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何真君說來說去,還是想跟曲澗磊團隊相互倚仗。
他把話都說成這樣了,曲澗磊也無法再裝聾作啞,「抱團可以,我們如何信任你?」
易何真君默然,他固然想抱團,但是絕不會同意自證清白。
半天之後他才表示,「你看着辦吧,我不會發任何誓言。」
要是換個人這麼說,曲澗磊絕對就惱了——好像我求你似的。
但是面對本方世界唯二的修仙者,他能感受到對方心裡的那份糾結。
——此前諸多的拐彎抹角,不過是修仙者最後的倔強。
蕭莫山能有情懷,清弧能有情懷,他曲某人自然也不可能沒有情懷。
修仙者孤高一點,難道真的就錯了嗎?
然而,身爲團隊老大,他總不能因爲個人的喜好,讓大家陷入可能的危險中。
他正遲疑着,大頭蝴蝶轉動了起來,「老大,也許他能幫着我分析一下獨立意識……」
「感覺他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說出來!」
小湖需要培養獨立意識!曲澗磊抿一抿嘴,最終還是表示。
「前輩,我們可以把你帶出少女星域,選擇一個相對安全的荒涼星球……」
「你所需要的東西,也可以幫忙安排,但是我希望,雙方能夠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易何真君沉默片刻,然後才發問,「荒涼星球,就是無人居住的星球?」
「是的,」曲澗磊點點頭,「保持距離,對你對我都好。」
「對我不好!」易何真君實在忍不住了,「我如果處於正常狀態,確實喜歡清淨。」
「但是目前情況是,我在荒涼星球無法照顧好自己。」
「我可以使用其他手段找到你們,可是這樣的話……又會破壞彼此的互信。」
「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把我帶到其他宜居星球。」
「如果我有日常小需求,可以通過暗示普通人來完成,絕不輕易打擾你們。」
「既然你也不排斥抱團,那麼,爲什麼不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多爲對方考慮一點呢?」
曲澗磊怔了一怔,然後笑了,「現在我有點相信,你確實是散修了。」
「那些宗門弟子,怕是沒興趣解釋這麼多。」
「宗門弟子,那確實是高高在上,」易何真君倒是不認爲,對方是在試探口風。
「不過散修行事可以更隨心一些,不需要考慮複雜的人際關係。」
「那就這麼說定了,」曲澗磊一擺手,「既然這樣,我們也去看一看空冥石的情況。」
就在這時,克萊爾駕駛的攻擊艦也回來了,「老大,我的收穫不小。」
她的收穫……怎麼說呢?兩塊拳大的空冥石,一塊人頭大的,還有一塊有三個人頭大小。
如果不是天音拿回那麼大一塊空冥石,這個成績是絕對可以了,拍賣都能賣出幾十億。
但是萬事就怕對比,這差距實在有點大。
曲澗磊也沒說破,只是笑一笑,「這麼多塊,你還真努力。」
「當然,」克萊爾不無得意地回答,「還有些小的,實在分身乏術,要不會撿得更多。」
「我帶你們去一處吧,」易何真君表態了,「不過到了之後,你們不能擅自行動。」
曲澗磊正考慮,怎麼才能不傷克萊爾的積極性,聞言點點頭,「那再好不過了。」
不過緊接着,易何真君又表示,「還是等他們都回來吧,那裡不太好找。」
一天之後,其他人陸續回來了,結果天音又帶回來一塊跟此前大小相仿的空冥石。
剩下的人收穫不一,其中四當家的收穫最大。
他竟然搞到了一塊火車頭大小的空冥石,足夠打造三座黑駒塔了。
不過除了這塊大的,他找到的另外三塊,最大的也就輪胎大小。
至於克萊爾,等了一天,早已經被刺激得免疫了……
簡而言之,到目前爲止,他們找到的空冥石,足以嘗試製造五座黑駒塔。
可是曲澗磊還是想去易何真君說的地方看看。
他覺得哪怕製造五次黑駒塔,也未必能成功,有必要多準備一點材料。
而且空冥石這種東西,蘊含了空間和時間的規則,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有用了。
他跟大家商量了一下,衆人也都同意了,於是再次啓程。
行駛了兩天之後,星艦逐漸遇到了阻力,前方有強大的能量排出。
夕照頓時得意了起來,「我就說嘛,這是能量潮汐……有吸力,有排斥力。」
沒人在意它的吹噓,好奇心強的穆光,反倒是很客氣地請教易何真君。
「請問前輩,這種斥力是到處都有,還是隻在這裡存在?」
易何真君除了對曲澗磊相對客氣,對其他人都比較冷淡。
他只是平靜地表示,「吸力和斥力相對平衡,這是一個能量排出的通道。」
「這才應該是正確的解釋,」賈老太點點頭,「這個通道盡頭……是異空間?」
「也算不上異空間……界膜吧,」易何真君真的是惜字如金。
剛纔爲了爭取待遇,他不但放下了臉面,還滔滔不絕地說了那麼多,也實在是難得。
又過一天,逐漸加大的排斥力,讓團級艦都不得不降低了一半的速度。
曲澗磊發現星艦裡沒人說話,主動化解一下氣氛,「前輩你是怎麼發現界膜的?」
「肉身前往,」易何真君淡淡地回答一句。
可能是他意識到,這麼回答有點不客氣,又補充了一句,「沒你們條件好,還有星艦。」
聽到這話,就連尺子都抖動了一下,「我去,還是修仙者底氣足!」
雖然它自視很高,可是現在這外部環境,就連它也不得不承認,換給自己絕對做不到。
它在太空裡飛行沒有問題,但是眼下這情況,團級艦扛起來都費勁。
關鍵是還要繼續前行,這得多麼強大的肉身,才抵擋得住?
