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卿和瑪麗先是潛入至c的家中,向其家人詢問情況。
得知其因私人問題,被某個得勢的仇家給綁了去。
通過空間站管理ai的信息定位幫助,兩人鎖定了綁架者的位置。
在讓c的家人前往集合點的同時,兩人展開行動。潛入了綁架者所屬的組織據點。這個時間點,綁架者正在上班,人家也公司分明的。
亂世先出頭的這波,鮮有好路數的,用比較裝的話說,這都是爲王先驅的炮灰。
這些先驅所負責的事,其實不是封疆裂土、保家護民、拼耗強敵(一般都是舊王權),而是消耗真實財富,禍害民衆。
其中道理,跟資本主義世界焚燬過剩的衣襪農產品,將牛奶往河裡倒是一個道理。
不把你們都踩進泥地裡,如何才能顯出我的偉岸?
不殺足夠多的人,如何在生產力並無提升,反倒被破壞而落後不少的情況下,養活衆多的人口?
當人連每天能吃上窩頭都能高興的流淚時,纔是真王出現的最佳時間。
訴求低麼,只要有起碼的公平,講信譽,並且會畫餅,這爭霸大業就能幹,帝王、資本、社會,愛你是什麼主義,隨便。
當然,最好是把就有的既得利益者全部摁倒。這方面乾的越徹底,後面的麻煩相對就少。
正面教材有朱明王朝,從職業角度講一幫最奇葩的皇帝,居然也享國祚近三百年。
反面教材是隋朝,一幫閥門,開國時就尾大不掉,果然沒玩幾年就死。
徐長卿這次遇到的,就是一個爲王先驅的組織。
他跟瑪麗趕到其據點一看,正上演經典的欺壓良善的狗血橋段:
一邊是呼天搶地:這可讓我們怎麼活呀!
一邊是哈哈大笑:你會有辦法的,我看好你喲!
至於原因,無非就是資源的殘酷盤剝和壓榨。隨便找個由頭,什麼我觀咱們空間站幫派林立,內耗嚴重,看在眼裡,急在心頭,準備一統區域,建立秩序,爲了這樣的正義大業,請全力支持我吧。等我成功,你將獲得數倍回報。
這已經很好了,既解釋了緣由,還有許諾。
有些勢力連這個都沒有,直接就亮拳頭:看見這飯鉢大的拳頭沒有?我瘋起來連我自己都怕,你是想被它打死,還是乖乖交錢糧?
徐長卿旁觀了大約兩分鐘,對瑪麗道:“都殺了!”
於是兩人像收割機般將這個組織在此據點中的人基本都宰了。
我是被脅迫的,我有高堂要養,我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要奶,我……
死!萬千無辜者都死了,你爲什麼就死不得?入行有風險,跟着爛人幹爛事也就罷了,關鍵時刻沒有逃走,而是選擇拿起武器對抗,這就是取死之道。
殺了一圈回來,那位綁架者早就嚇尿了,沒動刑就乖乖的帶着去找人。
原來,這位綁架者以前跟受害人談了幾天戀愛,受害人看他不合適,就提出分手。綁架者死纏爛打,可受害人有公司倚靠,綁架者無奈,只能罷手。
這不是無政府了,九州實業設在這裡的公司也量出了人心,崩塌了麼。綁架者得勢,就將受害者綁了當**。
徐長卿和瑪麗找到受害者時,受害者身心都已遭受了巨大的摧殘,被解救之後,受害者操刀割喉了綁架者及其母親。
瑪麗看的咋舌,這對母子的確是幹出不少惡事,可即便如此,能在事後乾脆利落的將之割喉,一般人可沒這個凌厲。
徐長卿卻說:“不錯,我之前還擔心你是否還能勝任工作,現在發現這擔心是多餘的。只要分的清敵友,兇狠點沒關係。”
有活力、有能力、敢闖敢幹的,也往往桀驁難馴。世間少兩全其美,徐長卿並不介意手下人像獅子般威猛,他駕馭的住。
婚神星的營救是波折最多的,其他的幾個大空間站,九州實業的公司雖然也發生了員工脫離,但基本的體面是保住了的。
其實公司並不缺保衛自己的力量和武器裝備,主要是看人心,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難得的錘鍊機會,經過這一場,這個集團纔算是真正有了人員根基。
在徐長卿看來,表現最難看的反倒是穀神星集團總部,艾拉用她的付出和權力,完成了和氣團團的閤家歡結局。
這就不是忠誠檢測了,而是最基本的智商測試。只要不是逗和傻,私下稍一盤算,怎麼選就一目瞭然。
爲這事,徐長卿事後還跟艾拉掰扯了幾句:“人心是經不住考驗。但在考驗中脫穎而出的,應當獲得回報,不管經受住考驗的原因是什麼。”
徐長卿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後來九州實業在阿爾法空間站重新建立並運轉,通過考驗的,權限就要更高級,包括機密權限和安全權限,那些未走這一遭的,哪怕是ceo,也不如小職員的權限高,而這個權限代表了很多東西,福利待遇,撤離優先級別等等。
九州實業的撤僑行動,本來是挺顯霸氣的,但因爲這天發生了另外一件大事,奪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未能成爲熱議話題,後來經過醞釀發酵,才爲人所稱道和豔羨。
這天是小行星帶各空間站閉港第十九天,也是聯邦行政徹底從小行星帶撤出的第二天。
就在這天的下午(除火星共和國,其他地區都沿用地球時間),排位第九的艾歐塔空間站發生了自毀事件。
據事後瞭解,自毀原因是權力爭奪,失敗的一方本着‘我完蛋,你也別想好過’的樸素心理,引爆了星港區埋設的系列炸彈。
這些炸彈都是一早就精心佈置的,本來用於要挾聯邦行政,聯邦人員也比較買這個賬,給予了這個勢力一定的特權。
聯邦一走,另外一個迅速崛起的激進組織,取得了明顯的權力優勢。
而這個坐擁炸彈的勢力,其實沒什麼雄心壯志,就是仗着有所憑持,乾點灰色生意,過自己的滋潤小日子那種。
他們故技重施,去要挾新掌權的組織。
“我有炸彈,你不給我優待條件,我可是炸了啊!”
