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瑗把蘇嫲嫲帶回來,自然會令周嫲嫲感到不喜歡,所以她本來是想擡舉周嫲嫲的兒子去百草堂當跑腿,意料之外的驚喜,是沒想到她的兒子識字。
識字就好辦多了。
把周嫲嫲打發下去之後,江梓瑗去了書房,把葉嫲嫲拿過來的賬本挑了幾本看着。
看得眼暈啊!江梓瑗揉了揉眉心,等有空了,她還是要重新做一下賬本,這樣才能看得明白些。
“王妃,葉嫲嫲求見。”盼燕走了進來,低聲對江梓瑗說道。
“讓她進來吧。”江梓瑗點了點頭。
葉嫲嫲是辭行的,她跪在江梓瑗面前,“王妃,老奴當了大半輩子的奴婢,如今年歲已大,身子大不如從前,王爺許了老奴去莊子裡養老,老奴今日來與王妃辭行。”
窗外的夕陽從窗外投射進來,將葉嫲嫲的影子拉長,江梓瑗低眸看着不肯起來的葉嫲嫲,“嫲嫲身上哪裡不舒服,請御醫來看了嗎?”
“怎敢請御醫給老奴看病,老奴是得了王爺看重纔有些許地位,實際上只是個奴才罷了。”葉嫲嫲說道,在江梓瑗面前,她姿態從來沒有這樣放低過。
江梓瑗看了盼燕一眼,“嫲嫲先起來說話吧。”
盼燕過去將葉嫲嫲扶了起來,“嫲嫲,王妃這纔剛接手了府裡的事情,若嫲嫲若是這時候走了,只怕王妃要手忙腳亂了呢。”
葉嫲嫲看了江梓瑗一眼,“王妃請放心,老奴已經交代了管事們,明日她們就會過來您這裡聽派,將府裡大小事情與您彙報,您若是有不懂的,只管問她們便是。”
江梓瑗掩嘴淺笑着,還以爲葉嫲嫲是真的想要交出管家大權,原來不過是想試探她的深淺啊。
她肯定是以爲自己離開王府,府裡其他管事沒了她的約束會亂成一團吧。
本來江梓瑗還想留她在王府裡養老,如今看到她還不肯死心,便也不想在留下禍患了。
“既然如此……”江梓瑗坐在書案之後,光線微暗,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真切,“那我就不勉強留嫲嫲了,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我讓人送你去莊子裡,再配兩個丫環服侍,嫲嫲,你說可好?”
嫲嫲,你說可好?
葉嫲嫲猛地擡起頭,目光一瞬間彷彿透出凌冽的寒光,她深吸了一口氣,將心頭涌上來的怒火壓住,連說了三個好,“好,好,好!老奴多謝王妃體貼了。”
江梓瑗似乎看到了葉嫲嫲的怒火,臉上露出個大大的笑容,“這是應該的。”
“老奴先告退了。”葉嫲嫲不能在這裡多呆一刻,她怕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她根本不是真的想要去莊子裡,不過是想讓江氏挽留她,她在王府已經管家十年了,她的勢力是根深蒂固的,不是江梓瑗想替代就能替代,就算她是王妃又如何。
真是自不量力!以爲她離開了,江氏就能夠完全掌控王府嗎?
江梓瑗卻沒有再理會葉嫲嫲,只對盼燕說道,“盼燕,送一送葉嫲嫲。”
葉嫲嫲心裡冷笑着,等着瞧吧!王爺還會將她接回來的。
走出書房,葉嫲嫲忽然臉色微變,她微微眯眼,看着那個從走廊過來的身影,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蘇蓮香?”她的臉色詫異起來,瞠大眼睛看着來人。
蘇嫲嫲已經許多年沒聽過別人喊她的名字了,她疑惑地看着對方,很快,她就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在宮裡的時候,她有個死對頭,她們暗中鬥了一輩子,最後都敵不過貴人們的算計,她是在主子死了之後離開宮裡,當時她九死一生,是江景宗救了她。
而她的死對頭,葉貴妃的宮女,沒想到居然也還活着。
“葉嫲嫲。”蘇嫲嫲頷首淺笑,終於知道爲什麼江景宗要她來昀王府幫江梓瑗。
“你怎麼會在這裡?”葉嫲嫲已經猜到答案,可她不願意相信。
江梓瑗慢慢地從書房走出來,含笑看着她們,“蘇嫲嫲是我從孃家帶來的,想不到竟是與葉嫲嫲是舊相識。”
葉嫲嫲面色冷凝,她總算明白,江梓瑗敢讓她離開昀王府的底氣了,她以爲找蘇蓮香就能對付她?真是異想天開。
“王妃,老奴已經收拾好了。”蘇嫲嫲給江梓瑗福了福身。
“盼燕,送葉嫲嫲出去。”江梓瑗對盼燕說,“蘇嫲嫲進來吧。”
葉嫲嫲沉着臉離開上房。
江梓瑗讓蘇嫲嫲教她看賬本,又說了明日會有管事婆子來聽派的事,“明日我有事,讓那些管事婆子都別來了,後天再來吧。”
“王妃,這賬本記得有些雜亂,還是要重新整理纔好。”蘇嫲嫲看了幾眼說道。
“我看着也是亂得很,這都是葉嫲嫲記的。”江梓瑗說道。
蘇嫲嫲臉上露出個輕蔑的淺笑,“她能做什麼呢,以前還不識幾個字,還是後來才學的,能把賬本寫成這樣,也算不錯了。”
這話中有話,江梓瑗不知道蘇嫲嫲和葉嫲嫲兩人的過往,她也不怎麼有興趣,“這賬本太多了,你可能需要花些時間,盼春是識字的,讓她幫你,你也教她一下。”
“是,王妃。”蘇嫲嫲低聲應道。
江梓瑗和她一起說了該怎麼重新改賬本,直到天黑了才停了下來。
“今日已經晚了,蘇嫲嫲回去休息吧。”看天色,鳳容崢應該也要回來了。
蘇嫲嫲告退離開,江梓瑗回到屋裡換了一身衣裳,“今天秋家的人有來王府嗎?”
