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倫風格的淺咖色風衣內搭米白色低領羊絨衫,一條深咖立體細紋的圍巾點綴其間。下襯休閒長褲,簡約風格的羊皮短靴。
雖然知道秋睿很帥,但從未想過他可以這麼帥。
眼前已經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有這麼一個人,黯淡了所有,天地都爲之失色。
都說女爲悅己者容,若是男人有心吸引目光,恐怕比女人更懂得如何蠱惑人心。
可惜,精心的裝扮想要吸引的終究不是他江某人。
江懿並不是個衝動的人,可此刻他衝動的想要殺人。
若在冥界仗着法器護身或許還能給對方施以顏色,可如今他只是一屆凡人,在冥後眼裡就是毫無還手之力平凡到如同螻蟻一般的凡人。
江懿死死的攥緊拳頭,深深的望了秋睿一眼,之後轉向肖衍。
眸光如鏈條要將對面的男人鎖上十字架,燃起熊熊烈火燒到渣骨不剩。
對方坦然受之,淺笑而至,美豔妖嬈不可方物。
江懿瞥過頭,大踏步的離開。再待下去,即便知道不是此人的對手,也會想要去拼個魚死網破。
肖衍望着身旁面色如常的秋睿,問道:“不去解釋?”
秋睿淡淡道:“沒有必要!”
江懿鎖上房門,殺氣騰騰的就往臥室衝。
真以爲拿你沒辦法,冥後,你給老子等着吧!
江懿邪笑着從抽屜內翻出長柄盤花銅鏡和一個古樸青色瓷瓶。
沒有能力與你抗衡,還有一種計謀叫做—請外援。
擰開瓶塞倒出清澈的泉水一股腦全部灑在光潔的鏡面上。
“幽冥,給老子出來!”江懿氣急敗火的對着銅鏡狂吼不止。
鏡面微微的波動,房間的空氣驟然冷下。
威震的聲音在後方響起,“何事?”
江懿轉過頭,惡狠狠的,咬牙切齒的,“冥後來人間了,你知不知道?”
冥帝輕嗯一聲,“如何?”
“如何?”被雲淡風輕的態度氣到臉色鐵青,江懿恨恨道:“讓你媳夫不要騷擾我媳夫!”
冥帝揚眉,“你多慮了!”
江懿嘖嘖嘴,“冥帝,你可真是大方!”
冥帝不以爲然,“都是下面那個有何畏懼?”
“你別忘記,他們都是男人。”江懿挑脣冷笑,“我媳夫失憶,即便做出什麼事來也是無心之失。可冥後卻不同,明知故犯、惡意引誘。不知到時候,冥帝能否還像此時這般大度。”
冥帝眸子微沉,“當真?”
江懿擡腕看了看時間,“獨處18分鐘36秒。冥帝再和小弟敘舊,恐怕……”
話音未落,身側已空無一人。
江懿挑脣冷笑,撥通一個號碼,“給我查盛秋國際董事長現在的位置!”
掛斷電話,江懿在屋內煩躁的踱着步。
男性尊嚴讓他絕不會向外人打聽自家媳夫的下落,即便簡單的一句話就能知道秋睿與肖衍的動向,可高傲決不允許任何有損尊嚴的事發生。
希望冥帝能夠牽制住冥後,事情還真是棘手到想要抓狂。
江懿心煩意亂,三分鐘後消息傳來。
山水之城“siht!”江懿低咒一聲,抓起桌上的車鑰匙飛奔而去。
山水之城—盛秋國際新開發的樓盤,高檔、華貴、尊享、雅緻的代名詞。那裡的別墅洋房還未公開發售已是一房難求。在房產界如此低迷的時期,還能售出高出同類房產均價五個百分點,刷新z市房產界最高殊榮。
汽車飛馳在寬闊的道路上,如一道凌厲的閃電。
江懿面容沉靜,可心裡卻是翻江倒海難以平靜。
秋睿與肖衍去了山水之城,江懿絕不會天真的以爲突然的雅緻萌生出參觀樓盤的興致。
而後,提議作爲地產商的好友陪同前往。
參觀恐怕只是幌子,齷蹉的覬覦纔是真正的目的。
夜深人靜,孤男寡男獨處一室。
銀色月光、幽靜洋樓、奢華映襯、美酒點綴,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曖昧的氛圍。
江懿將油門踩死,好在山水之城坐落在郊區。此時天晚夜靜,道路暢通易行,轎車被開成火箭倒也不會引起恐慌。
眼見着寬闊大氣的正門已在眼前,江懿飆過去,一腳踩死,車停在崗亭前。
保安行禮,恭敬彎身,“先生,別墅區還未公開發售,外來車輛不得入內!”
江懿哪裡顧得許多,轟起油門,揚塵而去。
一路衝關,飆到別墅區深處,江懿傻眼了。
掏出電話撂下一句,“再查,我要具體位置,精準到能看到他!”
對方爲難,驚疑往日謙和穩重的boss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狂暴凌冽,支吾,“江少,查不到!”
