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在她的鼻尖縈繞,接着,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精緻的繡花簾帳,紅色的雕花大牀,還有那嫋嫋飄起的薰香白霧——
這是哪兒?
昏迷前的一幕,忽然排山倒海的涌來了——懶
她記得,他們四個人遇到了襲擊,而她跟烈在躲避追兵的過程中,她似乎掉下了一個懸崖之下——
那烈呢?!有一個人在他的後面,高舉着大刀——
不!烈是不是已經被……紫凝不敢想下去,她簡直無法想象,應該不會的,烈的武功那麼高強,不可能會出事兒的!
“你醒了——”一道陰冷的聲音穿進了紫凝的耳中,聽到這個聲音,她赫然的僵直了身子,回過頭——
冷侯剛。
怎麼會這樣?許久沒有他的消息,她還以爲他已經隱姓埋名過自己的日子去了,爲什麼還會忽然之間的出現呢?
“你爲什麼在這裡?”紫凝掀了掀脣瓣,輕輕吐出一句。
冷侯剛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的走向她,嘴角掛着苦澀的笑容,“珂兒,連一句師兄,都不願意叫了。”
着迷而又癡狂的看着紫凝的臉龐,冷侯剛像是要將她的容貌深深的印在心底似地,那麼嬌弱美麗的臉,卻不是屬於他。蟲
紫凝眼神頓了頓,看見他在靠近,驀地想要爬起來,但是他的手腳更快的將她鉗制住了,將她壓在牀榻上——
“冷侯剛!你幹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紫凝掙扎着,特別是感覺到他的大手越來越用力,她的掙扎就越來越強烈。
“別別別,珂兒,別傷害到自己好嗎?”冷侯剛顯然也慌了,他沒想到珂兒會是這樣的反應,竟然這麼的見不得他。“你別掙扎,我就放開你,真的,別再掙扎——”
輕聲的哄着她,就像是在哄着一個孩子。
紫凝深吸了幾口氣,看到他認真的神色,知道他不是在騙她的,於是她點點頭,“我不動,你立刻離開!”
“好——”冷侯剛放開了鉗制她的手,雙手擡起來,後退了兩步,臉上掛着苦澀:“你受傷了,不要亂動,好嗎?聽話——我不過去——”
一聽到他這麼說,紫凝才忽然的感覺到後背火辣辣的疼痛,該死的!剛剛那一掙扎,出了汗水,後背被汗水浸溼,疼得受不了。
倒抽了幾口冷氣,她才最終的感覺到沒有那麼的疼痛了,看着冷侯剛,“你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烈呢?是不是你派人來抓的我們?”這個壞人!沒想到他這麼的壞,竟然想出這樣的方法,不知道烈是不是已經遭遇了他的毒手了!!
“我在你的心裡就是那麼壞的人嗎?”冷侯剛咧開了脣瓣,笑得很無奈,心裡很痛很痛。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困苦。
頓了頓,他看到珂兒還是一副戒備的神色,立刻解釋:“凌王爺正在接受大夫的治療,你身上有傷,也不宜去看他。”
什麼?
他又想做什麼?
紫凝狐疑的看着他,他這麼做,難道是說,他不是兇手?
“我是救了你們的人,我不是黑衣人。”冷侯剛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一年多來,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也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血氣方剛的男兒了,他做了不少的好事,但是同時也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於是他住在了這個深谷之中,用冷家積累下來的所有的財富,造了一座屬於自己的城堡,並且收養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孩童,現在的他,已經是很多孩子的爹爹了。
只是,他還是沒有能夠放下自己一直心愛的女人,於是經常會在出去採購的時候,找機會看看她。
不想,今日竟然遇上了她遭到黑衣人的襲擊。
後面的,就是他帶着幾個孩子一起將她救了,也救下了凌烈。
紫凝還是有些不相信,因爲冷侯剛曾經做過的事情,不容她相信他了。只是,他這麼認真,她真的找不到任何的漏洞。
難道,真的是他救了她?
“我要見烈——”她心急如焚。
“好,但是現在不行,他正在接受大夫的治療,你不能夠過去,你去,只會給大夫帶來麻煩。”
“冷侯剛,我不相信你那麼巧合的在那裡出現。”說實話,她真的無法相信。如果見不到凌烈的話,她會一直一直的在這裡懷疑這個男人。
冷侯剛嘆了一口氣,從角落裡推出來一輛木質的輪椅,有些殘舊,推到了紫凝的面前,他開口:“我可以幫助你坐上來嗎?”詢問一句,爲了不讓她傷害到她自己,他只有提前詢問。
“你想做什麼?”戒備頓時出現在她的眼眸之中。
“你不是要去看你的夫君嗎?”那兩個字對他來說,是那麼的難以開口,但是咬咬牙,他還是說了。
“……”紫凝確實很想見見凌烈,於是她從牀上坐了起來,避開了他的手,自己坐在了輪椅上面。
看得出來,輪椅是自己動手做的,而且,手把上面還刻下了好多的字體,她細細一看,竟然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忍”字。
忍?是誰要忍?
冷侯剛推着她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開口:“這個椅子是我坐的,我做了半年的時間。”
很輕描淡寫的一句。
但是紫凝竟然覺得,似乎他經歷了許多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或者說,曾經的師兄,已經回來了?但是,她不敢肯定,因爲,所謂的人心隔肚皮——這個纔是她來到這個朝代,最深刻的一個體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