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焦道人的發問，八臂阿修羅結結巴巴地解釋，“這個……可真不是我們乾的。”
“上次大戰，我們部族棄暗投明了。”
它一邊解釋，一邊心裡嘀咕，這條大蛇不知道是哪位上仙的靈寵，居然也是八臂的修爲？
“棄暗投明？”焦道人不屑地冷哼一聲，“是被打得投降的吧？”
八臂阿修羅無語，對方說得一點都沒錯，它們確實是打不過才投降的。
那是沒辦法的選擇，不投降就真的要亡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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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法器，有一部分是它們悄悄藏起來的，還有一部分，是打掃其他戰場時獲得的。
至於說修仙者們是否知情……多半是不知情，否則它們也不敢留下來。
修仙者和阿修羅一族的大戰，戰場到處都是，修仙者們事後有地方打掃不到，也不稀奇。
其實在戰後，那些上仙也曾經找到它們，打聽一些法器的下落。
簡單來說，只要是那些有傳承的修仙者勢力，找過來問的話，阿修羅就必須給出交代。
可是某些孤魂野鬼或者團滅的修仙團隊，遺留下來的法器，就有機會悄悄昧下來。
反正八臂阿修羅認爲，這絕對算不上戰利品，也不敢在對方面前承認殺仙奪寶。
那就只能聲稱，是那些上仙贈與的。
奈何對面也不是傻瓜，竟然直接點了出來。
八臂阿修羅遲疑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做出瞭解釋——大部分是撿的。
“撿的……”曲澗磊的表情有點怪異，很顯然，他又想到了某些比較尷尬的記憶。
焦道人倒是對這解釋不意外，那種兩個世界之間的大戰，有法器外流太正常了。
他好奇的是，“我就奇怪了，那是哪一界的修仙者，居然沒有殺光你們？”
“這個……”八臂阿修羅的心裡有點惱火，但是絕對不敢發作，只能耐心解釋。
“對上仙來說，阿修羅也不是一無是處，所以在棄暗投明後，上仙令我們守牧一方。”
“守牧一方……”這個理由，焦道人還真的信，“莫非是爲了巢穴？”
阿修羅巢穴對修仙者來說，是個難得的好東西，這個毋庸置疑。
“咳咳，”八臂阿修羅乾咳兩聲，心說您知道就好，何必說出來？
“我觀諸位上仙身邊，也有棄暗投明的阿修羅，我們多少還有可取之處。”
聽到這裡，焦道人終於放棄了追究，而是發問，“那一次戰爭，發生在哪裡？”
這纔是大家最爲關注的，終於有了修仙者的消息。
然而，八臂阿修羅愣了一愣，才訕訕地表示，“那場戰鬥，發生在四千多年前……”
戰鬥發生的地點，甚至都不在這一方世界，而是在另一個阿修羅世界。
修仙者們將那個世界掃蕩了一遍，只留下了少數阿修羅戍守。
在兩千年前，那個世界崩毀了。
在世界即將崩潰之際，巨力部族發現了通往這個阿修羅世界的通道，舉族搬遷了過來。
那個毀掉的世界，雖然被修仙者掃蕩一空，但是巨力部族牧守的時候，也算獨享資源。
只可惜來了此方世界，這裡自有阿修羅皇族，它們只能老實地伏低做小。
其實巨力部族做爲落難的“外地人”，應該活在阿修羅的最底層。
只不過它們有跟修仙者打交道的經驗，見識也不差，才被王族收到麾下。
像紅玉星陸，說是資源豐富，但是早就被王族開發得差不多了，纔會讓它們在這裡立足。
聽到這裡，大家面面相覷……這次又是白激動了？
那個阿修羅世界肯定跟修仙界相通，但是世界都崩毀了，還怎麼找修仙界？
曲澗磊出聲發問了，“你們所在的世界，是因爲什麼崩毀的？”
“這個……總有生滅的時候吧？”八臂阿修羅有點蒙，“還有什麼東西能不滅的嗎？”
很顯然，它對世界毀滅的機制不是很清楚，不過……這也正常吧？
說完後，它又補充道，“上仙們倒是說，可能是天道不存，又不讓我們前往修仙界……”
估計巨力部族對此也有點耿耿於懷——世界都要崩潰了，修仙者卻不允許它們避難。
這八臂阿修羅心裡委屈，卻也沒敢繼續說下去，再說真就是找死了。
曲澗磊能理解對方的怨念，但是他更理解修仙者們的選擇。
把阿修羅放到人類社會，那得是人奸才做得出來的吧？
