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
呼哧!呼哧
一道道冰晶摩擦和破空的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聲音十分嘈雜,刺耳,瞬息間,衆人感覺無數鍼芒在背,全都瞪大着雙眼。
只見地面的冰晶突然站起身來,化成一頭頭兩三丈大小的巨大螞蟻,揮動着那六隻鋒利的刀足,凶神惡煞的看着奕竹他們。
不止眼前,四周的巖壁上,甚至墜落下來的通道中,都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深淵刀魔,數量數以百計。
原本不大的通道中,瞬間被擠滿,奕竹一行蜷縮在一塊只有三丈大小的空地上,四周的深淵刀魔虎視眈眈,可怕的殺機籠罩着衆人。
“嘶”哪怕以奕竹的心性,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深淵刀魔,何止兩百啊,估計上千都有了。
其他人也咕隆吞了吞口水,被眼前的深淵刀魔給嚇了一跳,這數量,實在太多了。
現在,他們想退回去都不行了,密密麻麻的深淵刀魔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殺進去!”奕竹當機立斷,既然出不去了,那就殺去裡邊,他現在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哪怕大部分深淵刀魔只是與他們相仿的修爲,但也有不少是修爲達到凝魄境甚至更高境界的兇獸,就算耗也能耗死他們。
而且,那深淵刀魔的數量還在增多,繼續下去,就是想逃都不可能。
“殺!”
衆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全都綻放着滔天氣勢,朝着那唯一的通道中殺去。
通道之中,轟隆聲,破空聲不絕於耳,刀光劍影閃爍不停。
面對數以百計的深淵刀魔,奕竹一行人不敢有任何放鬆,那可都是深處與黑暗深淵的可怕兇獸,可不是那些靈獸山脈的靈獸可以比擬的。
奕竹修煉到今天,他的心性已經無堅不摧,但也被這恐怖的深淵刀魔給嚇得不輕。
別說自己這些人只是金丹元嬰境修爲,即便是幾個渡劫期的修士,估計都有可能被這些深淵刀魔給耗死。如果讓奕竹他們斬殺一個修爲在渡劫期甚至大成初期的修士,他們都沒這麼大的壓力,找到弱點一擊必勝,但面對着黑壓壓一片的恐怖兇獸,不管是誰看到都會心驚不已!
“魂師兄,孤鳴兄,你們兩人開路,一湯你在中間,我斷後,速度越快越好!”奕竹大喝道,面對這麼多深淵刀魔,也只有奕竹還能鎮定下來,指揮衆人戰鬥。
獨孤魂和上官孤鳴他們此刻慌張不已,只能聽從奕竹的命令。
之前雖然想着大幹一場,奪取玄冰寒晶,但深淵刀魔的數量完全超乎他們的意料,多到可怕。
“瘋了,你們瘋了,竟敢與深淵刀魔廝殺!”看到此景冰河渾身戰慄,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深淵刀魔,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也在前面開路!”奕竹冷聲道,一股殺意瞬間朝冰河襲來,後者瞬間冷汗直流,不敢拒絕。
冰河的實力本來就不弱,只是他膽子小了點而已,面對奕竹這個殺神,他寧願去斬殺兇獸,也不想與奕竹作對。
而且他還擁有冰境之術的能力,這用來偷襲深淵刀魔,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幾人的速度很快,快速朝着通道中靠近,死在他們手中的深淵刀魔不知凡幾,斬殺深淵刀魔後的玄冰寒晶衆人都沒放過。
擁有這些玄冰寒晶,衆人極有可能再進一步,哪怕無法進階,修爲也一定能大幅度提升。
半盞茶的時間下來,衆人身上的傷痕累累,不夠還在承受範圍之內,地面流淌着一行行鮮血,分外猩紅。
