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梭雖然“吃撐了”,但是曲澗磊依舊坐視不理——這不是煉器大陣來的嗎?
斷刀一去不復返,而光團的能量,在瘋狂地涌向黑得發亮的梭子。
大約十來分鐘之後,光團微微地顫了幾顫,亮度開始肉眼可見地降低。
龐大的破界梭上面,都出現了若有若無的花紋。
“回來吧,”曲澗磊暗歎一聲,再不收回破界梭,恐怕要造成暗傷了。
適當的錘鍊是必須的,但是過猶不及。
他的心念一動,破界梭直接飛回,頗有點迫不及待的味道。
在飛回的過程中,它的體積在急劇地縮小,就像此前使用時一樣。
不過它已經通體發黑,飛行速度又快,不是神識鎖定的話,幾乎都看不到它。
曲澗磊祭煉過破界梭,倒是不愁感知不到,可是此刻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黑色梭子上。
因爲梭子瞬間變小,鎮物所在的位置上,赫然顯示出一柄斷刀。
斷刀的體積倒是沒有變化,還是那麼大,或者……稍微大了一點點?
反正距離太遠,感知起來難度很大,狂暴的能量對神識也極不友好。
小小的一柄斷刀,在龐大的天文級的現象面前,極其地不起眼。
總之,原本是破陣的斷刀,竟然很突兀地出現在破界梭所在的位置,太讓人感到意外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機制,它又是什麼時候抵達那裡的?
然而,讓曲澗磊感到意外的,還不止是這一點。
斷刀虛懸在鎮物所在的位置,同時也承受着來自大陣的能量衝擊。
不過隨着光團亮度的快速減弱,能量衝擊的烈度也在迅速地降低。
而與此同時,斷刀發出了極其強烈的煞氣,是他們以前感知到的十倍都不止。
隔着幾百公里,都能感受到那滔天的煞氣!
曲澗磊一時間有點愕然,“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他還沒回過神來,破界梭已經飛到了他的手邊,長短……依舊是巴掌大小。
只不過現在的破界梭,已經是純黑的了,樣子還是那個樣子,卻是看不到一絲的紅色。
而取代了它的斷刀,就虛懸在鎮物處,紋絲不動。
一轉眼,半個小時就過去了,衆人已經逐漸放下了戒備之心。
斷刀依舊紋絲不動,但是光團的亮度在持續下降,現在這個距離,已經快觀察不到了。
因爲擔心可能的變故,三隻子巢穴並沒有被回收。
可是大家現在想的是,“要不,咱們往前移動一點?也省得丟了目標。”
“那就前移吧,”曲澗磊不排斥這個建議,“感覺危險確實小了很多。”
於是他們又向前前移了兩百多公里——從能量強度上分析,這裡是相對安全的地方。
光團的亮度,還在持續減弱,甚至那五顏六色的光,在流淌的時候,都有點磕磕絆絆了。
衆人在觀察大陣的情況,曲澗磊卻是分心出來,感知着破界梭的狀況。
經過這十來天的淬鍊,梭子不但是顏色變了,好像操控起來,也有點滯澀。
但是曲澗磊有種感覺,這不是破界梭不好用了,而是它還沒有消化掉此前的收穫。
不過與此同時,破界梭的氣息,隱約也有了點變化,變得有些陰冷。
這種感覺無法仔細形容,但卻是真實存在的,曲澗磊很確定這一點。
而且他還能隱約感知到,這樣的變化,對於破界梭來說,並不完全是好事。
至於證據……倒是不能說絕對沒有。
最起碼阿修羅的巨力部老祖,此前就說過,它是通過暗紅色,才識別出了破界梭。
現在變成黑到發亮,顯然不能算什麼好事。
只不過,曲澗磊現在沒空去分析,破界梭受到的負面影響有多大。
畢竟團隊現在還在探險,無關的事情肯定要往後放一放。
一天之後,焦道人終於宣佈,“這大陣……即將告破了!”
又過半天時間,在某一個時刻,七彩的光芒終於停止了流轉。
光團越發地暗淡了,但卻沒有徹底消失,只是涌向斷刀的能量,也弱到幾近於無了。
可是與之相反的是,斷刀的煞氣不但沒有減少,反而還增強了一些。
然後,大家又不會了,“現在……該怎麼辦?”
沒誰知道該怎麼辦,景月馨倒是很乾脆地表示,“那就等唄,看能出現什麼變數。”
等待是最考驗耐心的,而且在這樣兇險的環境裡,不但對人心理壓力大,成本也很高。
好在團隊都是見過世面的,最起碼能沉得住氣。
曲澗磊倒是表示,自己能再來一卦,遺憾的是,沒有人接茬。
左右不過是等一等的事,何必冒險去挑釁景老大呢?