他微微頷首，然後面無表情地發問，“所以，你們這次就參與了對人族世界的入侵？”
“這個可是冤枉，”八臂阿修羅忙不迭地表示，“一開始，就輪不到我們參與……”
入侵其他世界是件美差，一開始是被三大部族壟斷的，後來有王族加入。
這隻八臂阿修羅並不知道，已經有三隻出竅大尊喪命於那個世界。
它只是聽說，入侵那個世界，遭遇到了比較強的抵抗，後來可能……遭遇到了修仙者。
考慮到巨力部族跟修仙者打過交道，王族才通知它們，一起參與一下入侵。
所以對它們來說，這次參與是被動的，也不能拒絕。
但是八臂阿修羅同時強調，它們並沒有參戰，只是受邀前去了解情況。
王族甚至表示，那一方世界的收益，會根據情況判斷，要不要分配給巨力部族一些。
也就是說，它們可能是白白出兵過去，萬一不得不參與入侵，相關損失也只能自己承擔。
八臂阿修羅甚至使用了一個比喻——喪家之犬！
這是族中的大尊曾經說過的，感覺來到這個世界後，根本就是喪家之犬。
否則的話，巨力部族是有大尊的，但卻沒資格成爲大部族，只能依附於王族之下。
它說到這裡，另一隻八臂阿修羅也不再暴躁，而是補充道。
“是修仙者拋棄了我們，而我們並沒有跟修仙者再戰的打算……這是大尊的意思！”
“沒再戰的打算？”曲澗磊聽得笑一笑，“那你們還在世界通道口，使用修仙者的飛舟？”
在他看來，這是不折不扣的挑釁。
然而這兩隻八臂阿修羅卻是表示：我們是想借此表明——部族曾經爲上仙們牧守一方。
這就掰扯不清了，飛舟出動，理論上也確實會引起修仙者的好奇。
“別扯那些了，”偏執狂不耐煩地表示，“我就問，你們現在說這個，是個什麼意思？”
“當然是要爭取回歸，”被清弧擒下的那隻八臂很乾脆地表示。
“此前是跟上仙們斷了聯繫，現在既然聯繫上了，當然要爭取回歸！”
“我信不過，”偏執狂的態度很直接，跟這幫傢伙打交道，有什麼直說就好。
“在我看來，只有死掉的阿修羅，纔是好的阿修羅。”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那隻八臂心裡暗暗腹誹，只有死掉的修仙者，纔是好的修仙者。
然而它表面上卻很恭敬，“上仙，你們既然有洞府，自然有仙尊。”
“有仙尊的關注，我們怎麼敢生出異心？”
合着它一出來就趕緊求饒，就是辨識出了這是個洞府。
做爲接觸過修仙者的阿修羅，它們知道最少也得出竅修爲的修仙者，纔會打造出洞府。
那麼，既然對方有洞府，自然有出竅的修仙者。
身爲巨力部族的最頂層，八臂阿修羅很清楚一點：自家的十臂老祖，打不過修仙者大尊。
別說一對一了，連二對一、三對一都未必能贏。
只不過這話傳出去，實在有點滅自家威風，所以消息只限於八臂和個別傑出的六臂。
而且修仙者的出竅大尊，跟阿修羅的有點類似，只要有一個出竅，回頭就能出現一片。
不管怎麼說，正是因爲巨力跟修仙者有過這樣的接觸，部族纔會有那種建築佈局的習慣。
除此之外，包括講究衛生、封鎖消息這些措施，也是學自修仙者。
反正見到了洞府之後，它是一點都不想找死——根據傳說，牧守一方其實也不錯。
除了要敬重上仙，按時繳納貢品，它們是可以獨享一方世界的。
換句話說，在以前的那個世界，巨力部族自身就算皇族。
那隻暴躁的八臂能變得冷靜，也是因爲聽到了同伴說，對方有洞府。
這些修仙者中都有出竅仙尊了，不跪還等什麼？
偏執狂聽對方回答得直接，也只能看一眼老大。
合着不是咱們手段狠辣，嚇到了對方，而是因爲擁有一座洞府？
這個發現真的讓人有點啼笑皆非，活人還不如死物可怕。
不過有這樣的誤會，實屬正常，一般的出竅大尊，也不可能把如此貴重的洞府送人不是？
曲澗磊也聽明白了，他不動聲色地發問，“你憑什麼認爲，有資格爲我們牧守一方？”
“阿修羅這麼多部族，我們爲什麼要選你們？”
“因爲我們有經驗，”八臂很理直氣壯地回答，“而且有邊界感！”
牧守一方並不難，難的是在部族膨脹發展之後，還能心存敬畏，時刻對修仙者保持恭敬。
據說這些上仙將此稱爲“邊界感”，好在它還記得，十臂老祖曾經提到過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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