「我用掉了太多底牌,」易何真君聽到這話,多少也有點感觸,「要不然何至於此!」
又過半天時間,團級艦震動了起來,明顯是亂流顛簸所致。
長話短說,震動越來越強烈,又撐了四五個小時,小湖發出了警報。
「強度這樣增加下去的話,咱們最多再堅持三個小時。」
總算還好,兩個小時之後,大家的眼前猛地一亮,前方驀地出現一片光芒,異常地耀眼。
「左拐,快左拐,」易何真君出聲了,「可以找到能量平衡的片區。」
片區很快就找到了,非常平靜的那種。
此刻的星艦左邊,是灰濛濛一片,幾近於黑色,右邊卻是亮得耀眼。
前方則是不住流動的能量,從他們的角度看上去,彷彿是在俯瞰一片無邊無垠的湖面。
「前面就是界膜,」易何真君淡淡地表示,「慢慢地靠近,能發現一些界膜內的空冥石。」
星艦湊近之後,大家確實觀察到了,緊貼着界膜,確實有類似於空冥石的物體。
不過這些物體雖然罕見,但是看起來個頭並不小,最小的都有越野車大小。
曲
澗磊感知一下,訝異地發問,「這些空冥石從界膜出來……會縮水?」
「會縮水,但不太多,」易何真君回答道,「主要是它們會被能量束衝撞得裂開。」
「這才真是……」曲澗磊無奈地搖搖頭,空冥石的硬度真的不怎麼樣。
他們在少女星域發現的第一塊空冥石,就是在星艦上撞碎的。
那麼接下來,大家似乎在這裡等着就行了。
等到耀眼的光芒中噴吐出空冥石的時候,儘快收起來,爭取不讓它碎裂。
然而等了兩天,壓根兒沒有空冥石被卷出來,克萊爾忍不住發問。
「老大,咱們是不是想一想辦法,看怎麼觀察到另一邊的空冥石?」
向外噴射能量束的豁口,直徑起碼數千公里——也許更寬。
團級艦的探查能力很強,但是能量太狂暴了,並不能探查到豁口的全部——也就三成多。
「還是準備不夠充分,」曲澗磊嘀咕一句,「但是誰能想到這一點啊。」
除非能帶三艘團級艦來,要不然觀察起來總有遺漏。
「想得到空冥石,要等,」易何真君直接表態了,「等十天半個月都正常。」
「這東西在界膜裡不算太少,但是見一次也不容易,很多在噴射出來的時候會粉碎!」
這纔是最合理的解釋,否則空冥石怎麼會這麼寶貴?
「懂了,」克萊爾點點頭,然後忍不住又問,「沒準一個月也等不到一塊?」
「有這個可能,」易何真君毫不猶豫地回答,「不過感知一下異空間節點,也是機緣。」
克萊爾皺一皺眉,鬱悶地表示,「可是我感知不到。」
就算高冷如易何真君,聽到這麼直來直去的話,也有點哭笑不得。
「那就仔細感知,機會難得……在修仙界,這樣的感知機會,都輪不到你靠近!」
克萊爾有點不服氣,但還不敢爭辯,她眼珠一轉。
「那我們能不能打開界膜,直接拿走空冥石?」
「當然可以,簡直太可以了,」易何真君乾脆地回答,「問題是……誰能打破界膜?」
「老大……」克萊爾看向了曲澗磊,擠一擠眉頭,「咱們不試一試?」
曲澗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