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鋒感到父親每說一句話都很吃力,很顯然父親是在苦撐着,也只有這麼苦撐,才能讓對方忌憚,獲得和對方平等對話的權利。否則衛家的人就會血濺當場。姜家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衛禁頓時語塞。不過他也不是笨蛋,他看出嶽鼎的氣息有些不對,好像是在拼命的硬撐。
衛禁畢竟是四級武師,在對方有傷的情況下,他保命還是有把握的。衛禁也決定賭一把,他冷冷一笑,說道:“嶽鼎,既然你要和我單挑,那我們就在此決一勝負吧。”
嶽鼎臉色鐵青地說道:“好!”
嶽鋒見勢不妙,他知道父親已經被對方逼得下不了臺了,於是他一個箭步竄到父親前面,對着衛禁道:“姓衛的,今天這事,和所有人無關,是我和衛辰之間的恩怨。我是符師,不會武功,但是我可以改行學武,我現在可以和衛辰簽下生死戰書,三年之後和衛辰決戰。”
衛禁看了一眼嶽鋒,不禁笑了。
這時嶽鋒的戰氣已經化爲戰血,儲存在血魄中。他看起來不過八級武徒的樣子。
衛禁相信就是再用十年,嶽鋒也不可能趕上衛辰。
衛辰也笑了。他的想法和衛禁一樣。
衛家的人都笑了,一個符師改行學武,還揚言三年後打敗一個九級武士,這就是一個笑話。
而且這麼一來,嶽鋒勢必會放鬆修煉精神力,只要嶽鋒始終是一品符師,他們也就不用怕嶽鋒了。
但是衛禁也汲取了這次來得匆忙,許多事情考慮不周的教訓。於是他對嶽鋒道:“嶽鋒,三年時間太長。我看還是二年吧。另外在這二年的時間裡,你不得用你在符師公會的影響力,對付我們衛家,如果你答應這個要求,我們就接受你的約戰。”
嶽鼎這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別說說話,就是站立也十分困難。他苦撐着說道:“鋒兒,三年太短了,至少十年時間……”
嶽鼎說到這裡,已經說不下去了。他如果再說一句話,一口氣恐怕就提不上來了。
嶽鋒見此情形,知道必須趕緊解決眼前的問題。
於是他大聲道:“衛禁,我答應你的條件,我向衛辰約戰,二年之後決一生死,在此期間我不會動用符師公會的影響力。衛辰,你敢不敢應戰!”
衛辰道:“好!我應戰!”
衛禁道:“準備生死戰書,寫明嶽鋒在此期間不得動用符師公會影響力!”
衛禁說着瞟了一眼嶽鼎。他知道嶽鼎是在苦撐,他對嶽鼎現在已經不畏懼了。他畏懼的是嶽鼎後面的勢力。嶽鼎是什麼人,他爲什麼會隱藏在姜家。這是衛禁一直在考慮的問題。
他之所以會答應嶽鋒兩年後的約戰,一是因爲這是由嶽鋒自己提出來的,就算殺了嶽鋒,那也是嶽鋒咎由自取。二是嶽鋒根本沒有勝算,衛辰二年之後必勝無疑。三是因爲他有些摸不清嶽鼎背後的底細,他決定還是不可冒這個險。
生死戰書是一種特製的卷軸,在其中可以加入附加條件。衛家的一個大武師按照衛禁話,用精神力將附加條件注入到了卷軸之中,嶽鋒拿過戰書,將精神力滲透到其中檢查了一番之後,便在兩份戰書上,留下了自己的靈魂印記。
接着衛辰接過戰書,也留下了靈魂印記。雙方簽過戰書之後,一人留了一份。
“嶽鋒,兩年之後,你這條命就是我的了。”衛辰扔下這句狠話後,隨着衛禁走出了姜家的議事大廳。
衛家人走後,嶽鋒連忙走到父親身邊,輕聲呼道:“爹!”
