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長大了一歲,日子過成了月子。依舊在小店裡忙忙碌碌,唯一不同的是身邊的男人換了一個。
不知不覺送走了聖誕老人,嶄新的日曆又撕掉了好幾頁,店鋪裡的生意紅紅火火,豐收的喜悅掩蓋了情感的失落。。。。。。
“玉,收攤了嗎?”聶琛照常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將破昌河停在了“了緣堂”門外。
“我在朋友店裡呢,你先回吧,不用接我。”顏如玉靠在時裝店的布藝沙發上撫摸着招財貓的耳朵。
“黑燈瞎火的不回家,還在外面轉悠啥?馬上過年了,活不出去的人多,滿大街都是劫道叼人的。”唧唧歪歪地上了車,再次點着了火,“完了給我打電話,我先回家躺會兒。忙一天,累屁了。”
“我晚上有飯局,你自己吃吧。”心中隱隱透着幾分恨意,卻又無從說起。
“少跟那幫狐朋狗友的出去勾三搭四,九點半準時回家。”火!身子剛不流血了就開始不着家,這死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九點?夜生活纔剛剛開始,回那麼早家幹嘛?每天對着你煩都煩死了!你趕緊找地方搬走。我晚上相個對象,萬一談成了,家裡藏着個男人不方便。”
“那我更不能搬走了,以防你未婚同居,到頭來再被人騙了!”嘴上嘻嘻哈哈,心裡亂成了一鍋粥:她這麼快就找着男朋友了?他是不是也該爲自己的將來打算一下?爲了結婚而結婚,爲了生孩子而結婚,這個天底下很多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滿心失落,將車子開進小區,樓門口停着的大奔看着眼熟。
林晚生?
到底還是來了。早料到他不會輕易死心,好容易霸佔的女人怎麼捨得輕易放棄?
樓道內燈光昏暗,林晚生指尖輕觸防盜門旁沒來得及粉刷的水泥。悽然一笑:榮幸之至!這道門是專門爲他安的。。。。。。
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下意識地一轉頭,正對上聶琛玩世不恭的俊臉,“喲,稀客!顏如玉跟朋友HAPPY去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回來。”
林晚生依舊淡漠,微微提起嘴角,一句話沒說,擦着他的肩膀下了樓。隱約觸動一絲傷感,聶琛已然住進了這所房子。她顏如玉實在不該這樣做,這傻丫頭太感情用事了。
坐在車上撥通了顏如玉的號碼,等了很久始終沒有應答,抽出筆在屏幕上書寫着信息:明天午後去店裡看你。晚生。
聶琛直挺挺地站在窗口,奔馳長久點亮的尾燈讓人莫名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車子終於緩緩開出了小區門口,心裡頓時一驚:顏如玉的飯局在哪裡?會不會,只是個藉口?
迅速撥通了電話,良久,無人接聽。。。。。。
電視裡播放着《快樂大本營》,湖南衛視的幾大活寶逗得觀衆捧腹大笑,聶琛望着何炅一張一翕的嘴巴不知所云,隨手將又一個菸頭按熄在菸灰缸裡。
看看錶已經十一點多了,穿起外衣下了樓,搬了個凳子坐在網吧門口,神情散漫地望着門外燈光昏暗的馬路。連續閃過幾輛出租車,臨近午夜的時候,終於看見一輛大奔閃爍着尾燈停在門口,黑色,五系房車。慶幸,不是林晚生,又不知道有什麼可慶幸的?
風姿綽約的顏如玉舉步下了車,車上的男人推開另一側的車門探出了頭。大概四十歲上下的年齡,舉止穩重,從容不迫。電話的耳機掛在一側的耳朵上,猜測也屬於電話一刻不停的那種。從後座上抱出一大束玫瑰,大到遮蔽了小女人甜蜜的表情。
聶琛長嘆一聲,後腦砰的一聲枕在牆上:她顏如玉就這麼喜歡大奔?而他不過是“昌河”的水平。。。。。。
眼看着大奔調頭而去,幫忙清點了包夜的人數,滿心失落地上了樓。
女人正蹲在地上稀里嘩啦地翻找着什麼,一見他進了門便揚起小臉唧唧歪歪地問到:“你把我洗筆用的小水桶收拾哪兒去了?我想把花插上。”
無奈揚起一臉假笑,陰陽怪氣地調侃道,“這輩子第一次收到花吧?樂得屁顛屁顛的!”
“那是!這輩子第一次‘相親’。好不容易有個對象,準備結婚的那種。”
“幹什麼的?”看那人的做派不象是司機,但凡開大奔的多少得有點背景。
“芝麻官,區長,還是副職。”
“四十了吧?結過婚嗎?抽風了找個比自己大二十歲的?”
“你咋知道?你見了?”憤憤地指着他的鼻子,“好你個姓聶的,居然在背地裡跟蹤我。說,有什麼企圖?”
男人輕嘆一聲,眉頭微微一皺,“玉,咱非得找開大奔的嗎?”
“什麼叫‘非得找’?我又不缺錢!”狠狠白了對方一眼,半死不活地窩在牀邊,“我顏如玉現在就這個身價,人長得不醜,大小又有個攤兒,朋友給咱介紹對象當然得挑個條件相當的。咱好歹也是個賣珠寶的,給我找個蹬三輪的,我能要麼?生活不是小說,灰姑娘通常遇不到王子,當然,公主也不會嫁給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