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狂奔的是幾名外籍賞金獵人,追殺他們的則是騎着骨面蜥蜴的野人。
雙足vs雙足,前者是人的兩條腿,因施加了術法,倒騰的很快。後者是獸的兩條腿,步子大,且有力,每次踏足都泥土飛揚,跑出了力量感,同樣不慢。
雙方跑了個旗鼓相當,唯一對人類這方不利的,是野人一方有遠程攻擊武器。
外形類似於毛瑟98k一般的單管步槍,但不是火藥武器,發射時沒有火藥武器的煙火和聲響,而是如同弩矢般的嗤嗤聲,那是鋼釘般的發射物的破風聲。
賞金獵人中的法師可以加持箭矢防護,但這個術並不等於無敵,它會被不斷消弱,並且他不能在狂奔時施法。
“快到了!快到了!只要回到圍場就安全了!”
“輪流殿後,輪流殿後!承受射擊!”
“山姆,你抱着弗蘭克跑,讓他施法!”……
賞金獵人把能想的招都想了,就這麼十幾分鐘的路程,卻有種自地獄向天堂衝刺的感覺。
後面,塵土飛揚,上百頭騎乘在追殺,並且射擊頻率高,且攻擊集中而密集,就像一波波的瓢潑之雨,顯示出極強的團隊協作能力。
圍場中的人們聽到動靜,爬上土樑,藉着璀璨的星光看到了這一幕。
有人大罵賞金獵人引禍,也有人急忙下去安置傷員,還有的人則迎了上去,同時啓動異能,準備廝殺。
最彪悍的是某個俄羅斯大漢,將一張繪滿符文的羊皮紙燒掉,立刻顯出一套帶着彈箱的轉管火神機槍來,彈箱一背,拎着火神機槍開始掃射,發射的子彈遠遠的看,如同一條火鞭,在土著騎乘間來回抽打,令其人仰馬翻。
但這種爽快的殺戮並沒有持續多久,土著與騎乘身上突然集體泛起血色光芒,之後,子彈就只能遲滯其突進速度,而不能傷害到其性命了。
俄羅斯大漢見勢不妙,甩了武器掉頭狂奔。
而在靠近土樑的地方,有人已經準備好了法術。
轟隆隆!大地抖動,土波盪漾,然後是大量拱起和破裂,又有尖銳的石錐自地面凸起,令土著人仰馬翻。
又有施法者令地上的野草瘋狂生長,纏上土著和骨面蜥蜴的身體。
還有施法者投擲火球,這火球一落地,立刻形成火浪,哪裡草旺,就燒向哪裡,一時間,大量的土著被烈火吞噬。
這是江一鶴、卓一行、陳一默的組法術,一氣呵成,效果也不錯。
然而人們很快就發現,土著們只是混亂了一陣子,真實傷損並不大,很快就聚攏起來,繼續突進。
這時空中傳來徐長卿的聲音:“放它們進來,它們有血煞護身,不將之磨掉,很難傷到。”
人們聞言撤進了土樑內。而土著們緊跟着就追殺了進來,有的騎着骨面蜥蜴,還有的在地上奔行,還有無人騎乘的骨面蜥蜴衝過土樑、撲躍而下,不管是人還是獸,都高聲哇哇的喊着,野性之風滿格。
然而衝進圍場之後,這些土著和小暴龍般的雙足蜥蜴,需要面對的便是蕩蕩塵霾。
有祭祀施法,掀起血色狂風,試圖吹散塵霾,但沒有用,狂風反而助漲了塵霾的威勢,成了黑沙暴的沙石風,便在風沙中,土著們身上的血紅光芒被一點點的剝離,而後襲擊突然就出現了,黑影一閃,便命中額頭,人隨即眼白一翻,倒地身亡。
也有其他死法,比如被劍殺死,被子彈射殺等等。
圍場外留有數名土著,其中之一手中持着一個蓮蓬頭的奇特火把,蓮蓬頭的每個孔上都有一根燃燒的粗草香,這些草香很快就紛紛熄滅。
土著們看的變色,立刻戴坐騎,轉頭狂奔而去。
而在空中,有黑影展翼跟隨。
這些土著向某個方向奔行了大約四公里之後,回到一個寨子
這寨子有兩百多頂類似印第安帳篷的尖墜帳篷,有大有小,寨子中央,聳立一大型的人工建築,由石頭和大木建造,有些像是蒙古大帳,但卻是以巨木排列做牆,這點跟古代維京人的建築有相似之處。
逃回寨子的土著,邊大聲呼喊,邊奔向中央建築,帳篷中,紛紛鑽出人,議論並聚集。而建築中有一羣人腳步匆匆的行了出來。
空中追跡而來的,正是徐長卿本人,他以法眼略略一掃,對這寨子的基本情況,頓時瞭然。
他之前就在想這些土著以何種方法餵養那明顯就是肉食種,且從體形判斷、就知道食量遠大於狼的骨面蜥蜴。
現在明白了,有什麼喂什麼,包括人。這是一支食人蠻族。
手一展,五行陣旗奔各個方向插下,陰陽大纛旗由陣道傀儡執旗,轟然墜落,插入大地中。
緊跟着前段日子收集的陰煞結晶砸下。
“乾坤借法,陣起,大風沙!”
