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像是之前那種敵方指揮官自己玩炮炸膛把自己崩死的情況不太可能再出現了。
但用一支奇兵進行兩面夾擊,或者是直接衝入盧塞恩城內活捉康斯坦丁·西格沃特還是很有可行性的。
很不幸他的奇兵先頭部隊只知道悶頭趕路,並沒有發現隱藏在山谷內的奧軍小隊。
自由聯盟的先頭小部隊甚至還點燃了一堆篝火,這實際上是在向後方傳遞這裡安全的信號。
升起的煙和尋常獵戶,以及牧羊人生火冒的煙都差不多,只有他們自己人才能分辨出來。
崖壁之上一隊隊奧地利士兵正排成一排,用一根長長的繩子系在腰間向着指定區域前行。
杜福爾手下負責奇襲的主力部隊在科貝爾上校的帶領下並沒有太多防備,畢竟之前的戰鬥實在太過順利,而且之前的先頭部隊也發出了安全的信號。
科貝爾上校覺得自己會成爲英雄,因爲自己將抓住大叛徒康斯坦丁·西格沃特,到時候自己就會成爲真正的上校了。
(此時他依然是中尉官職,只是被臨時提升爲上校。)
不過杜福爾將軍不允許劫掠,這在科貝爾上校看來這簡直是對戰爭的侮辱。
畢竟很多人蔘軍就是爲了賺錢,而參軍最賺錢的莫過於戰爭,而戰爭之所以賺錢就是因爲可以劫掠。
科貝爾上校已經想好了,他可以先去盧塞恩首府劫掠一番,如果康斯坦丁·西格沃特識相用金錢收買他,那科貝爾上校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打破了山谷的寧靜,科貝爾上校旁邊的傳令兵應聲而倒。
戰鬥一觸即發,很多瑞士士兵還沒來得及給自己的步槍裝火藥就被擊殺。
事實上慌亂之中更多的士兵都忘了向自己的滑膛槍裡裝藥,只是端着槍瘋狂地扣動着扳機,嘴裡不停地發出“biu~biu~”的聲音。
襲擊者的槍聲此起彼伏,這讓科貝爾上校覺得自己一定是遭遇了正統聯盟的主力。
山谷內正上演着一邊倒的屠殺,科貝爾上校下令撤退,只不過剛沒跑出幾步就被一發子彈捂着胸口難以置信地摔倒在地。
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軍官收起還冒着硝煙的步槍交給旁邊的士兵。
“他們完了,記得只許銜尾追殺,不許正面接敵。”
“是!”
看得出周圍的士兵對這位老軍官十分尊重。
這裡敵軍的指揮官已經被擊殺,士氣也已經崩潰。西吉斯蒙德將會趕往下一個戰場,重複之前的殺戮。
雖說打軍官這種事有點無恥,但如此摧毀敵軍的指揮系統實在太高效了。
“狙擊槍?如果這東西早誕生幾十年,說不定反法戰爭就會容易得多。”
西吉斯蒙德自言自語地說道,不過即便是使用狙擊槍再無恥,他也會去做,畢竟他又不是什麼騎士,只是卡爾大公的衛隊長而已。
幾支奇襲部隊先後遭遇了同樣的命運,指揮官在下達撤退命令之後被擊殺,殘兵逃得無影無蹤。
打了整整一天,損失了將近八千人,杜福爾都不知道山谷之中究竟埋伏了多少人。
不止如此,被擊殺人數不祥,斃敵人數不祥,己方逃跑人數不詳
杜福爾只知道自己最精銳的牧羊人軍團直接報廢了一半,瑞士山區的牧羊人們經常要對付野狼和土匪,偶爾還會幹一些無本的買賣,所以他們被認爲是最有戰鬥力的戰士。 然而此時僅僅是一戰,一天不到的時間,八個團的羊倌就這樣報銷了。
杜福爾當即下令強攻盧塞恩外圍最重要的要塞——羅伊斯河的橋頭堡,這座要塞並沒有山體的掩護,但卻是一座標準的棱堡。
而且更加不利的是想要進攻這座棱堡就要先通過羅伊斯大橋,或者渡過羅伊斯河。
此河段不算太寬,但是在冬季徒步過河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那就只能正面強攻,用自己的一百三十門大炮開路。
其實杜福爾之所以強攻橋頭堡,主要是他覺得盧塞恩州的指揮官一定是在山谷里布置了大量軍隊,所以才能如此快速、有效地打散己方編制。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躲在橋頭堡內的守軍並沒有和杜福爾進行炮戰,而是將火炮都對準了準備過橋的士兵。
橋上的士兵像肉餡一樣擠在一起,炮彈飛入人羣打出一條條鮮血衚衕。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哀嚎之聲此起彼伏,血肉更是糊滿整座大橋。
看着眼前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杜福爾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在打仗。
之前夢幻般的開局讓他忘記了戰爭的殘酷,他甚至還幻想着可以像在弗裡堡州做的那樣。
想清了這些杜福爾命令督戰隊把更多的士兵趕上前線,那些十幾天前還在地裡刨食兒的農民,看到眼前鋪滿了新鮮血肉的大橋不由地開始發顫。
督戰隊曾作爲僱傭兵征戰四方對此很有經驗,一聲槍響最左邊的士兵應聲而倒。
“上!”
新兵們還是止不住地顫抖,又是一聲槍響,接着是一排槍響。
“聽着後退者死!踟躕不前者死!畏敵怯戰者死!”
“上!”
“啊!”
終於有士兵受不了抱着槍衝上了滑膩的大橋,但很快就摔倒了生死不知。
隨後更多的新兵被趕上大橋,勇敢的士兵們用屍體開闢出了一條道路,然而就在到達彼岸之前橋卻塌了。
死者和生者一同落入冰冷的羅伊斯河之中,很快就將河水染成了紅色,最終匯入琉森湖之中。
杜福爾看得捶胸頓足,但是他知道這纔是戰爭本來的面目,所以他才那麼討厭戰爭。
羅伊斯河之戰便是前世瑞士內戰中最慘烈的戰爭之一,不過這一次僅僅是自由聯盟一方的傷亡就超過了2500人是歷史上的一百倍。
算上在西部山谷損失的羊倌軍團,盧塞恩州的初戰自由聯盟的損失就超過了一萬人(實際上大部分是當了逃兵),而正統聯盟的損失不到一百人,其中有十七人是在追擊時失足跌落山谷所致。
(走峭壁時綁在一起,開戰之後就沒有綁在一起了。)
卡爾大公在望遠鏡中看着血腥的戰場,並沒有流露出太多情感,反倒是康斯坦丁·西格沃特和烏爾裡希·薩利斯顯得十分興奮。
“真是個奇蹟!再這樣打下去,我們反攻日內瓦就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