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西班牙政府軍的大敗,以及加泰羅尼亞督軍瓦爾納身死。
加泰羅尼亞地區出現了歸降潮,除了大量在西班牙政府統治區活不下的民衆,還有大量的西班牙政府軍士兵,以及瓦爾納的下屬和害怕被波及的親信。
理論上應該有五萬軍隊的加泰羅尼亞軍營,此時只剩下不到五千人,索爾特城內的大街上更是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
城外的農民也在成批逃亡,最瘋狂的應屬大莊園裡的西班牙農奴。
由於這一世戰亂不斷,西班牙政府爲了拉攏貴族並未頒佈《解縛法》,所以整個西班牙依然存在大量的農奴。
而西班牙教會在弗蘭茨的授意下到處散播逃到奧地利帝國解放區就能解除農奴身份成爲自由人的消息。
西班牙的神父們出於報復心理,甚至將伊莎貝爾二世和她的爪牙比作了從東方來的阿拉伯人。
在曾經的西班牙凡是和伊斯蘭這個符號扯上關係的人和事都不會有好下場,畢竟西班牙人一看到這個符號就會想起當年被阿拉伯人統治的歲月。
當年阿拉伯人的統治固然殘酷,但依然還達不到西班牙天主教教會記載的程度。
不過教會都宣傳了幾百年,哪怕是假話此時的西班牙人也都信以爲真了。更何況伊莎貝爾二世統治的這些年,整個西班牙肉眼可見地淪爲了人間地獄。
事實擺在眼前,也由不得那些農奴不信。
於是乎農奴們將這一切聯繫起來,現在不論是爲了自由,還是爲了信仰,亦或是爲了活着都必須反抗西班牙政府。
這些農奴平日裡受到的壓迫最深,所以爆發起來也最爲瘋狂。
他們揭竿而起,衝進地主、貴族的家裡,將老爺們的全家老小都釘在十字架上,並帶着它們從一個莊園到另一個莊園。
一路上到處都是反對者的屍體,有些人甚至還活着就被釘在了十字架上。農奴們到處洗劫村莊,甚至有一些缺乏守備的鎮子也成爲了他們的目標。
農奴們鍾愛用火,所過之處總是濃煙滾滾。火光映紅了天空,村莊、市鎮在烈焰中化爲灰燼,只留下一片狼藉。
農奴們聲嘶力竭地喊着“自由!正義!”,在這場瘋狂的盛宴中他們似乎得到了某種解脫。
不過農奴們付出的代價也是慘痛的,無論是地主、貴族,還是西班牙政府軍都將其視爲頭號大敵,甚至有人向奧地利帝國拋出橄欖枝要一同鎮壓他們。
農奴們手中簡陋的武器根本無法對抗西班牙地主、貴族,以及政府聯合起來的軍隊,後者也沒打算放過前者。
於是乎更加血腥的場面再次上演,農奴們只能逃進森林、山區,或是那遙遠的奧地利帝國。
他們只能祈禱“正義的清算”早一日到來,好在奧地利帝國的軍隊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奧地利帝國在佔領區內的全面改造,西班牙沿海地區的面貌煥然一新,農民有了耕地,市民也有了工作,商人也有了生意,弗蘭茨甚至還恢復了西班牙的對外貿易。
雖然這個循環剛剛開始,但是卻讓西班牙這個死氣沉沉的國家再次感受到了活力。 民衆說不出來的欣喜,他們只想做點什麼,維持住這短暫的希望。
西班牙人的參軍熱情很高,僅僅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奧地利帝國就從加泰羅尼亞地區招募到了超過五萬名士兵。
這些士兵中大約有三分之一有過軍事經驗,有相當多的西班牙政府軍逃兵。
五萬人是戰爭部結合加泰羅尼亞地區實際情況劃定出的一道紅線,一旦超過這條紅線,那麼徵兵的意義將不復存在。
實際上控制加泰羅尼亞地區不需要更多的士兵,更多的士兵不但無法加快佔領速度,反而會加重後勤負擔。
畢竟以這個時代的生產力,每有一人脫產成爲士兵,就需要數人,甚至十數人爲其提供後勤保障。
而且此消彼長之下,加泰羅尼亞的西班牙政府軍一定會陷入頹勢。
事實也如戰爭部估計的一樣,奧地利軍在肅清了佔領區內的威脅之後便開始了大舉進攻。
奧地利帝國的進攻一路上並未遇到多少阻礙,絕大多數地區都選擇瞭望風而降,少量試圖抵抗的區域甚至被當地的西班牙人自己推翻了。
計劃進展的出奇順利,這讓加布倫茨和貝內德克顯得有些失落,畢竟他們都是爲了戰功纔來的。
結果只在巴塞羅那城下打了一場不太體面的殲滅戰.
實際上加布倫茨和貝內德克都是此時奧地利帝國的重點培養對象,畢竟老一輩的將領實在太老了,在這個青黃不接的時代,新一代必須快速成長起來。
而讓將軍成長的最佳途徑就是實戰,軍人只有經過戰火的洗禮才能完成蛻變。
一將功成萬骨枯,並不是一句玩笑,而是一個血淋淋的事實。
歷史上確實有過不世出的名將,第一次上戰場就展現出超人的才華。然而歷史上絕大多數的名將都是實戰磨礪出來的,他們的身後都是屍山血海。
加布倫茨和貝內德克並不是沒有才能,其實如果換個地點,換個時間,加布倫茨在繞到西班牙政府軍後翼的時候就已經贏了。
只需要一次騎兵衝鋒就能把敵人搞得大亂,但是這裡是西班牙,到處都是山地丘陵,而且巴塞羅那軍團中缺乏騎兵。
想要搞側翼偷襲的條件根本就不成立,最後只能變成了笨拙的排隊槍斃。
按照貝內德克的設想,收縮兵力不給敵方可乘之機,再在對方撤退時進行追擊,理論上也是一種穩賺不賠的做法,畢竟有着對方几倍的兵力。
問題,這裡是西班牙,真的有人敢貿然進入大山中追擊敵軍嗎?
不過現在在西班牙戰場上犯錯,總好過在未來在奧地利的戰場上犯錯。拉德茨基、安東·馮·普赫納、耶拉契奇、溫迪施格雷茨親王這些人總要退役的。
弗蘭茨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跑到一線去指揮戰鬥,更何況他並不認爲自己指揮作戰的水平有多高,能取得勝利一方面是人數和裝備的優勢,另一方面是借用了民心、大勢。
這些條件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湊齊,所以爲了保持戰績和形象,弗蘭茨還是少上戰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