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山!”
拓荒林海深處,林海一劍爆發而出,身週上百米內的玩家盡數化爲灰燼,直接就被瞬間蒸發了,唯有十幾個深淵鐵騎觸發了“神佑”效果,當場15%氣血復活,於是重新殺向了林海,不讓他有離開地表的機會,而當林海殺光這數十人之際,開着白神的林夕到了,一個熾陽劍照,一個歸元劍,硬生生的把林海“按”在了原地,直至其餘的深淵鐵騎抵近攻擊。
林海憤怒不已,有勁使不出,只得對着前方的王座們怒吼道:“樊異、韓瀛、司徒雪,你們這羣王座都是廢物嗎?驪山已經失去了抵擋的力量了,就這麼區區一座驪山,你們居然破不開?今天若是攻不破驪山的話,你們都自毀王座謝罪好了。”
林海發話,一羣王座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了。
甚至,連一貫作風“溫柔矜持”的神音司徒雪也提着玉簫降臨驪山上空,秀眉輕蹙,道:“也確實是時候動真格的了。”
說着,她擺動玉簫,居然用玉簫的前段在空中划動,似乎是在書寫一座巨大的法陣,王座氣運流動,不斷沁入這座六芒星法陣之中。
“不妙!”
風不聞猛然一顫,道:“司徒雪執掌月光聖壇,而那月光聖壇曾經是人族秘法的發源地,她這是要……要用禁咒攻山!”
“猜對了!”
司徒雪看着風不聞,嘴角輕揚,笑道:“爲了月光聖壇,也只能犧牲一下驪山了。”
說着,她擡起玉簫,在法陣光輝中不斷點亮陣眼,聲音悠然道:“無盡的星空啊,那流轉於黑夜中的隕巖所蘊藏的古老生命,聽從我的召喚,速速甦醒,摧毀眼前的一切吧——混亂星爆!”
“嗤嗤嗤~~~”
一縷縷火紅色漣漪出現在天空之上,當司徒雪拍滅眼前的火紅六芒星之後,身後無數星隕風暴撞擊向了驪山!
“糟了!”
關陽大驚。
風不聞則神色平靜,擡手鋪出一道竹簡,竹簡上的青色字跡紛紛騰空而起,化爲一道由文字顯化的禁制出現在羣山上空,頓時空中的混亂星爆不斷髮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聲撞擊在禁制之上,而代價則是竹簡上的文字紛紛崩碎,而風不聞也一樣嘴角溢出鮮血!
“風相啊!”
沐天成咬着牙齒,拼命的催谷南嶽山嶽氣象,神色痛楚的說道:“你不能以磨滅自身儒道修爲爲代價護山,那可是你修行的根本大道啊!”
“管不了那麼多了!”
風不聞咬着牙,繼續將一段段儒家文字演化爲空中的青色禁制。
“嗯?”
陰陽怪氣的聲音中,一個聲音傳來,正是樊異,笑道:“儒家的學術啊,這個我贊成,司徒雪,本王助你一臂之力?”
司徒雪已經在開始書寫第二道陣法,笑道:“請樊異大人出劍!”
“來咯~~~”
樊異低喝一聲,劍光長空落下,溫養許久的一劍,幾乎瞬間就劈開了風不聞的儒道禁制,緊接着落在身上,讓驪山的山體裂紋越來越多,幾乎就要崩塌。
“再來一個?”
司徒雪腳踏陣法,重重的踩踏而下的瞬間,無數怒雷從天滾滾而將,又是一個來自於王座的禁咒,力量可想而知。
……
“糟了……”
沐天成、風不聞齊齊擡頭看天,此時此刻,四嶽山君都已經快要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之前他們所凝聚的山水氣運已經在戰鬥中用盡,從那之後的每一次動用山嶽氣象都有“涸澤而漁”的意味了,攢一點點就用一點點。
此時,風不聞用最後的山嶽氣象抵擋住了一個混亂星爆禁咒,拿什麼抵擋下一次攻擊?
“咦,雷電啊……”
就在這時,站在我一旁平靜許久的白鳥忽然笑了起來,看着空中司徒雪召喚出的漫天閃電,轉身看向我,笑道:“陸離,我的小主人,你知道我在舊神界除了是一位劍修之外,還專注於什麼法則嗎?”
“不會是雷系吧?”我皺眉。
“是嘞,猜對了,真聰明!”
她飄然飛起半米高,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到了說再見的時候咯……”
“白鳥,你……”我怔了怔。
她湊上前,在我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笑道:“走了,以後記得想我。”
“你……”
當我擡頭時,她已經一飛沖天,體內的規則瞬間活躍起來,轉眼間就將一座靈墟煉化成了神墟,正式踏入了傳說中的飛昇境,緊接着“嗤”的一聲身形消失在了一縷雷電之中,從此身軀消失不見,但空中凌亂的雷光卻像是每一個都擁有了生命一樣,不再被司徒雪所控制。
“嗯?”
司徒雪臉色煞白:“這是……怎麼了?”
就在下一秒,數千道雷光瞬間合二爲一,化爲一道湛藍色劍氣直劈司徒雪!
“司徒雪,你一定沒有感受過舊神界的飛昇境劍修傾力一劍吧?”
白鳥的身形都沒有出現,只是一縷劍光從天而過。
……
司徒雪依舊立於空中,一襲長裙,修長渾圓的雪腿,然而在下一刻,她的身軀開始不斷龜裂,轟然化爲一蓬血霧,緊接着她的王座也一併炸開了!與此同時,白鳥的身形化爲一抹白光沖天而起,進入了飛昇的進程。
“混賬!”