又過兩天,幾乎沒有任何能量再涌入斷刀了,而光團的亮度,也就保持在這個水平上。
倒是斷刀的煞氣,隱隱又增加了一絲。
易何實在忍不住了,悄悄用神識聯繫曲澗磊,“老大,占卜一下?”
他其實並不怕景月馨,此刻使用神識,不過是給她留點面子。
關鍵是他不想再等下去了——真的希望能儘快回修仙界。
曲澗磊搖搖頭,然後看一眼大家,“諸位,我要開始着手破陣了!”
不管這個陣法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管它虛弱到什麼程度,該破陣還是要破陣。
沒人表示反對,等待的過程,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折磨,大家不發作,只是能控制住情緒。
衆人再次做好了迎接意外的準備,這也就無需贅述了。
曲澗磊才說要再放出兩艘團級艦,猛然間突發奇想,給斷刀發出了一道指令,“破陣!”
他沒指望指令奏效,畢竟此前他根本沒有有效地馭使過斷刀。
之所以發出這麼一道指令,主要是擔心在艦炮的攻擊中,出現別的變數影響到斷刀。
反正他也馭使不動對方,這個指令,權當是攻擊前打個招呼了。
然而,指令纔剛剛發出,只見那斷刀猛地一震,斷口處射出一道雪亮的白芒。
而斷刀的煞氣,則是再次提升,提升幅度差不多有一個數量級。
哪怕隔着多重保護,這煞氣依舊讓在場的人感到窒息。
下一刻,雪亮的白芒漲到了數千公里長,衝着微白的光團重重斬下。
光團在瞬間就被斬做了兩半。
然後斷刀微微一轉,將兩個半圓的光團絞殺做虛無,輕鬆得好像戳穿了一個肥皂泡。
“這特麼……”做好準備的衆人再次石化了,“太瘋狂了吧?”
剛纔的光團確實很微弱了,好像一陣風就能吹散的樣子。
但是見識過大陣威力的,真沒有誰會小看它。
大家也都很清楚,斷刀非常強,多都不用說,只說隨身釋放的煞氣,都讓人很難靠近。
可就算是這樣,衆人想的,依舊是用團級艦的炮火試探。
誰能想到,斷刀輕輕鬆鬆一招,直接將光團徹底摧毀了?
一刀斬出之後,斷刀上面的煞氣瞬間消失了,虛懸在星空中,一動不動。
“這又是個什麼狀態?”景月馨有點不能理解,“帥不過三秒?”
曲澗磊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反正我馭使不了它,不可能自動收回來。”
“小心了!”這一次,是器靈出聲提示了,“神兵殺性一起,很可能不問是非地亂殺。”
“我又沒強迫它,”曲澗磊不以爲然地回答,然後擡手一招。
他招手之後,斷刀在空中虛懸了足有一分多鐘,沒做出任何反應。
“要不再招一遍?”大頭蝴蝶慢悠悠地轉動着,“你壓根兒沒祭煉過它。”
“不慣它毛病,”曲澗磊毫不猶豫地回答,“以前不知道它們有靈性,能讓就讓一下。”
“這次它得的好處也不少,居然跟我擺譜,那就相忘於江湖吧!”
這話起碼有七成是真實的,此前他真沒想到,神兵寶物,能神奇到這種程度。
一直以來,他就當這些寶物是死物,就算有點玄奧,也是寶物的屬性中自帶的。
現在他知道了,萬物真的有靈,那這斷刀……想幹啥,由它吧。
就算對方現在直接遁走,他也不會有什麼後悔——強扭的瓜不甜。
反正斷刀是幫忙破了一個大陣,那就不枉他出手,從巨力部老祖那裡撈出對方。
憑良心說,這種級別的神兵,他也不想沾染太多因果,兩清是最好的。
三隻子巢穴向着光團消失處進發,直接無視了鎮物點上的斷刀。
斷刀沒有任何的反應,始終虛懸在那裡。
最後路過它的是曲澗磊,但是曲澗磊也沒去招惹它。
他更在意的是,大陣的後方,應該是怎樣的一處風景。
然而,就在他距離斷刀最近的時候,黑芒一閃,斷刀竟然來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曲澗磊撓一撓頭,“不喜歡趕路?”
不過他也無意較真,既然對方願意主動回來,過去的事兒就算了。
然而,斷刀上還是存在一些煞氣,只不過就是以前的樣子,沒有擊穿大陣時那麼彪悍。
於是曲澗磊拿出封印的符籙,想要再度封印對方。
但是下一刻,斷刀上傳來了明顯的排斥之意,彷彿是在說:我不要這破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