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趙陵宴是怎麼辦到的,他在當天晚上就得到安貴妃的血了
江梓瑗接過那一瓶血,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辦到的!”
趙陵宴笑得溫和可親,“本宮自有辦法,你不必問太多。”
江梓瑗心想這個趙陵宴肯定在安貴妃身邊有內應,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拿到她的血,還一點驚動都沒有,她還擔心他去取血會引起懷疑呢。
“要是到時候你還得離開,那你怎麼辦啊?”她看那個晉國皇帝都病得有些糊塗了,別看他表面上是在挽留趙陵宴,如果他真的信任這個兒子,在那什麼苗族大夫說出這話的時候,就該將那個苗族大夫給砍了,而不是將這個話告訴趙陵宴,逼他自己要求離開。
趙陵宴眼眸帶笑看她一眼,“你說呢?”
“我還是不說了。”江梓瑗呵呵地笑道。
“覺得本宮不會走?”趙陵宴淡笑問道。
江梓瑗說,“會走,不過,我覺得你即便走了,也很快就會回來的,是殺回來的。”
趙陵宴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多謝你這麼看得起本宮。”
“不客氣!”江梓瑗呵呵一笑,這不是她看不看得起他的問題,而是這個趙陵宴擺明了就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好麼,就太子妃對待他的態度,已經足以看透許多問題了。
“替本宮將蠱引出來吧。”趙陵宴淡聲說道。
江梓瑗問道,“安貴妃已經服下我送去的藥了嗎?”
“服下了,還沒醒。”趙陵宴說道。
“自然是沒那麼快醒的。”江梓瑗笑了笑,“太子殿下,請到裡面吧,引蠱的時候最後不要被人打攪,不然只怕這蠱還沒引出來,你已經被咬斷心脈了。”
趙陵宴挑了挑眉,讓人守着門外,只跟江梓瑗進了屋裡,翠香就在一旁看着。
江梓瑗已經準備了焚香和銀針,她將安貴妃的血滴在那些香裡面,直到空氣中多了一絲血腥味。
“殿下,請盤腿坐下來。”江梓瑗低聲吩咐,又讓翠香把趙陵宴的衣裳脫下來,只剩一條褲子。
趙陵宴擡眼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如常,他嘴角微微一挑,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一會兒我會用針封住你幾處大穴,可能會有點疼,你要忍一忍,等蠱出來了,那就好了。”江梓瑗說道。
“嗯。”趙陵宴淡淡地應着。
江梓瑗將剩下的三分之一的血交給翠香,“把血倒在藥裡一起煎着。”
一旁的三足提爐正在煮着藥。
翠香立刻就應下了。
江梓瑗開始爲趙陵宴鍼灸,“你有感覺到身體裡有什麼變化嗎?”
“這個味道……讓我覺得頭暈。”趙陵宴皺眉說道,開始還沒察覺出來,久了便覺得這個血腥味讓他很難受。
“那是你體內的蠱在翻滾了。”江梓瑗說道,“你忍一忍,我覺得一般變態的人都比較能忍,你肯定是其中翹楚。”
趙陵宴咬牙問道,“什麼是變態?”
潛意識裡,他覺得這個詞肯定不是好話。
江梓瑗笑眯眯地說,“誇獎你的意思。”
趙陵宴笑了笑,“你也是變態!”
“……”你纔是變態,你全家都是變態!江梓瑗手中的銀針刺進他頭上的穴道。
趙陵宴悶哼出聲,只覺得全身都痛了起來,特別是他的頭,更是痛得像有人拿錘子在敲着一樣。
江梓瑗低聲說道,“忍着。”
趙陵宴咬了咬牙,強忍着這股痛楚。
“我不敢用太刺激的方法,免得驚動了安貴妃身體裡的銀蠱,這樣他們纔不會知道你身上的蠱已經消失了。”江梓瑗低聲說道,拿着有血腥味的香在趙陵宴周圍掃着。
趙陵宴覺得那血腥的味道越來越重,身上的痛也越來越強烈,他咬得牙齦都出血了。
江梓瑗看到他額頭出現了一條金線,便將香放到他的鼻子下面引着。
一滴血從趙陵宴的鼻子滴了出現來。
江梓瑗立刻拿了旁邊的瓷瓶,沒一會兒,一條在蠕動的金蟲隨着血一起鑽了出來。
她立刻將那金蠱裝到瓶子裡,“翠香,拿藥來。”
翠香立刻應了一聲,將已經煮好的藥送了過來給趙陵宴服下。
江梓瑗也將銀針從他身上拿下來,“你感覺怎樣?”
“很累!”他足足痛了兩個時辰,此時已經趕到從所未有的疲倦。
“吃完藥睡一覺就好了。”江梓瑗笑着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睡醒剛好去看望安貴妃,她應該要醒了。”
趙陵宴看着她手裡的瓶子,“不弄死嗎?”
