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直下,化爲一粒金色光輝瀉落在兵部衙署大堂之外。
此時的遊戲里正值深夜,而兵部大堂里居然還一片喧鬧,外面的兵馬有流火軍團的,也有炎神軍團、議會軍的,擁擠成一堆,而大堂裡遠遠就能聽到幾個兵部侍郎不斷安撫衆人的聲音,但是效果不大,而老尚書譚國柱則拄着柺杖坐在那裡,愁眉緊鎖,一言不發。
“逍遙王殿下到!”
就在我邁步踏入兵部衙署內的時候,就看到一羣堂官都一一抱拳,而來自於駐外的一羣軍團統領也都一一抱拳行禮,不管之前有沒有恩怨的,此時見到我這個逍遙王都得乖乖行禮,否則的話就可以治一個不敬之罪了。
……
“各位統領,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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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了衙署中心的帝國版圖沙盤前方,衝着老尚書一抱拳之後,轉身按着桌案,道:“還沒進門就聽見諸位的爭吵不休了。”
“還不是兵源的問題,老生常談了。”
老尚書拄着柺杖站起身,來到沙盤前方,用手一指那些代表兵源的泥塑士兵,道:“這次一共從帝國各大行省招募到了二十萬新兵,殿下你是知道的,帝國連年征戰,百姓原本就苦不堪言,如今想要招募新兵也是難上加難,甚至許多軍團都開始直接在駐地用自家的糧餉來招募兵勇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這次招募上來的二十萬新兵都是帝國的青壯,因爲兵源太好,所以各大兵團都爭吵了起來,這不,已經齊聚一堂了。”
“目前是怎麼分配的?”我問。
老尚書一個眼神,頓時一名年輕的兵部侍郎走上前,手捧簿冊,道:“啓稟殿下目前的分配方式是這樣的,其中,流火軍團得八萬兵源、炎神軍團得三萬兵源、聖殿騎士團得兩萬兵源、議會軍得兩萬兵源,此外,熾焰軍團、銀屏軍團、雲曦軍團、北霜軍團,各得兵源一萬,御林軍、雲海軍團各得兵源五千人。”
我皺了皺眉,分配不均是妥妥的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新兵分配的卷宗還是我親筆批閱過的,給我流火軍團最多,爲什麼不批?
“兵源確實偏少了。”
我衝着一衆統領級戰將一抱拳,道:“諸位統領大人,這次總體兵源就比較少,而分配給流火軍團較多的原因,主要也是流火軍團在龍域之戰中折損太大,並且戍守北方邊境,任務重大,能讓流火軍團早點恢復鼎盛,這對於整個北方防線來說都是重中之重,這是我跟風相一起商量的決定。”
南宮亦一臉悻悻:“殿下與風相的商議在下沒有任何異議,但就是憑什麼炎神軍團只有三萬兵源?我炎神軍團在龍域一戰之中減員了十八萬之多,這三萬能夠什麼,塞牙縫嗎?”
我只能賠笑臉。
聖殿騎士團的司空海則皺眉道:“聖殿僅僅只有兩萬新兵,實在是不夠補充折損,而且這次戶部批給的物資與糧餉也遠遠不夠,再這麼下去的話,莫非要讓聖殿騎士團的士兵們拿着木槍木盾去跟異魔軍團搏命嗎?”
我再次賠笑臉:“會解決的,司空海大人請稍安勿躁。”
這時,一個身穿鎧甲的黑臉漢子走上前,道:“我御林軍負責守禦都城、守護陛下的安全,就只給了五千名新兵,屬下試問一句,逍遙王殿下這麼分配是什麼意思?御林軍若是建制不完整,一旦反賊殺入都城,陛下的安危誰來負責?”
我揚眉一看,認出來了,老熟人,裘百戰統領,於是抱拳一笑:“軒轅帝國最大的危機在外,而不在內,御林軍目前依舊還有十萬精兵,補充個五千人意思一下就好了,裘統領想怎樣,繼續補充到二十萬的鼎盛兵力?”
裘百戰咬牙切齒:“聽殿下的意思,保護陛下,十萬人就夠了?”
“否則呢?”
我也一樣的陰陽怪氣,冷笑道:“十萬人保護一個陛下還不夠?如果真的有反賊殺來了,你們就算是十萬頭豬也足夠把對手拱翻了吧?”
衆人哈哈大笑,其中以銀屏軍團南宮馳的笑聲最爲爽朗,多半是不爽裘百戰太久了。
“殿下,你……”
裘百戰還想繼續說什麼。
我直接一擺手,道:“裘統領,希望你諒解目前的形勢,剛剛一場龍域大戰之後,如今正是國困民乏的景象,國庫也完全空虛了,開春之後播種的糧食也還沒收回來,我們沒有那麼多糧食,拿什麼養活那麼多的士兵?目前各大兵團都缺人缺糧餉,戶部、兵部都在想辦法,裘統領在都城坐擁十萬精兵還在斤斤計較,什麼意思?是想讓我從御林軍中抽個五萬,去救濟戍邊的各大軍團嗎?按理說,他們更需要這些兵力。”
沐天成雙臂抱懷:“此事,似乎可議!”