嶽鼎沒有迴應。嶽鋒再喊了一聲。嶽鼎仍舊沒有答應。這時嶽鼎身上的戰氣鎧甲變淡,破碎了。嶽鼎身體一軟,就要倒在地上。
嶽鋒連忙扶住了嶽鼎。
這時的嶽鼎,已經臉色發青。
“鋒兒,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太多的精力。爹……爹爲你感到驕傲!”每一個字,都像是用自己最後一口氣在說一般,嶽鼎說出了這句話。
嶽鼎說完之後,便人事不省城昏了過去。
“你爹他中了劇毒,根本就不能運行戰氣,現在他已經毒發了,隨時都會……”姜瑜說到這裡哽咽了起來。
……
嶽然請來了青陽縣最有名的藥師,當然青陽縣最有名的藥師,也不過是一品藥師而已。
那名藥師級嶽鼎用了些藥之後,告訴嶽鋒,嶽鼎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可能永遠也醒不來了。
嶽鋒不信,來到省城,找到了郝通,請郝通出面請幾個高級嶽師,郝通請了一個三品藥師出面,來到姜家,結果和那個三品藥師得出的結論也是嶽鼎的性命可保,但是永遠也醒不來了。
至於姜勝,胸口的幾根脅骨被震斷,還有一些內傷。要調養半年,才能夠繼續練武。對於治骨傷,郝通十分拿手,於是他就留在姜家專門爲姜勝治傷。
十多天後,姜勝在郝通的調理之下,終於醒了過來。聽到這個消息後,嶽鋒和母親連忙到外公家探望。
“你外公雖然醒了過來,但要調養半年,才能夠完全恢復。”郝通顯得疲憊不堪地對嶽鋒說道。
爲了和嶽鋒建立交情,郝通這段時間也是竭盡所能地幫姜勝治傷,他相信從此以後,應該是不愁沒有魂符了。不過也是在姜家這段時間,他對嶽鋒的爲人也更加了解,他產生了和嶽鋒建立更深層次關係的想法。
不過現在還不是和嶽鋒談這些問題的時候。
想到昏迷不醒的父親,看着臥牀不起的外公,嶽鋒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他惹出來的。
他對衛辰,對衛家也也更加仇恨。
“外公,對不起!都是我惹的禍。”看着這個讓人敬重的老人,嶽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姜勝笑了笑,說道:“嶽鋒孩兒,你不要說對不起。你敢和一個一招擊敗外公的人動手,而且還傷了他,外公爲你驕傲。你傷了他什麼地方?”
嶽鋒愕然,他沒有想到外公居然沒有一句責怪自己的話,反而說出這番話來。
嶽鋒低聲道:“當時姓衛的想羞辱我,我知道打不過他,所以趁他不備,冒死傷了他那玩意。”
姜勝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打得好。打得那姓衛的沒種了。我姜家子弟,就要有這股子狠勁,這股子拼勁。管他什麼人,惹了我們,我們就要和他們拼。他們都說你像我,還真像。”
姜勝說完,牽動了胸骨上的傷,不禁咳嗽起來。
姜瑜連忙扶着姜勝,說道:“爹,你不要說了。”
姜勝看了一眼女兒,說道:“瑜兒,嶽鼎原來是九級武師,你爲什麼不早說。唉,爹真是有眼無珠,可笑啊,居然還敢說岳鼎是廢物。”
姜瑜道:“都過去了。”
姜勝嘆了一口氣,知道姜瑜不願說岳鼎的事情,於是也不便再問,於是他的目光轉向嶽鋒,充滿慈愛地說道:“嶽鋒孩兒,家族中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就抓緊時間修煉。二年後的生死之戰,可不是鬧着玩的。外公相信你一定可以贏。”
嶽鋒點了點頭。這是他目前最大的一件事。
姜勝接着說道:“你向姜家貢獻了一種珍品下階元功,功勞已經無可衡量,姜家族廟戰技閣中所有的戰技,你都可以隨便查閱。只是姜家的武技實在太少,可供選擇的也不多。”
嶽鋒一聽此言,心中大喜,雖然姜家並沒有什麼高明的戰技。但是那風屬性的身法戰技修煉之後,卻可以大大地增強戰力。
在探望了外公之後,從外公家回來之後,嶽鋒試探着問道:“娘,你可不可以把爹的事講給孩兒聽,爹來自哪裡,他怎麼受的傷?”
長嘆了一口氣,姜瑜幽幽說道:“你爹其實是曼陀帝國十大紫徽世族的子弟。”
“曼陀帝國紫徽世族?”嶽鋒懵了。
世族由低到高分爲鐵徽世族、銅徽世族、銀徽世族、金徽世族、紫徽世族。紫徽世族那可是曼陀帝國最頂尖的世族。
嶽鋒所在的青陽縣是東越王國的一個縣,而東越王國是曼陀帝國的十二個屬國之一。
現在姜瑜猛然說出父親是紫徽世族的成員,嶽鋒還真有些不信。
姜瑜接着說道:“你爹在十多年前已經是九級武師,如果他不受傷,繼續修煉下去,現在也許已經是武靈級別的強者了。他就是天上的星星,娘不過是一個在地上仰望他的一個卑微的生命罷了,可是你爹卻爲了我,受了姜家這麼多年的氣。你不會怪娘,不會怪你外公罷?”
嶽鋒緊緊地握着母親的手,說道:“我怎麼會怪娘呢,沒有娘就沒有我。我也不會怪外公,他就是那脾氣。”
現在嶽鋒已經從心裡原諒了姜勝,並且從心底裡尊重他。
想到被衛禁踢傷的外公,仍然在牀上養傷,嶽鋒不禁怒火再起。
不殺掉衛辰,他難解心頭之恨!
不過嶽鋒也徹底意識到修煉環境對人的影響,他父親在十多年前,也就是才二十來歲,已經是九級武師,這紫徽家族的子弟,真是其他家族子弟無法望其項背的。
“難怪父親一直不肯說出自己的家世,他是不願我有太大的壓力,在姜家這樣的環境,加上我當時又是廢物,無論怎麼努力,也不會讓他看到希望的。”嶽鋒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之後,暫時將這些念頭拋開,問道:“爹爲什麼離開那個紫徽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