這氣息……大陣有什麼異變嗎?”
“沒有,”金丹畢恭畢敬地回答,“我也感受到了,似乎有一些規則壓制。”
“但是要說邪惡或者殺意……並沒有感受到。”
“繼續查看大陣,”中年人緩緩發話,“仔細檢查各個環節,此地……不容有失!”
金丹領命而去,老嫗卻是冷哼一聲,“不想讓他們探查玄奧氣息,你直說就好。”
“是我想不想的問題嗎?”中年帥哥冷哼一聲,“規則氣息,是金丹能碰的?”
“別裝得一本正經的,僞君子!”老嫗不客氣地反駁,“你是怕別人壞了你的機緣!”
“這裡的機緣……因果太大了,”中年帥哥搖搖頭,又苦笑一聲,“你我未必接得下來。”
虛空中當然會有機緣,可是也兇險異常,更別說數百年前,此地曾有洪荒百族入侵。
這裡原本是一片富庶之地,硬生生讓虛空禍害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當然,虎人一族的入侵也加大了損害,這無須再提。
然而,兩人雖然在拌嘴,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都是元嬰修爲了,誰不清楚機緣的重要性?嘴上可以無所謂,身體卻絕對誠實。
不過這倆看起來,也沒有針鋒相對的意思,更談不上劍拔弩張。
二人等了三天三夜,也沒有等來第二次氣息的爆發。
還是中年帥哥開口發話,“若有機緣,還是按照此前的約定?”
“可以,各取所需,”老嫗毫不猶豫地地回答,“不過你我要一起出手……這個可別忘了。”
“這怎麼會忘?”中年人淡淡地回答,“首先要確保,機緣是你我的。”
兩人又等了四天,發現氣息還是沒有再現,老嫗率先離開了。
中年人又等了七天,然後老嫗前來換班等待。
二人一共等了二十一天,發現確實沒什麼異樣,才又回到了各自的居所。
對兩人來說,機緣一事基本就結束了。
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很多時候就是電光石火的一瞬,抓住就抓住了,要不就錯過了。
兩人並沒有徹底放棄探查,但是重視力度大爲降低。
又過一個月,在一個寒風大作的夜晚,一條人影緩緩現出身來。
曲澗磊身上佈滿了傷痕,半邊身子還是焦黑的,衣服倒是簇新的,但那是剛剛換上的。
他的面色蒼白,氣息也不是很均勻,一陣有一陣沒有的。
就連夕照寄身的尺子上,也有七八道細小的劃痕。
“我去,可算找到個機會,”尺子發出輕微的神識,“趕緊跑吧。”
他倆歷時三個月,才勉強衝出了大陣,其中的關鍵,是曲澗磊的靈氣相對純正。
最後的時刻,他甚至放出了道碑抵禦威壓。
道碑並沒有解除封印,而且稍微緩解了一下大陣的威壓,就及時收了回去。
真要解除了封印的話,曲澗磊覺得,可能很快引來出竅真尊!
但就算是這樣,道碑的氣息也引來了不少修者的關注。
他倆只能靜悄悄地隱藏起來,所幸的是,來探查的修者裡,修爲最高的也纔是兩名元嬰。
二十一天後,那倆離去,但是曲澗磊並不認爲,對方是真的離開了。
所以他又堅持了一個月,感覺今天的能量有點混亂,才現身出來。
“你容我緩一緩,”曲澗磊悄悄地用神識回答,“四個多月了,現在才鬆口氣。”
他取出幾百塊中品靈石,猛猛地吸收了起來。
至於說直接吸收靈石對身體的傷害——已經是元嬰了,傷害幾近於無。
反正比起他這一身傷勢,傷害相當於不存在!
他吸收了一個小時,三百塊中品靈石化作了粉末。
曲澗磊連粉末都收了起來,又調息十來分鐘,才悄然消失在了夜色中。
因爲擔心瞬閃的波動,引起修仙者的注意,他乾脆就是用身法來趕路。
至於說趕路的方向……那也是隨緣的,認準一個方向跑就是了。
他根本不敢釋放出神識來探查。
等到天色漸亮,他才跑出七八千公里,根本沒有離開沙漠。
然後他又鑽入沙下,一直等到天色大黑,纔出來繼續趕路。
這樣堅持了兩天,直到第三天夜裡,他才壯起膽子一路小幅瞬閃。
在半夜時分,他閃出了這路程超過了十萬公里的沙漠。
對於他的謹慎,夕照忍不住吐槽,“老大你是不是謹慎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