一般情況陣法發揮效果,需要一個醞釀過程,可徐長卿直接砸能量結晶,立刻就把這口氣給補上了,沒有過場,直接開效果。
整個村落立刻天昏地暗,狂風呼嘯,並且風勢還在不斷加大,很快就變得看不見、也聽不見其他人說話。
從中央大廳中出來的一行人中,有大祭司存在,立刻高舉法杖,唸咒施法。
而在他旁邊,族長則是另有路數,用腰間別着的獸骨刀割破手臂,一邊念禱告詞召喚先祖之靈,一邊以鮮血在臉上,身上抹畫戰紋。
“死來!”空中刀光劈下,如同電閃雷霆,直接先將大祭司豎着片成了兩片。緊跟着就是橫向滑斬,族長的上半個頭顱飛上天空。
徐長卿手持長石所化、有着金屬般質地的刀刃的暗金色武士刀,身上披掛着暗金色的石甲,頭戴有面甲的戰盔,眼睛部分是雷霆般的藍紫光霧,低喝一聲,殺向附近的土著。
土著們亂成一團,他們的首領以及精神領袖第一時間被斬殺,並且敵人不但兇悍,還有大風沙掩護。
他們想抱團都做不到,最多也就是三五個湊一起,警惕而驚恐的留意着周遭,有人影出現就直接捅刺過去,卻總是傷及自己人。
徐長卿出現時,是沒有影子的,就像猛烈的風一卷而過,然後人頭落地。
土著們嗚哇亂喊,毫無意義,耳畔都是隆隆的風聲,很難聽到其他,就連沉渾的角號聲,聽起來都隱隱約約。
“魔鬼!魔鬼!”他們恐懼於敵人的蹤影不見、殺戮突臨的手段,士氣一降再降。
其實徐長卿很少借風沙的掩護、行襲殺之事。
他基本都是找上一羣目標後,連施殺招。
具體點,就是九式基礎刀法,這刀法如今可稱得上爐火純青,時機拿捏上乘,切入角度刁鑽,又快又狠。
並且,有甲具護身,他根本無視土著的攻擊,只管劈殺,往往刀光一起,便延綿不絕,宛如一波波金色浪潮,而與之伴隨的,總是血霧噴濺和斷肢飛起。
殺!從南殺到北,從頭殺到尾。斬盡殺絕,雞犬不留!