裘百戰頓時臉色慘白:“殿下,屬下也只是說一嘴罷了,既然沒有更多的兵源,御林軍願意再等!諸位同僚都是在爲國效力,我裘百戰自然也不會落於人後。”
“那就好。”
我點點頭,看向衆人,道:“目前這批的徵兵就真的只有二十萬了,下一個月還有,下下個月還會有,帝國的兵力會源源不絕的提供給諸位所在的兵團,目前只不過是分一個輕重緩急罷了,流火軍團駐守雁門關,是重中之重,西可快速策應龍域防禦,東可協防遠東行省,所以我把一大部分新兵都給了流火軍團,而且流火軍團精銳,這些新兵到了流火軍團不出三個月就是一流的精兵,而諸位所在的軍團誰能這麼保證?所以誰有異議的話,衝我來,我會跟他好好解釋一二。”
衆人噤若寒蟬,這時候誰敢說話誰就會被下黑手。
過了半晌,衆人不語。
沐天成哈哈一笑:“新兵分配的事情議完了?完了的話,不要影響我和逍遙王殿下喝酒可好?”
衆統領紛紛抱拳離去。
……
兵部衙署後院,皎潔月光灑落在荷塘夜色之中。
小亭之中,沐天成扔了一壺酒過來,笑道:“喝一個?”
“謝了。”
我直接對着酒壺喝了一口,味道甘醇,而沐天成又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壺酒,自斟自飲起來,仰頭看着月光,心頭稍微寧靜,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飄然而至,正是白衣翩翩的風不聞,自然而然落座,笑道:“兵部吵完了?”
“吵完了。”我一臉無語。
“覆雨公,來一壺酒?”
“風相有所求,哪敢不從。”
沐天成掏了一壺酒扔了過去,風不聞接住酒壺之後,對着壺嘴喝了一口,白衣書生,月下飲酒,頗有幾分詩意,他放下酒壺,看着明月,笑道:“那天上,如何?”
“一般。”
我微微一笑。
風不聞意味深長的一笑:“坐鎮天幕,這等風光可不是一句一般就能說得了的,我越來越佩服先帝的眼光了,當初選了你,確實是目光如炬,若是換了別人,恐怕這座幻月世界的天空如今就要易主了,真龍出世,那真龍真會容得了人間的君王?”
“誰知道呢。”
我皺了皺眉,說:“不過這條遺血真龍不是一直沒有機會出世麼?”
風不聞舉起酒壺:“這壺酒,理應敬你!”
“謝了。”
我們各自喝了一口。
一旁的沐天成頗爲感慨,道:“天下幸有荊雲月,軒轅幸有風相與逍遙王,如今先帝雲遊而去,我們這些老臣就真的成了國柱咯~~~”
“老臣?”
風不聞看了他一眼,禁不住自嘲一笑:“入相數十年,我還一直以爲自己還是那個白衣書生風不聞,那個一心夢寐修身齊家的年輕人,覆雨公的這句話倒是把我給點醒了,都老了,如今我也是兩朝元老,成了傳說中的老臣了。”
“老臣是寶。”
我喝了一口酒,終於嚐出了微微的辛辣,笑道:“沒有我們這些老臣,誰知道現在帝國的天下會是什麼樣子。”
沐天成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老臣,有時候註定會被當成權臣,你逍遙王就是第一個。”
我哈哈一笑:“覆雨公是說我剛纔在兵部衙署裡說的話?”
“嗯。”
沐天成道:“單單從做官這方面來說,逍遙王顯然是不合格的,但是從守護帝國這座天下來說,逍遙王卻又是最合格的,能力越大、實力越強,則越容易遭人嫉恨,逍遙王殿下就不擔心以後如果不在朝爲官了,會被仇家報復?”
“哪管得了那麼多。”
我指了指天上,道:“我可以躲到天幕之上啊,我不信人間能有幾個仇家能追到那裡去。”
風不聞不禁失笑,再次拿起酒壺在我的酒壺上輕輕一碰,道:“一人分兩半,一半坐鎮天幕,一半留守人間,逍遙王真仙人之姿也,風不聞心服口服!”
我回碰了一下,目光掃過風不聞鬢角漸漸的花白,禁不住心頭一酸,道:“一卷丹青,留守廟堂,白衣卿相,名不虛傳。”
沐天成提起酒壺也同樣一碰:“沐天成,敬二位!”
一時間,當朝三大佬,三位老臣、權臣,就這麼惺惺相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