半空中,雲師姐包裹劍光的身影猛然被一劍轟出,緊接着林海的死亡之影出現,一劍劃破天空,將白鳥飛昇的身影一分爲二!
“白鳥!”
我大驚失色,站在山巔上大喊一聲,心如刀絞。
但是,半空中,僅剩下一半的白光依舊朝着天空飛去。
“不必擔憂。”
雲師姐的心聲響起:“她只是被斬掉了一半的修爲,魂魄依舊飛昇成功了,在神界多多修煉就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
我皺眉:“師姐,你還好嗎?”
“很不好。”
“……”
……
下一刻,我再次感受不到雲師姐的氣息,她已經再次進入了無暇境界,將整個天地當成自己的小天地,與林海的影子絞殺在一起,按理說,林海的影子應該是強過於真身的,這一戰雲師姐被壓制了一整個境界,再加上沒有本命物護身,自然不好過。
“哼!”
鑄劍人韓瀛眼睜睜的看着司徒雪被一劍秒殺,此時將所有的怒意都傾瀉在人族軍隊身上,一縷縷劍光爆發,殺得半個議會軍的軍隊幾乎瓦解,緊接着殺到了炎神軍團的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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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頂住!”
人羣后方,山海公南宮亦提着長劍,咬牙切齒:“一定要守住,身後便是家園,我等沒有後退的餘地,強弓手,給我朝着鑄劍人的方向亂射,哪怕是分他一點點的心神也是好的!”
“是,統領!”
一羣強弓手亂射,強勁的銘紋箭不斷破空,落在韓瀛的護身劍罡上爆發出一道道爆炸聲響,而韓瀛則眉頭緊鎖,轉身橫掃一劍,劍光傾瀉之下,成羣的強弓手化爲血霧,他眯起眼睛,看着南宮亦三顆金星的軍銜,冷笑道:“山海公南宮亦,嘖嘖,也算是前朝重臣,軒轅應都死了,你這條忠犬爲什麼不跟着一起死?”
說着,這位鑄劍人一掠而至,瞬間一劍轟開了上百名重甲侍衛的拱護,到處都是崩碎的鐵甲與血肉模糊,就這麼站在南宮亦的面前,冷笑道:“聽說你和流火大帝不睦,不如……帶着你的人加入我們聖魔軍團,繼續當軍團領袖?”
“做夢!”
南宮亦渾身澎湃着洞虛境氣息,咬牙低喝道:“我南宮亦,此生絕不背叛人族!”
一劍轟出。
下一秒,鑄劍人哈哈大笑,提着南宮亦的頭顱直接扔向了驪山,大笑道:“什麼山海公,一個頑固螻蟻罷了,你們人族實在是太好笑了!”
衆人憤怒,無數戰鷹騎士沖天而起,直奔韓瀛,但迎接他們的依舊是一場屠殺。
……
“也該結束了!”
樊異一步上前,直接用腳下的王座碾壓驪山,頓時山腳位置不斷崩碎,無數玩家和NPC軍隊湮滅,他擡起長劍,笑道:“這一劍必定開山,否則在下以後就不姓樊了!”
劍光筆直落下,但無人可擋。
“混賬東西!”
驪山山巔,一位金身即將潰敗的山君長身而起,正是東嶽山君弈平,猛然雙拳轟向樊異的劍光,同時,整個身軀撞向了樊異的王座。
“呸!”
樊異揚眉一笑:“就憑你一個區區的準神境山君還敢效仿人家石沉一位貨真價實的飛昇境?”
劍光落下,東嶽山君雖然自爆了金身,但依舊無法摧毀對方的王座,樊異帶着多了幾道裂紋的王座緩緩後退,臉色鐵青:“你們人族,真是一羣蠢貨!”
……
山腳下,鑄劍人劍光肆虐,議會軍統領青遠圖化爲一堆碎片。
東海坊主揮動篙杆,猛然將北荒軍團統領張勇的身軀打成了一灘肉泥。
蘭德羅鐮刀揮動,數萬龍域甲士化爲灰燼。
天地哀嚎,人族無望。
我坐在山巔的石頭上,看着山下的戰場,渾身充滿了無力感,我又能做什麼?我這個流火大帝,除了提供一個BUFF之外,與廢人無異。
……
“轟!”
一道劍光凌空綻放,劍光拖曳之下劈在了遠方的幾座山峰上,頓時,北嶽羣山中的幾座山嶽瞬間消失,而劍光的主人正是林海的影子,他一臉譏笑的看着渾身是血的雲師姐,笑道:“人間劍道第一人,有臨死的覺悟了麼?”
雲師姐揚起長劍:“殺我,助我斬心魔!”
“如你所願!”
一道劍光落下,雲師姐的身軀瞬即被撕碎。
……
“啊?”
我的心臟彷彿被一雙大手猛然捏了一下,劇痛無比,但就在我擡頭的瞬間,卻好像是進入了一個夢境一般,不知不覺間,我居然來到了雲師姐的心海深處,共同見證心魔。
一座雲遮霧繞的山巒,山門之上,無數古老殿宇相連。
此時,雲師姐是一位美麗少女,一襲淡淡杏黃長裙,臉上帶着稚嫩,手握一柄雪白長劍,就站在山門外,朝着裡面緩緩下跪,下一刻,她淚流滿面:“師尊,幻月天下是一個九死一生之局,蟄伏着連神界都無可奈何的魔頭林海,師尊爲何要讓月兒赴這死局,爲何,偏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