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瑗沒有在冉家逗留太久,跟冉然小聚了一會兒就回去了,直接去了恪王府。
鳳容恪今日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在偏廳見了她。
“如今你可放心醫治本王,不怕被藉口害死了?”鳳容恪看着江梓瑗冷聲說道。
“二王爺倒是信任我,居然這麼放心讓我治你的病,你就不怕我故意把你治死了?”江梓瑗想到差點死在他手裡,心裡還覺得有些怕怕的。
誰知道這個男人什麼時候就抽風呢。
鳳容恪挑眉看着她,“你會嗎?你當以爲就沒人看出來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問問啊,你可以不當真的。”江梓瑗笑了笑說道。
“你打算如何做?”鳳容恪問。
江梓瑗看了他一眼,皺眉想了想說,“如今除了鍼灸和吃藥沒有別的辦法了,不過,我想先跟沐神醫商量一下,單憑我一個人恐怕沒能鍼灸。”
鳳容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這個女人還真的聰明,她應該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治好了他的病,就算不會被害死,但是肯定引起其他人的忌憚,如果有沐神醫跟她在一起,她可以將注意力都轉移到沐神醫身上,她倒是懂得什麼是明哲保身。
“好,來人,帶昀王妃去找沐神醫。”鳳容恪淡淡地說。
門外走來一個丫環,朝着江梓瑗行了一禮,“昀王妃,請隨我這邊來。”
沐神醫被安排住在上房旁邊的院子裡,裡面有各種各樣的藥書和藥材,都是鳳容恪這兩年蒐集的,他在兩年前就開始想要找出自己到底是什麼病。
可惜一點用都沒有。
江梓瑗這才發現恪王府的後院到處透着喜氣洋洋的味道,上房那邊好像更濃厚些,門窗好像都特別新亮。
“再過幾天,就是我們王爺大喜的日子呢。”走在江梓瑗旁邊的丫環看到她一臉疑惑,笑着解釋道。
對哦,差點忘記了!鳳容恪就要跟秋若雲成親了,難怪恪王府到處都喜氣洋洋的,雖然新郎臉上看不出什麼喜色。
江梓瑗臉上浮起笑意,快讓秋若雲嫁給鳳容恪吧,免得整天惦記着別人的老公。
“昀王妃,沐神醫就在裡面。”丫環已經停了下來,指着緊閉着的房間說道,“您稍等一下,奴婢去敲門,沐神醫昨日就在屋裡沒出來呢。”
“他在裡面做什麼?”江梓瑗好奇地問道。
“看書。”丫環回道。
敲門聲響起,不等丫環開口,裡面傳來沐神醫不耐煩的聲音,“滾滾滾,別打攪老子看書。”
丫環被嚇了一跳,回頭看了江梓瑗一眼,才大聲說道,“沐神醫,是昀王妃找您。”
話纔剛說完,緊閉的門立刻就大開了,沐神醫那張老鮮肉俊臉立刻出現在江梓瑗面前。
“小女娃,你來啦!”沐神醫眼睛發亮地看着江梓瑗。
江梓瑗嘴角抽了一下,“沐神醫,我是來給二王爺治病的,不過,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沐神醫立刻哈哈笑着,“老子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其實我也沒什麼把握!”江梓瑗小聲說道,“沐神醫可有收穫?”
“沒有。”沐神醫乾脆利落地說,“以前我沒遇到像這樣的病案,所以一點頭緒都沒有。”
江梓瑗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沒有先進的科技醫療產品,根本不知道人的大腦有什麼樣的情況,就算真的長腦瘤了,或許只是當風疾或者狂病醫治了,沐神醫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有透視眼的。
“沐神醫,你看看,這是我昨晚畫的腦顱構造圖。”江梓瑗拿出圖像說道。
沐神醫瞠圓眼睛看着她,“腦顱……構造圖?”
江梓瑗有些尷尬地說道,“我畫畫技術不怎樣,您別嫌棄哈。”
他瘋了纔會嫌棄!沐神醫立刻請江梓瑗到屋裡說話。
這書房……也太大了吧!
“這裡都是藥書?”江梓瑗驚歎地問沐神醫。
“都是二王爺這兩年收集的,要不是看在這些書的份上,我纔不願意來呢。”
江梓瑗驚歎不已,鳳容恪可真厲害,居然能找來這麼多藥書,要知道像古代這種沒有印刷機的地方,一本書其實是很珍貴的,有時候謄本都不容易找。
更別說醫術醫案什麼的,那就更不容易了。
“丫頭啊,你……你這腦顱構造圖,真是你畫的?”沐神醫此時哪裡還顧得上那些藥書,他已經被江梓瑗畫的構造圖給迷住了。
“哦,對。”江梓瑗指着大腦一塊用紅色點出來的地方,“我懷疑二王爺的腦瘤就是在這裡,所以鍼灸的時候,可以選擇從腧穴……”
沐神醫的神色凝重起來,聽着江梓瑗的講解,眼睛越來越亮,這是一種他從未聽說過的鍼灸方法,他感覺身心都興奮起來了。
“什麼時候開始施針?”沐神醫問道。
江梓瑗說,“暫時還不能施針,先讓二王爺吃三天的藥,若是有些減緩的話,那我就能確定能不能用這個方法施針了。”
“好!聽你的。”沐神醫立刻說。
“我先開藥方,你幫我過眼。”江梓瑗說道。
江梓瑗開了藥方,和沐神醫一起斟酌了一會兒,便出門去找鳳容恪了。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她居然看到了秋流雲兄妹?