“從你身體出來沒多久就死了,不必刻意去弄死它。”江梓瑗說道。
“辛苦你了。”趙陵宴淡淡地點頭,將翠香拿過來的藥服了下去,這才讓外面服侍的人進來,就在江梓瑗隔壁的屋子歇下了。
江梓瑗往裝金蠱的瓶子倒進一點水,直到確定金蠱死了,她才讓翠香拿到外面的樹底下埋了起來。
“好了,我去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叫醒我。”江梓瑗滿意地對翠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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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梓瑗美美地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精神煥發,吃了早膳,這才問翠香趙陵宴去了哪裡。
“殿下醒來之後就走了,道是一會兒再來接您去西六宮。”翠香說道。
“好吧!”江梓瑗有點期待看到安貴妃醒來,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情況呢。
沒多久,趙陵宴就派人來請江梓瑗了。
江梓瑗到了東宮門外便看到他,“殿下感覺如何?”
趙陵宴今日看起來雖然與平日不同,但江梓瑗卻覺得他的眼睛好像亮了一些。
“本宮以前總覺得容易疲倦,今日卻沒有這種感覺了。”趙陵宴含笑說道。
那是自然的,金蠱沒有喝你的血,自然精神百倍了。
“那我們現在是去看安貴妃嗎?”江梓瑗問道。
趙陵宴點了點頭,“皇上已經在安貴妃那裡了,如果她今日醒不過來,本宮和你都會不太好。”
江梓瑗小聲說道,“殿下,您可一定要保護我,我還想回家的。”
“若是本宮保護不了你呢?”趙陵宴笑着問。
“你不能這麼沒用。”江梓瑗立刻說,“其實我覺得……我建議啊,你最好別在這時候離開,我瞧着你父皇……應該時日無多了。”
趙陵宴眸色一冷,“你放肆!”
江梓瑗被他陡然一變的氣勢嚇了一跳,“我說的是實話啊,你父皇身上有病,看起來時日不多了。”
“不可能!御醫每天都會爲父皇診脈,若是有病的話,怎麼會看不出來?”趙陵宴沉聲說道。
“安貴妃不也沒看出有什麼病……”江梓瑗小聲說道。
剛說完,她就已經愣住了,連趙陵宴的神色都變得更加不好看。
江梓瑗倒抽一口氣,“皇上不會是……和你一樣……”
趙陵宴寒着臉說道,“什麼樣的人會施蠱術?”
“我怎麼知道啊,這種下蠱的事……我也不懂啊,吃的東西,用的東西,都有可能是被下蠱了,你這麼精明,還不是一樣被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蠱。”江梓瑗低聲說道。
趙陵宴問,“你有辦法將皇上的蠱引出來嗎?”
“這個……得先知道他中的是什麼蠱,不然就算我再厲害也沒辦法,而且,這方面還得找我師父,他經驗比較豐富,我不如他。”江梓瑗說。
“先去看看安貴妃醒來沒。”趙陵宴說道。
他們到了長春宮,皇上已經在大殿中了,看到江梓瑗進來,冷聲問道,“你不是說安貴妃吃了你藥就會醒來嗎?爲何如今她的臉色會越來越差?”
自然是要臉色差了,之前是因爲有銀蠱的原因,所以她的氣色沒什麼變化,如今那銀蠱因爲金蠱的死而失去生命,安貴妃的真實身體狀態也就會表露出來了。
“陛下,還需民女爲安貴妃再施一針,她自然就會醒來了。”江梓瑗說道。
十三皇子在旁邊叫道,“你還敢給我母妃施針,要不是你的藥,我母妃還好好的,你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要來害我母妃?”
江梓瑗只當聽不懂十三皇子這種含沙射影的話,“安貴妃昏迷了那麼多天,一直面色不變本來就有問題,難道十三皇子找來的苗族大夫沒看出來嗎?就算是一個正常人,幾天不吃不喝都有問題,更別說是……安貴妃了。”
皇上雖然懷疑江梓瑗,但也想着她肯定不敢在這時候對安貴妃如何,他還在這裡呢,“好,你去!”
江梓瑗低頭行了一禮,在宮女的帶領下進了寢殿。
她轉身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十三皇子和她身邊的苗族大夫一直在盯着她的背影。
他們還不知道趙陵宴的金蠱死了,不過,安貴妃的變化,應該讓他們都警覺了吧。
江梓瑗深吸了一口氣,在牀榻旁邊坐下,拿出一根銀針,消毒後在安貴妃的人中刺了一針。
“唔……”安貴妃眼皮動了一下,發出一聲痛呼。
皇上驚喜地站了起來,“醒了嗎?”
十三皇子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