讓衆人慶幸的是,這裡的寒氣在他們的承受範圍之內,否則的話,別說戰鬥了,估計早就成爲了被宰的羔羊。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寒氣可怕,也不會存在深淵刀魔,因爲深淵刀魔本就是吸收寒氣領取而成的。
“深淵刀魔的數量怎麼感覺沒有減少,反而在增加!”獨孤魂大叫道,他在前面開道,身上鮮血淋漓,越戰越心驚。
“它們只有本能的意識,我們殺了它們的同伴,它們就只想着報仇,自然不要命一般衝擊。”奕竹解釋道。
他手持弒天,全身紅芒斬下,兇威無限,死在他手中的深淵刀魔數量最多,而且是傷勢最少的一個。
奕竹的身法,肉身,速度,防禦和攻擊,在衆人之中,幾乎都是最強的,哪怕獨孤魂與上官孤鳴加一起都不能與之相比。
當然,獨孤魂的攻擊也是極爲恐怖,而且他還比奕竹修爲高上一個小境界,雖然沒有奕竹那種大開大合的殺伐,但他的攻擊往往都是一擊致命,陰狠無比。
時間慢慢流失,衆人體內的靈力消耗越來越嚴重,然而這通道好似沒有盡頭一般。
獨孤魂與上官孤鳴二人此刻已經傷痕累累,深淵刀魔的攻擊異常兇猛和鋒利,其中更是不乏修爲達到清靈境的兇獸,甚至幾人還感受到有一隻化形境的兇獸的氣息,防得了一二,卻防不了數百。
一個時辰下來,只有境界最強的奕竹還在努力堅挺着,但也有一絲疲憊之色。
當然,一湯也算一個,他雖然只是金丹境圓滿的修爲,但在這極寒深淵之中一湯的戰力得到了質一般的提升,此刻的他估計比奕竹也不會弱上多少。
廝殺在繼續,衆人都慢慢變得麻木起來,長時間的高強度戰鬥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湯也有些快挺不住了,雖然有着無窮的靈力可以驅使,但體力的透支使他臉上盡顯疲憊之色。
現在唯有奕竹不知疲憊的殺戮着,原本一羣人的戰鬥,現在卻變成他一個人的戰鬥。
不過對奕竹來說,只要獨孤魂他們能夠防住深淵刀魔的攻擊,已經足夠了。
擁有弒天的奕竹在殺神決的加持下,能夠及時吞噬深淵刀魔體內的磅礴能量,化成自己的靈力,他身體中的靈力本身就是幾人中最強的,而且還能時刻轉化,自然難以耗盡而且他的血脈可使他越戰越猛,不知疲憊。
要知道,當初被輕語尊者追殺,奕竹身體中的靈力都沒有被耗盡。
“咦,深淵刀魔貌似變少了!”上官孤鳴突然驚喜道。
也就在這時,一道光芒趁着間隙,直衝上官孤鳴的眉心而來,這可把上官孤鳴嚇得不輕,這些深淵刀魔簡直就是無孔不入。
鏘的一聲炸響,只見一柄血刃擋在上官孤鳴的身前,血刀一提,那深淵刀魔驟然被一刀斬殺,漫天刀氣把深淵刀魔攪得粉碎。
“三哥。”上官孤鳴猛然鬆了一口氣,艱難的擡起手中的靈劍,繼續斬殺深淵刀魔。
很顯然,剛剛出手救他的正是奕竹,奕竹點了點頭道:“小心點。”
“奕師兄,這裡的寒氣貌似又增強了。”突然,一邊抵禦寒氣一邊戰鬥的一湯大叫道,語氣中有着一絲欣喜。
奕竹一邊戰鬥,一邊感受着周圍環境的變化,確實如同一湯口中所說,前方的寒氣又增強了。
正因爲寒氣加強,一湯才感覺自己的實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而且他身體中的靈力也得到了增強。
但奕竹卻是皺了皺眉頭,不知爲何,他感覺這通道深處更加危險,給他一種濃濃的不安。
“希望不要在遇到其他東西了。”奕竹心中暗自祈禱,他倒是無所畏懼,但獨孤魂與上官孤鳴他們未必能夠頂得住。
神識之力掃過衆人,奕竹發現,也就一湯的傷勢算最輕的,獨孤魂他們身上渾身是血,有好幾道深可見骨,觸目驚心的傷痕,衆人的氣息十分虛弱。
再繼續這樣小覷,他們可就撐不住了,撐不住的後果,就是死在深淵刀魔手中。
然而,讓奕竹意外的是,那些深淵刀魔突然停止了攻擊,只是對着奕竹他們怒吼,發出一聲聲尖銳的叫聲。
“怎麼回事?”衆人一驚,他們如何感受不到,深淵刀魔這是在恐懼。
以它們的能力,別說奕竹一行人只是金丹境與元嬰境的修爲,即便全部都達到元嬰境的修爲,估計也不夠這些畜生耗的啊,然而這羣畜生此刻竟然露出了恐懼之色,這讓奕竹他們如何不驚?
