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瑗悶悶不樂地坐了下來,簡直都沒臉去看鳳容崢了。
“你平日跟丫環的感情好是一回事,也要拿出點魄力來,不然她們都敢爬到你頭上了。”鳳容崢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看着她尷尬的臉色,他揉了揉她的頭。
“她們盡心留在我身邊,將來我替她們找一門好親事,當個正經的妻子難道不好?”江梓瑗想不明白,這些丫環爲什麼就上趕着要當小妾。
小妾能比丫環好多少,甚至還比不上有臉面的大丫環。
“這是各人的想法,你不可能要求每個人都跟你一樣。”鳳容崢淡淡地說道,“她是你的丫環,我不便開口,你自己看着辦吧,這種人沒必要留在身邊了。”
江梓瑗已經打算明天將香卉送走了,一想到家裡這麼多牛鬼蛇神,每個人都把鳳容崢當香餑餑一樣,她氣不打一處來,抓起鳳容崢的手咬了一下,“都是你!”
鳳容崢冤枉地看着她,“你不能這樣冤枉我,我什麼都沒做。”
“就是你什麼都沒做,她們還上趕着想到你身邊才討厭。”江梓瑗哼道。
“這樣太沒道理了。”鳳容崢哈哈笑着,將她摟到懷裡親吻着,“本王都如此潔身自好了,你還想如何?”
江梓瑗被他吻得嬌喘連連,忙在他懷裡求饒,“那外面兩個怎麼辦呢?你總是這樣冷着,太后會不會更生氣?”
“她會不會生氣與我有什麼關係,你繼續冷着她們就是了。”沉不住氣的早晚會出錯,到時候直接將她們攆走更好。
“我們吃飯!廚房做了羊排和羊肉羹,你嚐嚐。”聽說是用新鮮的小羊羔做的,羊肉又嫩又香,沒有那股羊騷味,是江梓瑗最喜歡吃的。
看她不再糾結丫環的事,鳳容崢嘴角也擡起一絲淺笑。
“太后今天是因爲淮揚的事出氣你嗎?”江梓瑗看着鳳容崢的傷口,心疼之餘又有火氣竄起,那個死老太婆!
鳳容崢想起太后交代的話,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怎麼了?”看到他這樣的臉色,江梓瑗也跟着放下筷子。
“太后要你去醫治鳳容恪。”鳳容崢淡聲說道,放下手中的筷子,香嫩的羊排也不可口了。
江梓瑗啊了一聲,“要我去醫治鳳容恪?太后放心嗎?”
不怕她不小心把鳳容恪給治死了?
鳳容崢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她又怎麼會真的放心,不過是想找藉口對付我罷了。”
江梓瑗立刻就明白,太后想要她醫治鳳容恪是假的,想要找機會治她罪纔是目的,“我要是治好了鳳容恪,太后肯定更不會放過我,但鳳容恪要是好不了,我是不是要跟着陪葬?”
“有我在,別擔心。”鳳容崢低聲說,“你要是不想去,我明日就進宮去說。”
他也不喜歡她跟鳳容恪接觸,特別是在知道鳳容恪曾經想殺她之後。
有他在是不用擔心,可是他要爲此付出怎樣的代價?太后今天都已經不顧情面將他打傷了,誰知道還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
“沒事,我明天就去恪王府,說不定只是普通的小毛病呢。”江梓瑗說道,“我若是將鳳容恪治好了,太后就沒理由要將我治罪,至少明面上她不敢。”
她好歹也是皇家媳婦,太后就算再怎麼厭惡她,也要顧及點面子吧。
鳳容崢凝眉說道,“先打聽鳳容恪的病情再說。”
江梓瑗點了點頭,其實她覺得鳳容恪的病不太樂觀,在淮揚看到他發病的樣子,顯然是比上次更嚴重了。
如果連那些御醫都治不好,江梓瑗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那個能力。
吃過晚膳,鳳容崢陪江梓瑗去散步消食,之後他便去了書房,離開帝都兩三個月,他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江梓瑗身子疲軟,早早就上榻睡覺了,連鳳容崢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
翌日,她精神爽利地去了江家。
玉氏早已經在門外等着她,見到好幾個月沒見的女兒,她眉梢眼角都帶了笑意,看着越發鮮嫩靚麗的江梓瑗,她更加歡喜,“可算是回來了。”
“娘,我真想您啊。”江梓瑗挽住玉氏的胳膊,和她一起走進大門。
“在淮揚還好嗎?有沒有水土不服?”玉氏關心地問道。
江梓瑗摸着臉蛋說,“要是水土不服,我能把自己吃得這樣圓潤嗎?”