江懿摔了電話,站在一片華貴的洋樓之間,突然之間就沒了脾氣。
銀月如勾,星空萬里,秋睿依欄而立,俯瞰着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
肖衍手持高腳杯緩緩而至,眸光落在前方男人的身上,忍不住的勾出幾分讚歎。
果然是耀眼如星辰般閃亮的男人,雖然相處已有一年,仍舊會被對方身上的氣質所吸引。
難怪會得到如此的迷戀,還真不是盲目的衝動。
那個男人恐怕急瘋了吧!
曾經如此相愛,可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
肖衍將脣邊異樣的笑意隱去,將手中的高腳杯遞過去。
秋睿接過,修長白皙的手托起晶亮的杯身,玫瑰色的**飄搖着蕩起柔美的波紋。
輕輕晃動,細細把玩,秋睿並沒有品嚐的意思。
肖衍探究的眸光印過來,秋睿斂眸與他對視。
自以爲能夠洞悉人心的肖衍第一次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秋睿勾起脣角,浮出一抹輕微的笑意。
肖衍微微蹩眉,那抹笑容含着不知名的隱意。
半蜷的手指攤開,拖着的酒杯從掌中滑落,劃出一路的五光十色。
沒有碎片迸射、不見美酒四溢,酒杯懸在半空,平穩的連那抹玫瑰色都不曾盪漾過。
肖衍臉色還保留着輕微的詫異,秋睿已輕啓脣瓣,“chateaupontet-ca,只有我與冥後一同品嚐,還是太過可惜。”
肖衍眸子一沉,“你恢復記憶了?”
秋睿眸光變得朦朧,“或許一直未曾遺忘過!”
肖衍寒聲,“你耍我?”自以爲鼓掌之中牢牢牽制,卻不想竟扮做跳樑小醜爲他演了一年的滑稽戲碼。
“你又何嘗不是!”秋睿淡淡的話語飄然而至。
“你……”肖衍啞口無言。
同樣的心懷鬼胎、同樣的居心不良,帶着目的的刻意接近,被揭露時總是會惱羞成怒的掩蓋尷尬。
一把精美的銅芯鑰匙扣在流光暗沉的紅木桌面上,“幽冥神殿內得以冥帝相助感激不盡,小小心意還望不要嫌棄。”
冷冽威嚴的傳來,“秋總客氣了!”
秋睿淡笑:“不知冥後可還滿意?”
“秋總真是費心了!”字字都是從齒縫中擠出的狠戾。
秋睿仿若未聞,禮貌微笑着轉身而去。
肖衍盯着那抹灑脫的背影,銀牙緊咬。
“如此大的手筆,也算是還了咱們的人情!”冥帝眸光清掃桌面上靜靜躺着的鑰匙,輕笑着舉起掌中拖着的酒杯,“衍兒,你可不曾爲我斟酒?”
“你來做什麼?”肖衍冷哼一聲。
自家王后被擺了一道哪裡能夠咽得下這口惡氣,恐怕不是一棟高檔別墅就能了事。
冥帝暗歎,勸道:“你知道這位也是不好惹的性子,就不要去爲難他們了!”
肖衍凌厲的眸光掃過,“他怎麼可能恢復記憶?你做的?”
冥帝搖頭,猶自無辜,“憶緣符!”
肖衍咬牙,“臭丫頭!這就是你們玄清宮的傳人。”
“何必動怒,小丫頭也是爲了報恩!”
“這次真是便宜他們了!”
“王后,可還記得賭約?”
肖衍變臉,“你算計我!”
“天大的冤枉!”冥帝喊冤,他若想插手,他家王后那點伎倆早就輸到慘不忍睹。
“衍兒,此事你爲何總是耿耿於懷?”
“他們不應該在一起的……”肖衍喃喃的說着,音調還透着難以置信。
“爲何不能?”冥帝輕嘆,冷冽隱去幾分,柔聲道:“我們經歷過生離死別、聚散離合,那滋味又何必要讓他們再嘗一遍!”
“你的想法我明白,當年若是有人相助我們也不會分別如此之久。可正因如此才更應該惺惺相惜。”
肖衍微微動容,“我只是……罷了,我輸了!”
肖衍不是輸不起的人,放下心結自然能夠坦然接受失敗,“你想怎麼樣?”
冥帝淺笑,魅惑無限,深情不減,“陪我永生!”
“秋睿,你出來!”
“秋睿……”
江懿望着林立的別墅羣,他不知道秋睿在哪一間。他沒有時間去一間間的敲門,唯有最原始的方法。
“秋睿,秋睿……”
嘹亮的喊聲在寂靜的深夜顯得尤爲突兀,一路衝關而至已經招來大批警衛蜂擁而至,正愁找不到私闖禁地的惡徒,惡徒竟然高調的亮了嗓子。
“先生,這裡是私人區域,請您不要高聲喧譁!”江懿的舉動觸犯規定,警衛仍舊保持着良好的職業素質溫言相勸。
江懿顧不上感慨高端小區的貼心服務,當務之急他就想找到秋睿。
“你們總裁住哪棟樓?”江懿有病亂投醫,拉着小保安急嗷嗷的問。
小保安愣神,這人是不是有病啊?他們總裁能是你想見,想見就能見的。
“對不起先生,您恐怕找錯地方了!”完全公式化的回答。
江懿甩開他,扯開嗓子剛要再喊。瞥見遠處熟悉的身影,險些激動到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