幾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看着朦朦朧朧的通道深處,可惜冰霧遮住了視線,根本看不透絲毫。
“吱吱”突然,那數百深淵刀魔驚懼的朝着殺來的路上逃去。
與此同時,奕竹他們感覺毫毛有些發冷,一股不好的預感突然襲來,好似被什麼盯住了一般,不僅如此,就連奕竹身體中的血液也不停的暴動起來。
現在,奕竹他們敢斷定,這裡邊肯定有極其恐怖的存在,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安危。
不過僅僅一剎那,這種感覺便如潮水般退去,衆人鬆了一口氣。
奕竹眯了眯雙眼,身體中的血液一直在給他示警,危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奕竹深吸口氣道:“大家儘快恢復傷勢,我們過下離開這裡。”
“離開?”衆人詫異的看着奕竹,難道再殺出去?
此刻他們身受重傷,無比慘烈,哪裡還有足夠的實力殺出去?
奕竹沒有理會衆人,而是取出一塊石板,在上方快速雕刻起來,現在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退不能退,進也不能進,奕竹他們現在只能想辦法離去。
這裡雖然是萬年玄冰洞深處,但空間並未封閉,如果不被幹擾的情況下,讓奕竹破壞這裡的陣法,他們還是可以離去的。
衆人看到奕竹舉動,也知道他在做什麼,並沒有打擾。
這麼多年以來,衆人還是第一次傷的如此慘烈,他們也不想繼續在這裡待下去。
哪怕一湯有可能得到那冰月王朝的傳承,幾人也不再考慮,因爲前提是能夠活下來,纔有機會得到冰王傳承。
如果再遇上深淵刀魔,他們可沒有自信能夠活下去,更何況,這通道里邊的存在,可是讓深淵刀魔都恐懼的東西。
他們連深淵刀魔都不是對手,遇上比深淵刀魔更強大的對手,生存下去的機會太渺茫了。
時間一息一息流逝,空氣中寒氣越來越濃郁,也越來越冰冷,甚至讓人有些窒息。
不知不覺一頂善良的耀眼天冠突然顯化在一湯的額頭之上,四周的寒氣紛紛避退,不過,那股磅礴的壓力並未消失。
“有什麼東西在靠近。”獨孤魂眉頭緊鎖,死死地盯着通道前方,渾身感覺毛骨悚然,好似被一雙雙眼睛盯住了一般。
“三哥,好了沒有,要不我們還是先殺出去吧。”上官孤鳴咬了咬牙道,面對這通道里邊那股磅礴的壓力,他也是一陣心驚膽戰。
不過此刻奕竹好似沒聽到上官孤鳴的聲音一般,手中的血刃不斷的舞動着,那是石板上的裂縫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看得人眼花繚亂。
噗通噗通
衆人的心臟快速跳動着,差點從嗓子眼裡蹦躂了出來,這種感覺極爲難受,他們好久沒面對這麼大的壓力了。
通道前方瀰漫出來的氣息,異常鋒銳,冰冷,這種冷,不是寒氣那種刺骨的冷,而是來自靈魂深處。
只有被強者的殺意籠罩,纔會有這種感覺,衆人對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好了!”
突然,奕竹擡手一揮,一道血芒斬在那面牆上的同時,那密密麻麻的裂縫瞬間竟然彷彿活了過來一般,熾盛的光芒浮現,在四周冰晶的照射下,晶瑩透亮。
站在兩三丈外觀察,光芒呈圓形環繞,有一層層光波在快速流轉,虛空跌宕,好似在慢慢虛化,有一股玄妙的力量溝通另外一片空間。
也就在同時,冰族所在的山谷數十里之外,一道黑影站在一片冰晶樹木之中,在他身前,便是曾經奕竹他們進來時經過的傳送陣。
此刻那個傳送陣彷彿幻化成一個玉臺晶瑩透徹,而且還有浮光流轉。
“給我破!”黑影眯了眯雙眼,一聲輕喝,遽然間,一道銳利的光芒快速旋轉,瞬間斬在玉臺之上,霎時,一股玄妙的力量仿若撕開虛空一般,直衝虛無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