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大明白單蘭金說這話的意思,好像自從去了祠堂,特別是又看了這盤光盤之後,他就感慨頗多,不像之前那樣冷冰冰的了,而且聽他的話音,他的確是看到了什麼來,我問他倒底看見了什麼,他卻直說是看到了該看到的而已,其餘的就再不願意說了。
我再一次感覺他的不一樣來,這種不一樣自從他回來之後已經出現的越來越多,甚至有時候我都在懷疑,這個忽然回來的單蘭金還是不是之前的那個單蘭金。
我心裡開始逐漸存了這個疑影兒,而且越來越重,有時候我甚至開始刻意地留意單蘭金的一舉一動,看有沒有哪裡反常或者是陌生的地方,以便找出什麼不對勁來。只是我覺得自己可能觀察力不夠,根本就看不出來。
後來我和施虎也落實過這個事情,施虎說他的確看了第一碟光盤,正如單蘭金所說,他看見的也是一片黑屏,而且不單單是第一碟,第二碟他也看了,也是和第一碟一樣的情形,依舊是一片黑屏,所以他也很納悶,爲什麼單蘭金就會看出什麼來,而且是看到了什麼,單蘭金總不願意說,而且有些諱莫如深的意思,問了幾次他也不敢再追問了。
最後單蘭金將這兩碟光盤還給了我,他說還是我留着這東西更好一些,我問他他看完了,他點頭說都看了,但是對內容還是隻字未提,臨了了他叮囑我說這光盤就不要給其他的人看了,免得生出一些無端的事端來。
其實我也看了這兩碟,只是我也什麼都沒有看到,兩盤都是黑漆漆的黑屏,根本什麼都沒看到,最後無法,我只能將它們給收了起來。我在殯儀館上班的時候仔細留心了這東西倒底是怎麼來的,而且也留意着封皮的樣式等等的,可依舊毫無收穫。最後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這個檔案袋是怎麼出現在檔案室的——憑空!
之後的時間,單蘭金和施虎雖然就住在我樓上,可是我們卻甚少見面,就連上下班都基本上不會遇見,主要還是工作時間上的差異,他們那邊有了什麼進展我也不得而知,而且這一段時間我得到了短暫的平靜,沒有惡夢,也沒有屋子裡的東西騷擾我,更沒有一些離奇的事發生,當然也自然不會有喬傑來害我。
這種平靜持續了一個星期,在一個周天的早晨,直到又一樁命案在小區裡出現,這次死的不是別人
,正是上回和我說陳申事情的那個保安,就是說幫陳申搬過箱子的那個人。沒人知道他怎麼死的,只是和他住一起的保安說他半夜裡出去就沒有再回來,沒有人知道他出去幹什麼了。
後來監控他們沒有看到就被警方給拿走了,這個監控我通過施虎這邊看過,只是畫面感太過於詭異,讓我始終覺得有些難以置信,而且他的死無疑是和陳申有關係的,因爲監控裡的畫面上,他拖着一個大大的箱子在身後,到了小區的某個地方之後,他自己就鑽進了箱子裡,下哦那個裡面將箱子的拉鍊給拉上了。
最後發現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死在裡面的。再看到這樁命案,我不禁想起小區裡有人說的那事來,那兩個人曾經說小區裡還要出命案,直到指向的那個人死亡爲止,而自始至終,我都覺得我就是那個人。
所以小區裡每出現一樁命案,我都會非常自責,都開始覺得這是和我有關,而對於這個保安這樣詭異的死法,完全找不到死亡的原因,最後警方也只能以自殺結案,他的屍體也沒有被放進殯儀館,原因很簡單,因爲和陳申有牽連,殯儀館不敢收。
後來我才知道陳申和這個保安的屍體都被放置在一家醫院的冷凍庫裡暫時保存着,能保存屍體的地方除了殯儀館也就只有醫院了。
這個保安的家人後來來認領了屍體,物業給了一些安葬費,他們家人也看了那段視頻,見到了他那詭異的情景,他家的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大概是一家人也被嚇住了。最後這個保安的屍體是在殯儀館火化的,骨灰則被他家帶走了。
而後來我才聽火化房的員工說,火化這個保安的屍體那天,火化爐裡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他們到現在都還驚魂未定,那情景就像是在火化一個活人一樣。
這個保安的死當然只是個陪葬品,只是我卻越來越有些不能明白陳申的意圖了,他既然想讓人幫他,可是爲什麼卻用這樣的方式在害人,加上難師傅的屍體也是用箱子裝着出現的,好像他們之間也有什麼聯繫,我之後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他和難師傅之間是不是也有什麼聯繫,而一個死人和一個活人要扯上聯繫的話,就是上身。
更進一步來講,難師傅那段時間說的有東西跟着他,他感覺到的這個東西會不會就是陳申,我總覺得那兩個人偶不過是
個幌子,以爲按照那兩個人偶的能耐也不能對難師傅怎麼樣,到此爲止,我對陳申的懷疑越來越甚,只是他的身世和線索卻又僅止於此,並沒有進一步的線索。
我忽然想到了難青,難青明明是阿婆的兒子,可是在查這個人的時候連名字都查不到,這又是什麼原因,而且既然是阿婆的兒子,爲什麼他死後並沒有被火化下葬,或者土葬,而是一直被放在殯儀館冰凍,況且連信息都幾乎被抹去了,這些阿婆知道不知道?
我後來問了阿婆,阿婆說這些她是知道的,包括將他冰凍在殯儀館,也是她的主意,至於難青的身份信息,最後她才說她是委託了劉旺星去做的,而且劉旺星也這樣做了。
是劉老頭,阿婆竟然和劉老頭還有這樣的牽連,而且她既然能委託劉老頭來做這事,是不是說她和劉老頭本來就是認識的。我完全沒想到,一直中斷的線索,忽然到了阿婆這裡就被串了起來,尤其是難青的身份被揭開之後。
只是原因是什麼阿婆就不再願意說了,貌似原因牽涉到難青的死因,這也是阿婆不願意說的癥結點所在。
這條線索我一直瞞着單蘭金和施虎,即便他們已經看見了難師傅的屍體,可是關於難青的事我卻一直沒有說,我其實是在猶豫要怎麼開口,因爲我覺得這事只要和單蘭金他們吐出了一個口子,我與聶老頭的秘密,與那個幕後小丑的秘密就全部都會公之於衆,而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怎麼和他們解釋,到時候他們肯定不會再相信我,所有的事就會陷入到一種極度的被動當中,尤其是我,更是被動中的被動。
之後我做過一個夢,我夢見自己坐上了158路公車,像是要重新去祠堂那裡一樣,只是坐上了公車我就像是坐上了一趟不會停歇的巴車一樣,而且我在公車上睡着了,在夢中又做了一個夢。
再第二層的夢中,我夢見的是自己在158公車上醒來,只是整輛公車只有我一個人,而且那像是夜晚的最後一班車一樣,車子在夜幕中行駛,我一個人坐在倒數最後一排,甚至連司機都沒有,車子就在這樣在城市之間行駛。
直到車子到站之後停下來,在158的終點站,那個荒蕪而寂靜得猶如死亡之地的黑暗中停下來,我走下車,看見喬傑在那裡等着我,他說,我終於還是到這裡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