“你啊,還這樣孩子氣!”玉氏嗔了她一眼。
“娘,我給您帶了淮揚的胭脂,比我們帝都的好用呢,本來還想給你帶些鮮花糕點,不過那東西不耐放,在路上肯定就壞了,所以沒給您帶來。”
玉氏笑道,“你有這個心意,娘就很高興了。”
“不過我還帶了好多東西,淮揚的布匹和首飾都跟我們帝都不同,更加精緻好看呢。”江梓瑗笑着說。
母女倆邊說邊笑,要進入垂花門的時候,遇到從裡面出來的江祁軒。
朱氏如今已經被江景宗送去了莊子裡,對外宣稱是養病,江祁軒也被禁足了兩個月,這兩天才放出來,過兩天就要送去書院讀書了。
江景宗對這個小兒子比以前更加嚴格。
看到江梓瑗,將江祁軒臉上的表情陰沉,眼底透出一股恨意,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如果不是眼前這兩個女人,母親和妹妹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了。
都是玉氏母女害的,她們如果不回來,那就什麼事都沒了。
“弟弟,你怎麼這樣看着我?”江梓瑗似笑非笑看着他,將他眼中的恨意看得一清二楚。
江祁軒冷聲說,“我怎麼看着你了,昀王妃?”
“像是我欠了你五百兩的樣子。”江梓瑗挑眉笑道,難道在她離開帝都的時候,江家又發生什麼事了嗎?這少年看着她的眼神都跟殺母仇人差不多了。
“你放心,你欠我們的,早晚會還回來的。”江祁軒冷冷地說。
玉氏皺眉看着他,“軒哥兒,你這樣說太放肆了。”
江祁軒哼了一聲,“放肆?難不成我還要給這個土鱉行禮?就算是當了王妃又如何?”
“你父親的話,你都忘記了?”玉氏冷下臉教訓。
“你不是我的母親,用不着來教訓我!”江祁軒叫道。
江梓瑗冷眼看着他,“只憑一張嘴有什麼屁用,既保護不了自己的母親,也護不了自己的妹妹,只會在家裡對着我們出氣,有本事去跟父親說去啊。”
“你……”江祁軒氣結,“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知道厲害。”
這種像小孩子一樣的宣誓,江梓瑗嗤之以鼻,“我等着哈。”
江祁軒看到她這樣不屑的態度,心頭暴怒,只是想到父親之前警告的話,他不得不忍了下來,“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看江梓瑗她們,大步地走了出去。
“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江梓瑗連忙好奇地問道。
玉氏低聲說道,“江雪柔在宮裡害你的事,你父親知道後很生氣,訓斥了朱氏一頓,將她送到莊子裡去了,軒哥兒爲了朱氏衝到荔園,正好被你父親撞見,就將他軟禁了,昨日才放他出來的,想來他心裡還氣着呢。”
“他心裡氣着就拿我們出氣?”江梓瑗冷哼一聲,“不過,朱氏送去莊子裡也好,省得江雪柔在宮裡求助,到時候朱氏插手的話,江雪柔還不知道鬧出什麼幺蛾子。”
“她如今還受寵呢,昨天又讓宮人到家裡說了,想要請朱氏進宮陪她,還得了皇上的同意,你父親已經讓人去接朱氏回來了。”玉氏撇了撇嘴,她如今已經徹底掌握了江家的管家大權,就算朱氏回來,對她也沒什麼威脅。
但她就是覺得,朱氏回來的話,家裡就不會這麼平靜了。
江梓瑗沒想到江雪柔居然還沒自毀,不過,她再怎麼樣,估計這輩子也懷不上了,也許這纔是皇帝寵愛她的原因。
“娘,你放心吧,父親不是個糊塗人。”江景宗最審時度勢了,怎麼會看不出江雪柔其實沒什麼前程。
母女二人回到屋裡,玉氏看着身材窈窕的女兒,壓低聲音問道,“你和王爺……如今怎樣了?肚子裡有消息沒?”
江梓瑗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愣了一會兒才明白玉氏問的是什麼,紅着臉問道,“娘,什麼消息啊!”
“你別說現在還沒跟王爺圓房。”玉氏立刻板起臉,一副江梓瑗敢點頭就會揍她的樣子。
“圓,圓了啊!”江梓瑗小聲說道,“可是你說的那個,哪有那麼快。”
玉氏說道,“一會兒娘給你的方子,再有幾天那側妃就要進門了,你要抓緊攏住王爺的心,別傻乎乎的以後被別人笑話。”
江梓瑗急忙點頭,“噯,噯,娘,我知道了。”
“我看你真是什麼都不上心……”玉氏念念叨叨地說了起來。
“娘,大哥呢?怎麼這麼久都沒看到他?”江梓瑗急忙轉移話題。
提到兒子,玉氏臉上泛起笑容,“你大哥下個月就要考試了,這些天都住在冉家,你要是有空呢,就去看看他,你不是跟冉家大姑娘經常來往嗎?”
“大哥一定會考得很好的。”江梓瑗笑眯眯地說。
她對江祁愷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