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莫里斯很喜歡民族主義,因爲他喜歡那種萬衆一心積極向上的感覺。
1848年革命席捲到慕尼黑之時,文森特·莫里斯率部最先響應。之後又參加了法蘭克福議會,他成爲了巴伐利亞的代表。
海因裡希·馮·加格恩死後,國民議會的味道變了,他們在支援比利時的問題上畏畏縮縮。
文森特·莫里斯便帶着一羣“真正的”德意志民族主義者加入到盧森堡人的隊伍之中。
由於盧森堡的軍隊剛剛成立不過數年時間,之前的戰鬥也都是由奧地利和普魯士主導,他們不過是在後面幫忙運送物資,或者是維持一下秩序。
總之,他們並沒有合格的軍官,整支聯軍之中別說上過戰場,能熟練使用槍械的人都不多。
僅有的幾個軍官經過一番商議,一致認爲只有文森特·莫里斯才能帶領這支軍隊。
這些軍官之中有些人比文森特·莫里斯的軍銜高,但是毫無疑問文森特·莫里斯的才能遠遠凌駕於他們之上。
這些軍官比士兵們更加清楚這場戰鬥的兇險程度,他們中的大多數都覺得自己沒法活着回去,所以一些東西就顯得不重要了。
當然他們也存在一絲僥倖心理,萬一他們真的能打贏呢!做英雄固然好,但是如果能做活着的英雄就更好了!
文森特·莫里斯自然也是在這一路上儘自己所能希望將這支聯軍打造成一支精銳部隊。
不過由於狂熱的民族主義情緒,再加上戰場的一些刺激,他的士兵很快就變成了一羣擇人而噬的野獸。
此時戰場上的混亂是十分有利於這支聯軍的,因爲混亂衝淡了恐懼,也打亂了敵方的部署。
現在完全是在拼哪一方的神經更加粗大,哪一方能承受更多的傷亡。
文森特·莫里斯實際上相當佩服眼前這支法軍騎兵,他們已經承受了接近20%的傷亡,依然在沒有大炮的情況下和數倍於己的步兵鏖戰。
光是這一點,文森特·莫里斯就敢斷定,整個巴伐利亞王國沒有任何一支部隊能做到這一點。
他們的英勇頑強雖然值得讚許,但是這種打法實在是有些愚蠢。
隨着聯軍的火炮不斷被推上來,一輪又一輪的霰彈潑灑在法軍身上。
法軍成片成片地倒下,有些人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悲鳴。
wWW⊙ тт kan⊙ C〇
此時坐鎮後方的孔波雷將軍卻是氣得直跳腳,他不明白那些騎兵爲什麼要下馬步兵對射,他只覺得自己的手下全是蠢豬。
孔波雷將軍再次抓住身邊的一名軍官。
“聽着!讓他們進攻進攻!不要呆在原地!該死的!他們是騎兵!他們有馬!爲什麼要和步兵對射!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要他們立刻發起進攻!”
主戰場同樣陷入了僵局,新出現的這支軍隊和比利時人突然的反撲打亂了法軍的節奏。
尤其是肉搏戰開始之後,雙方的士兵扭打糾纏在一起,法軍的火炮優勢就沒法發揮了。
同時烏迪諾之前採取的壓迫式進攻的弊端也開始顯現了。
這種進攻方式的好處是攻勢猶如驚濤拍岸般連綿不絕,可以沉重打擊敵方士氣,並且壓縮敵方的防守空間讓敵方自亂陣腳。
只要突破其中一點,敵人的整條防線就會盡皆崩潰,可以快速結束戰鬥,效率高,實際的傷亡可能也會比穩紮穩打要小。
然而這種打法的弊端也很大,那就是初期往往伴隨着極大的傷亡,同時如果壓迫不了對手,那麼就會陷入被動。對於敵人來說,同樣只要打破某個點就能瓦解法軍的攻勢。
此時的利奧波德一世和夏爾·羅日耶就在尋找着這樣的契機,比利時軍因援軍的到來士氣大漲,這正是他們可以利用的機會。
正面戰場上拼殺的法國人和比利時人是不知道聯軍具體人數的,所以後者越勇猛,前者便越恐懼。
後方的孔波雷卻看得清楚,敵方援軍的人數雖然不少,但是卻被法軍的精銳騎兵卡得死死的。
只要趁着這個機會能夠拿下比利時人的主陣地,那麼最後的勝利還是法國人的。
然而在一線正面戰場拼殺的法國將士們卻不知道這一點,他們只知道敵人的援軍來了,而且數量龐大正在不斷翻過丘陵。
正是這份猶豫讓士兵們產生了一絲遲疑,隨着戰鬥的進行法軍也開始疲勞,傷亡的大量增加也在不斷打擊着士氣。
長達數公里的戰線上已經鋪滿了屍體,利奧波德一世本人的衛隊都已經加入到了這場血腥廝殺之中。
孔波雷將軍的血壓則是已經拉滿了,他本來是希望可以以最小的傷亡結束這場戰鬥。
但是德意志聯軍的亂入打亂了他原來的計劃,現在敵人在兵力上佔優己方的即便能贏損失也會遠遠大於預期。
“該死!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那些搞情報的全是豬嗎!”
一旁的軍官們也很無奈,後方確實沒有傳來敵方有援軍的消息。
“媽的!那些德意志人是哪裡來的!他們是想向我們偉大的法蘭西宣戰嗎?”
孔波雷此時纔想起來,法國臨時政府雖然三番五次對奧地利以戰爭相威脅,但是和眼前這個德意志邦聯似乎還沒宣戰.
現在雙方在比利時的國土上打了起來,到底是哪方挑起的戰爭就很難說清楚了。
不過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並沒有太多,因爲戰場的另一側又出現了一支軍隊。
“又來?”
孔波雷拿起望遠鏡,黑、紅、金的三色旗再次映入眼簾。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了絕望,自己的仕途似乎真的要完蛋了。
他手中的預備隊不足兩千人,而那支新出現的軍隊規模至少在萬人以上。
“快!頂住!頂住!你、你、你帶着預備隊上!只要能頂住兩個小時勝利就還是屬於我們的!”
孔波雷的部下們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執行了命令,畢竟此時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法蘭西的軍人是不能向這些雜牌軍投降的。
幾名軍官立刻領着僅剩的預備隊去阻攔那支新出現的敵軍,以期主戰場的同袍們能迅速解決比利時人。
然而天不遂人願,這支法軍最後的預備隊還沒有趕到戰場之前主戰場的法軍就先崩潰了。
因爲對於那些在正面戰場的法軍來說,此時已經不是兩面包抄,而是三面夾擊了。
而步兵並沒有騎兵的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