“回王妃,不曾有秋家的人來過,秋側妃一整天都在屋裡呢。”水兒低聲回道。
江梓瑗挑了挑眉,“去打水吧,我要沐浴。”
在外面大半天,她身上出了一身薄汗,不洗澡的話可受不了。
鳳容崢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副美人沐浴圖。
他將屋裡服侍的人都打發下去,解開了腰帶,只穿着一條褻褲就進了淨房。
江梓瑗泡在熱水裡,全身的毛孔都舒服地張開了,她靠着木桶閉上眼睛享受泡澡的舒服,忽然水面一陣晃盪,木桶的水升高了半尺,她驚訝地睜開眼睛,便看到某人赤裸裸地坐在她對面。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江梓瑗臉頰微燙,伸手擋在胸前。
鳳容崢好笑地看着她的舉動,將她扯到身前,“回來有一會兒,在風吟院處理些事情,替我擦背。”
江梓瑗見他眉眼間似有倦意,拿過巾子到他身後替他擦背,“你最近好像很忙。”
“嗯,等科舉考完就好了。”鳳容崢含笑說道,“阿瑗,你這是給我撓癢癢呢?”
“誰讓你皮厚。”江梓瑗沒好氣地說,加大手上的力道,只是不管她多用力,他似乎都覺得不滿意。
“到我前面來。”鳳容崢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到前面,“擦吧!”
江梓瑗看着他結實精瘦的胸膛,耳根都在發燙,“以前都是哪個丫環替你擦身的?”
鳳容崢睜開一雙狹長的眸子,“又想到哪裡去了?”
“我這個是正常的一般推理,難不成,王爺都是讓平安服侍你洗澡的?”江梓瑗有些酸溜溜地問着。
他要是想今晚睡書房纔會承認以前是丫環替他擦背,“以後都讓你服侍我,好不好?”
“你想得美。”江梓瑗好笑地瞪他,將手裡的巾子扔到他身上,“好了,你自己擦吧。”
鳳容崢抓住她的手,將巾子放到她手裡,“有像你這樣的嗎?有頭無尾,怎麼只能擦上面不擦下面?”
說着,已經抓着她的手往下面探去。
“鳳容崢!”江梓瑗低聲叫道,手中的巾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滿手都是那堅硬如鐵的物什。
“嗯。”鳳容崢揉着她胸前的玉兔,“我也替你擦身可好?”
江梓瑗甩開他水下的手,“不要,我……我好了。”
鳳容崢抱着她坐到腰上,在她還來不及抗拒的時候,已經挺身而入,低喘着在她耳邊說,“我還沒好!”
淨房裡傳出嬌吟淺哦的聲音,盼燕几個紅着臉避開到外面去,過許久,才聽到王爺在裡面吩咐傳膳。
鳳容崢將全身發軟的江梓瑗抱在懷裡,還不忘取笑她,“你簡直就是個小嬌嬌,才稍微用力就軟成這樣。”
江梓瑗狠狠地瞪他,“能怪我嗎?”
他要是輕一點,她會累得沒力氣,她都大半天沒吃東西了,會餓的好麼?
“你這樣嬌氣,我都不敢放開了要你,苦的人是我,你就不心疼。”鳳容崢咬着她的耳根子問。
江梓瑗已經習慣人前正人君子,背後是流氓的德性,只當沒聽到他的話,想要從他懷裡下去。
鳳容崢也不會在這時候強迫她,“今天見到你大哥了嗎?”
“見着了,還去了百草堂。”江梓瑗說道,“明天我還要出去一趟,我答應了楚之雍,要幫他個忙。”
“哦?他還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鳳容崢挑眉問道。
江梓瑗嗔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沒用,別人纔沒這樣認爲。”
鳳容崢捏了捏她的臉頰,“我哪敢覺得你沒用,你用處可大了。”
“假話!”江梓瑗抓着他的手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