“三天兩頭咋呼,牛逼吹了十年,你以爲我是聯邦那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混薪傻鳥?優待,我優你老母!”
“嘿,你個裝逼犯,做成點事就忘了自己姓啥了,老子爆炸貝可不是浪得虛名,老子玩爆炸美學的時候,你還耍尿泥的呢。”
“少他媽倚老賣老,有本事你就懟過來,老子就不信你有膽連自己一起坑。”
“老子從當年裝炸彈時,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之後的每一天都是賺的,你呢,你才享了幾天福?你個尿片子!”
“上乾貨,別bb,要炸趕緊的,不炸你是我孫子!”
於是炸了。
過程就是這麼奇葩和可笑。
這一炸,直接造成多個無法閉合的巨大開放式創口。
最致命的是,自打聯邦管理團隊撤離,行政區的功能設施就基本沒人操持了。
上班也沒人給工資,還有風險,畢竟各勢力爲了控制權而大打出手,尚未完全塵埃落定,誰知道你是不是別家派來的奸細?反正我們是不相信有勞模級***這種玩意存在的。
於是,偌大的空間站,其實僅靠人工智能在維持着最基本的運轉。再就是有那麼幾個專業能力低下,也沒心思做事的人守着設備,上面也不放心他們,給予的操作權限很低。
人工智能並非萬能,人類也不會給它太高的權限,以防止上演機器殺人的悲劇。
爆炸導致大泄漏,事發突然,當時星港區有兩千多人。
人工智能無權在這種情況下關閉區域間氣閘,因爲一旦那樣做,那兩千多人會在幾分鐘內死亡。
想要強行關閘,必須有授權令。
於是宛如氣球快速漏氣般的效果在艾歐塔空間站上演。
每個區都有大量活人,人工智能始終無法強制關閉區域氣閘。這就使得本來宛如潛艇密封艙般可以密封隔離的各區域,就那麼一直呈聯通開放的模式。
空氣快速流涌形成強風,氣壓也迅速下降,還有就是失溫,三者構成了十分致命的惡劣環境。人在這種環境中,根本挺不了幾分鐘。
而那位在聯邦撤離後,拿到管理權限,並且進行了綁定的,恰恰就在星港,他本來是可以通過口令的模式,授權ai關閉區域間氣閘的,但關鍵時刻他又蠢又自私,想要逃出這個區域,卻又不肯冒點風險去就近尋找宇航服穿,結果死了。
星港區過來就是行政區,很快也變成了死亡區。
直到半個小時後,原本負責設備維護的一名工程師,才穿着宇航服來到控制室,完成了一系列的關閉操作。
這次事故直接導致4萬人喪生,後來因關聯原因死的又有大幾千人,總數突破5萬,接近總人口的三分之二。
徐長卿對此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就是爲王先驅乾的正經事。若非走投無路,有多少人願意把自己的人頭拴在褲腰帶上去革別人的命?沒經歷真正的水深火熱,扯什麼革命?”
一說到這個,徐長卿就很有點戾氣。他不氣那些煽風點火慫恿人的騙子野心家,這樣的人永遠都不缺,或者說,這樣的人大量出現,恰恰是因爲有適合其生存的土壤。
也就是說,不止一人兩人信這種煽動。
再結合他以扎希德?蓋斯身份觀察到的種種社會情況,一句話總結:小行星帶人可憐,卻也可恨。
艾拉的主張是用愛去溫暖、去感化。
他不喜歡這個調調,聯邦在小行星帶人名下的確是王八蛋,可他們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不是愛鑽營、愛信邪麼,那麼就來一次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將差着一個代差的簡版機甲服技術賣給聯邦,不要錢、不要物,只要聯邦別扯皮、迅速撤離,爲的就是分個清利,別什麼事都往聯邦頭上推。
艾歐塔發生自毀事件,他心說:“這次看你們還怎麼說,善良勇敢的小行星帶人,正直奮進的小行星帶人,被聯邦、共和國欺壓而深受苦難、只能看着財富從家門前流過的小行星帶人……繼續自誇,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麼臉面沉浸在自我美化的幻想中。”
“什麼?沒有收到相關報道的播報?沒關係,我是熱心人,我來充當這個小行星帶第一媒體。”
魔改自b3234通訊中轉站的暴風城信息設施開始發威,將前沿新聞第一時間向整個人類世界公開播放。
除非是空間站刻意屏蔽,否則絕對不會收不到。
小行星帶人就像嗡嗡議論的大禮堂有人突然用電音喇叭嚎了一嗓子,先是集體失聲,隨即出更大的嗡嗡聲。
社會秩序已經崩潰,各行業都停轉,無冕之王們也無處開工,只能是被動接收外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