“昀王妃!”秋流雲看到江梓瑗在這裡愣住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梓瑗眨了眨眼,秋流雲他們並不知道她是奉旨來治病的,她總要找個理由解釋她在這裡的原因。
“哦,我師父過來給二王爺治病,我來幫忙!”江梓瑗立刻說道,回頭跟沐神醫眨了眨眼。
師父?秋流雲震驚地看向沐神醫,原來……她的師父是沐神醫,難怪她的醫術這樣好。
鳳容恪聽到江梓瑗的話,只是微微挑眉,嘴角浮起一絲淡笑。
“原來你的師父是沐神醫!”秋流雲一點都沒懷疑,只是驚喜看着江梓瑗。
沐神醫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江梓瑗,他這輩子都沒有收過徒弟,倒不是他不想收,而是沒看上資質上佳能夠當他徒弟的人,當然,若是這個小女娃的話,他一點都不介意多個徒弟。
一旁的秋若雲冷眼看着江梓瑗,對於她的話只是不屑地冷笑,並不說話。
江梓瑗看了她一眼,心想原來秋若雲還會關心鳳容恪,那是不是想開了,打算忘記鳳容崢了?
不過她沒機會問了,因爲秋流雲已經帶着她去了隔壁,不影響沐神醫給鳳容恪醫治。
秋若雲回頭看着鳳容恪,柔聲說道,“二王爺,那我們一會兒再過來。”
面對自己的未婚妻,鳳容恪臉上的神情比較柔和了些,“你們先過去吧。”
屋裡只剩下鳳容恪和鐵英,沐神醫便將江梓瑗畫的構造圖拿出來給他看,指着那個紅點說,“這就是你腦子裡的東西,能不能讓它消失,就看你運氣了。”
“本王一直覺得人是可以戰勝命運的。”鳳容恪自信地說道。
江梓瑗笑了笑,“你有這樣的自信是最好的,不過,如今還不能施針,先喝三天的藥,觀察三天之後再施針。”
鳳容恪點了點頭,“可以。”
“那我先去抓藥。”江梓瑗說,她總覺得對着鳳容恪不是很自在,萬一他又像那天發狂要殺她,那她可真夠冤的。
王府裡連藥房都準備着,江梓瑗根本不需要讓人去外面另外抓藥。
鳳容恪微微眯眼看着她的背影,心頭有幾分不悅。
江梓瑗抓了藥,又親自煮藥,花了小半個時辰纔將藥送過來。
還沒走到上房,已經聽到鳳容恪痛苦的叫聲。
“糟了!”鳳容恪又發病了,“盼燕,把藥拿好,我去看看。”
鳳容恪發狂地暴走,秋流雲和鐵英一左一右地抱着他,“王爺,您冷靜一下。”
江梓瑗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秋若雲,臉上的紅腫看起來十分觸目心驚。
“秋世子,你抓緊二王爺啊。”江梓瑗叫了一聲,指間已經出現一根銀針,往鳳容恪走了過去。
“昀王妃,你小心一點!”秋流雲急忙叫道。
沐神醫扶着腰歪在一旁,他剛剛被鳳容恪踹了一腳,大概是閃了腰,站都站不直了。
江梓瑗有點緊張地走了過去,她真怕鳳容恪也給她一腳啊。
“鳳容恪,我可告訴你啊,一會兒我一針下去,你要是掙扎的話,扎錯穴道可不能怨我,扎死了我不認賬的。”
鳳容恪此時已經動彈不得,他只覺得腦袋快要痛得裂開,眼前有什麼人都看不清楚了,只聽到一個讓他很心煩的聲音在說話。
他討厭這個聲音,情緒卻莫名地平靜下來了。
江梓瑗用針刺進他的頭,替他先止住了痛。
鳳容恪肩膀鬆了下來,理智也慢慢地回來,他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子,那雙清澈動人的眼睛正緊張地看着他。
“王爺,您覺得如何?”鐵英急忙問道。
“沒事。”鳳容恪回過神,推開鐵英和秋流雲的手。
江梓瑗說道,“你回牀榻上躺着,先把要吃了吧!”
“雲兒,你沒事吧?”這時,秋流雲才終於發現了被打了一拳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