一個多小時後。
噗!最後一名藏在坑中的土著少年,隔着木板土層,被徐長卿用金石矛捅死。
偌大的寨子,再沒有一個活着的生物,只剩死寂。
這就是徐長卿在第三放逐世界,經歷了小華小悅的死後,所引發的後遺症,既然開戰,就斬盡殺絕,不留後患。
黎明時分,包括喇嘛在內的衆人趕到了。
他們是接到徐長卿的傳音之後趕來的,來了才見識了徐長卿做成了多麼兇殘狠絕的一件事,寨中橫屍遍地的情況看的這些人心中直冒涼氣。
“迅速清場,減少變數。”徐長卿宏聲呵斥。
“好,好!”人們下意識的應着,顧不上觀看,開始打掃戰場,收集物資,用大軲轆車之類的拼命裝載物品。
徐長卿也沒閒着,他有大型法籙,可以象空間口袋般暫時封存物品。當初在歷城滅除魔道據點時就用過。
另外,他還有幫手,三十四名被傀儡化的土著。
他們都是受制於鬼鼠針,跟阿杜和阿哈一般,失去了原本的自我。戰力偏低、智商不到七十,但充當苦力卻是沒問題。
陷坑,鋪柴,點火,送屍,這火坑就是燒屍爐,屍體全部火化。
不僅如此,徐長卿還找到該村落類似排位的重要祭石,召出其祖靈滅殺,然後將祭石也搗毀。
拔帳滅寨之後,馭風將屍灰以吹撒,外有五行法陣調控,不見煙火,不漏灰燼,然後聚集了半夜的水汽,化作一場甘霖降下,頓時漫地野草,將寨子的痕跡徹底掩蓋。
收陣、收工!
好些人看的暗暗咋舌,心說這位是屠戮專業戶吧?這一套殺人放火、掩蓋痕跡的手段也未免太熟練了。
回到圍場,徐長卿將所有人召集到一處,沉聲道:“只有一條,別暴露此地,誰若違背,我要他生不如死。”
衆人聞言,都心下發寒,入道者兇殘的一面,這次算是徹底領教了。
土著村落的遭遇,給人們會留下了深刻印象,現在沒人懷疑徐長卿有沒有兌現這番恐嚇的能力。
之後的幾天,日子過的沒什麼波折。
徐長卿在忙碌着整理法器陣列,以及地宮,並進一步掩飾這龐大造物,令其與此地融爲一體,降低矚目度。
而奇人異士們則消化自蠻人寨子得來物資,併爲遠行做準備。
通過細察滿人遺留物,以及詢問被傀儡化、但仍殘留有部分記憶的土著,人們對這片土地的情況有了一定的瞭解。
不少人都決定去那個被土著稱作蜂巢大城的地方去看看。
沒搞錯的話,所謂的蜂巢大城,應該是一座鋼筋水泥的現代化城市,那裡的科技甚至有可能比地球還要發達一些。
來到這個世界大約十日後,陸續有人離開了圍場,基本都是向東而去,蜂巢大城就在那邊。
徐長卿沒走,曲霓裳和衛道欣也選擇留了下來,對於這兩人來說,尋幽訪秘的意義其實不大,兩人的主要問題在於厚積薄發、突破關隘。
兩人在胡光楠設下羣英會中,也是享受了天衍之術所帶來的好處的,自覺心境即便還略有瑕疵,也差不多勾了,制約兩人的主要是肉體的積累不夠。
更深入的說,需要足量且精純的先天之氣,一舉推開修真之門,築基入道。
所以對他倆而言,足夠的靈氣纔是真正重點。
兩人之所以頗有俠名,多方奔走,其實就是爲了攢資源,比如說億元起步,都經常有價無市的靈石。
而在這個新世界,天地靈氣充足,有益修行,並且徐長卿設下的陰陽五行法陣,梳理天地清濁二氣,法陣之內,靈氣更充盈,也更利於吸收,因此一動不如一靜。每日除了完成修行課業,就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除了這二人,盧傳賢等幾個散修也留了下來。
這些人要麼是自覺實力不足,要麼是認爲靜修更好,還有別有心思,想要跟徐長卿處好關係的。
而對徐長卿來說,人手是多多益善的,這些人肯留下幫忙,他也投桃報李,儘量在外物方面,幫助他們,以提高修行效率。
至於法門指點什麼的,他也給予不了太多。
玄門修行之法,形而上,重意不重形,重悟不重勤,即便是博覽羣法、道行精深,也不敢說‘按我說的來準沒錯’。
可儘管只是指點一些錯漏,對於盧傳賢他們仍舊是大有益助。蓋因地球環境不適合修行,正確與否無法驗證,尤其他們這些野路子,想摸索都沒機會。
徐長卿點出的多是低級錯誤,這些錯誤一去,他們迅速的就上正規了,進步明顯,也對徐長卿很是感激。幹起活來認真勤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