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不速之客正是法蘭克福國民議會的代表們,議長愛德華·西姆鬆和副議長加布里爾·裡塞爾都在其中。
而顯然喊口號的人卻不只他們,大德意志主義者已經滲透得哪哪兒都是。
統一德意志,對於任何一個德意志民族主義者都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對於大多數君主來說也是,不過這不包括弗蘭茨。
老實說他真沒想到國民議會那羣傢伙居然敢跑到自己的加冕禮上來搗亂,看來是時候解決這羣傢伙了。
弗蘭茨起身俯視着御座之下的芸芸衆生,然而這卻給了這些人一種錯覺。
“大德意志帝國萬歲!”
“萬歲!”
響亮的口號聲再度響起,就連一些小邦國,小家族的成員也隨之附和起來,雖然弗蘭茨一直都在拒絕,但畢竟此時沒有明確表態,所以一些人就有了一些其他心思。
對於一些權力慾不太強的小邦國來說,由奧地利統一德意志沒有什麼壞處,反而不用再擔心被其他國家吞併和國家破產的問題。
表現得積極一些說不定還能混個擁立之功,統一之後弗蘭茨一定會平衡各方勢力,那他們這些弱小的支持者就有機會了。
議長愛德華·西姆鬆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趁熱打鐵的機會,連忙說道。
“陛下,請您接受憲法!爲了真正的自由、民主和平等!仁慈的您一定已經預見到了未來只有君主立憲才能讓國家強大、富足,您的統治才能長久、穩定!就像英國一樣.”
“不,尊敬的皇帝陛下。英國又算什麼?偉大的沙皇陛下希望您能繼承西羅馬帝國的衣鉢,那纔是您真正的使命!
爲此我國將全力支持您掃清障礙,同時也希望您幫我們復興東羅馬帝國。”
俄國大使安德烈·烏瓦羅夫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直接把愛德華·西姆鬆都劈無語了,後者也意識到用一個手下敗將的敵對勢力來作比確實有些欠妥。
對於兩批人殷勤地勸說,弗蘭茨只是付之一笑,他們不過是想在這種特殊的場合,利用衆人的情緒逼弗蘭茨答應下來而已。
但是他們太低估之前幾次大戰的影響力了,此時奧地利帝國和弗蘭茨的聲望已經到達了頂峰。
所以當弗蘭茨一臉嚴肅地站在御階之上,殿中衆人都不是傻子立刻明智地選擇了閉嘴,愛德華·西姆鬆和安德烈·烏瓦羅夫也都被皇家衛士請回了原來的位置。
氣氛瞬間變得安靜下來,甚至還有一些肅殺之氣,畢竟攪亂皇帝陛下登基大典的罪名可不小。
但處罰了愛德華·西姆鬆也就等於拒絕了國民議會拋來的橄欖枝。
雖說之前對法戰爭是奧地利帝國主導的,但是法蘭克福國民議會的聲望和德意志民族主義者的力量也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否則他們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包括科隆大主教(實際掌控了普魯士的萊茵地區)在內,很多實權派都被認爲是民族主義者。
如果弗蘭茨拒絕了這個提議,那麼難保這幫人不會趁機小題大做,甚至將皇冠授予其他國家,進而讓愛爾福特聯盟事件重演。
處理沙皇的使者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尤其是面對尼古拉一世這個好面子的沙皇。
當然如果弗蘭茨真的接受其中某個提議的話,那將是更加爆炸性的消息,它足以將一部分人的理智衝得一乾二淨。
“感謝各位的出席,感謝帝國忠誠的子民奧地利帝國將會繼續擔負起上帝賦予我們的使命,以及歐洲的和平.
希望諸位能與我一同努力,共建美好未來
願上帝保佑我們,沒有災難、沒有戰爭、沒有痛苦,以及沒有失業。” 弗蘭茨選擇了直接無視,並且在提到失業問題時故意頓了頓,大量人口失業是導致這場風暴迅猛發展的一個重要原因。
各邦國的城鎮人口失業率普遍在20%以上,人口總失業率也大多接近10%。
在城市中隨處可以見到大量的流浪漢和乞丐,以及逃荒的難民,他們纔是革命的真正主力。
德意志地區的失業率要遠低於英、法等國,高於俄國,但政府的力量過於弱小、分散,反而更容易產生混亂和風暴。
這也是相當一部分人支持統一的重要原因,他們都看到了自認爲光明的未來。
弗蘭茨沒有正面迴應法蘭克福國民議會和俄國人,但也沒有人真的敢逼着弗蘭茨做決定,畢竟這裡是維也納。
奧地利帝國的貴族顯然對西羅馬帝國這個稱呼的認可度更高,畢竟德意志帝國的民族性太強。
當然這個認可度也是在兩害相權取其輕的基礎上,否則他們還是願意做個不統一的自由人。
西羅馬帝國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加強與俄國的同盟。東羅馬帝國覆滅之後,奧斯曼帝國和俄國都自稱是羅馬帝國的繼承者。
此時俄國人特意將自己稱爲東羅馬帝國的繼承者,稱奧地利帝國爲西羅馬帝國的繼承者就是在拉攏奧地利來一起對付奧斯曼人。
俄國人的體量太大,作風也太過兇殘,所以一直被視爲來自東方的一大威脅,能與俄國結盟解除這一恐懼的來源是很多人願意看到的。
達官顯貴們倒不擔心德意志帝國成立之後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們只是害怕國家分裂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西羅馬帝國則完全沒有這個煩惱,反正奧地利帝國的領土和西羅馬的重合度相當高。
不過德意志民族主義者們對此就有些不認可了,畢竟西羅馬帝國的疆土並不包括此時德意志的大多數地區,更不要說西羅馬滅亡和日耳曼蠻族南下脫不開關係。
如果非要有一個羅馬帝國,那麼神聖羅馬帝國纔是他們心目中最好的選擇。
其實大家都不反對開倒車,現在只是將倒車開到哪裡的問題。
不過弗蘭茨並不想在這種場合處理這種事情,在一陣旁敲側擊之後典禮之後的盛大慶祝活動就開始了。
皇家宴會廳中,各種珍饈佳餚擺滿桌子,專業舞者、樂師、演員都已經準備就緒。
宴會、歌舞無一不透露出維也納獨有的優雅與奢華,衆多音樂大師登臺,老約翰·施特勞斯帶來了他的名篇《拉德茨基進行曲》。
這一次圓舞曲之王不用在死後接受人們的讚美和稱頌了,歷史上老約翰·施特勞斯在1849年9月25日死於猩紅熱。
只不過小約翰·施特勞斯就沒那麼好運了,他的《自由進行曲》、《學生進行曲》、《街壘之歌》、《匈牙利革命進行曲》後改名爲《革命進行曲》Revolution-Marsch,作品號爲54,給他找來了無數麻煩。
好在奧地利帝國對於藝術、文學和科技方面的人才都比較寬容,只不過那些曲子的名字要改一改比如《憲兵進行曲》、《學習進行曲》、《忠誠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