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則前呼後擁、入則星級酒店。徐長卿向來不慣自己奢華享受的毛病。
他自己一般都是住快捷酒店,象如家、梨花這些。
然而有出行經驗的人知道,這類連鎖酒店良莠不齊,主要還是看地方,龍蛇混雜之地,就難免有些貓膩。
歷城的社會羣體結構,雖然不及人口流量特大的羊城、魔都那般複雜,卻也不是什麼安寧之地,幾個區也是有差異的。
徐長卿下榻的這個區,就相對亂一些。
跟方菲一下車,他就是一笑,隨即打了個電話。
然後就去逛了逛附近的夜市,路過一個賣盆栽的小攤,他看似隨手指了一盆,擺攤的年輕人道:“二十。”
徐長卿拿出錢夾,“我這裡有差不多兩千現金,我們用這枚硬幣猜左右手,不管猜中與否,這盆花你都送我。只不過猜中了,現金都是你的,怎樣?”
“好。”攤主是個痛快人,一個小小盆栽他捨得起。
結果不是很難就猜中了。
徐長卿將現金都給了攤主,哈哈笑道:“看來我這魔術伎倆回頭還得練練,回頭纔好去哄女朋友。”
說完拿起花就走。
攤主發了筆小財,十分高興,而徐長卿也顯得很高興。
路過一個花池,徐長卿隨手就將盆栽碎在其中,使之與花池裡的植物融爲一體,手再一攝,一枚不起眼的石頭從花土中落入手中,用力一撮,石屑落下,露出裡邊如同寶石般經營剔透、且有如水光芒緩緩流轉的內核。隨手塞進了包裡。
方菲忍不住好奇,問:“爲什麼非要讓那人賺去那麼多錢?”
徐長卿笑笑,很神道的說:“買就差的遠,送就沒問題。”
夜市逛一圈,人到了,還是那輛雪弗萊薩博班suv,只不過多了兩個男女。
“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徐長卿問。
“是的。”年輕男女顯得有些緊張,不過更多的是興奮。
徐長卿將房間卡給了兩人,沒再說什麼。
兩人向着快捷酒店走去,徐長卿在兩人背後揮揮手,隱約有兩道光一閃而沒。
徐長卿給方菲介紹suv的駕駛和副駕:“灰狼和蝰蛇。”
之後又帶方菲上了一輛今麥郎面的廂式配貨車,車廂內裡其實是信息後勤車,超燒級別的,比cia使用的同類車輛還要先進。
“狐猴和知更鳥你之前見過,開車的大塊頭是棕熊。”
或許是同行的關係,方菲很明銳的意識到,這五人都是戰場鬣狗,而且是最頂尖的那種,但除此之外,似乎還有點其他的特質,不太好描述。
徐長卿坐進椅子裡,道:“你的屍狗靈敏度不差,總算有點挽救餘地,有空幫你補個課,你現在太廢柴了。”
方菲腦袋裡迅速的處理着大量信息,首先,這是一支專門爲徐長卿提供準軍事向服務的精英小組,有着第一流的設備,以及頂級的作戰能力。
其次,這支小組還接受了徐長卿的特別‘補課’,這種小鍋飯肯定不是g107的力士所能比的,也就是說這些人同時還是十分強大的超自然戰士。
有能力、不差錢、執行力也強,並且正在構建自己的組織……夭壽了,這個徐長卿真的是太不省心了。
徐長卿則在關注監控視頻,兩個替身此時已經進入酒店,馬上就要進屋。
兩人一進屋,立刻就有兩個穿着情趣裝的妹子纏了過來,不久之後,特警衝了進來,還跟着攝像組、又是攝像又是拍照。
“老實點!”特警呵斥道:“你現在涉嫌……”
執法程序一絲不苟,執法人員表現堪稱幹練老辣。
又過了幾分鐘,知更鳥道:“老闆,都搞定了。”
之前狐猴潛入,讓酒店的監控系統爲己所用,而兩名替身也都帶着袖珍攝像機,所拍攝到的畫面,第一時間傳回信息後勤車。知更鳥對視頻進行綜合加工。
徐長卿觀看了下成片效果。
“我是記者吳欣,我是記者李立鈞,我們接到一個特殊的消息……”
沒錯,兩位替身都是攝影記者。本就是那種一身是膽,敢於冒險,揭露醜聞的‘刺兒頭’,更何況徐長卿還支付了一筆可觀的報酬,分分鐘就有六位數進賬,兩人欣然應允。
不過,這麼猛的新聞曝料,卻不能成爲擡升兩人人氣、引發社會羣衆反響的資信,也是蠻遺憾的。
徐長卿壓根兒就沒打算公佈,藉助大衆輿論那是草根手段,易發難收,而且現在水軍厲害,很容易就被歪嘴引偏,變成一場大而化之的爭論對噴,最多也就逼出些諸如臨時工不懂法的說法,根本達不到想要達成的目的。
他的作法是連同之前在老丁燒烤時錄下的資料,打包發給嚴和平。
告刁狀嗎?
不是的,這是授人以柄,製造了一個下刀的切入點。
策劃和執行抓捕行動的隊長李健也不算特別草包,尚未出酒店,就問出了兩名記者的真實身份,並且搜出了袖珍攝影機。
然後立刻明白他成了捕蟬的螳螂。
他知道這種袖珍攝影機的電信號覆蓋範圍有限,監聽車輛必然在附近,立刻打發親密的兄弟去找,又哪裡能找的到?
徐長卿他們用的設備是超燒級,而且見機的早,已然離開。
李健知道這事走風漏水壓不住了,立刻打電話。
軒少等一幫小年輕這時正在某位女老師家裡玩樂。
這裡是他們的據點之一,補課是他們常用的掩護託詞,有時候也確實補課,生理衛生課實踐篇,這方面他們每個都能當老師。
今晚就沒這種興致了,被方菲一腳踹飛的莫西幹頭現在還在醫院,渾身上下連個破皮的地方都沒有,可就是不舒服,只能是留院觀察。
哥幾個已經統一了口徑:
放學之後一起吃飯,跟人口角了幾句。
莫西幹頭好像是吃壞了肚子,送醫院了,他們按照原計劃來老師這裡補課,很多人可以證明。
跟徐長卿掰手腕那檔子事,哥幾個自然是不服氣的。
不過軒少有言:佔不到便宜就莫要硬揪扯,容易把自己陷進去,放狗去咬就好。
高成功的兒子高宸,把徐長卿的話帶到了。
軒少壓住了沒說,心裡嗤之以鼻,打定主意跟徐長卿硬到底。
但凡他要是瞭解點徐長卿的作風,就知道但凡徐長卿說出那種話,就是拿住了他的痛腳。
一魂曰幽精,一魄曰非毒,三魂七魄被各拿一,只不過現在還沒顯出不好罷了。
反倒是莫西幹頭,在徐長卿眼裡就是個被當槍使的貨色,懲罰的主因是嘴欠揍,反而沒什麼大礙,時間一過就沒毛病了。
軒少先入爲主的認爲,徐長卿是個高級衙內。
身邊持有軍官證的女保鏢是出門才配的,應該還沒得手。
他自問看女人很有一套,一眼就把出方菲還沒被*其實方菲不是那種大美女,別說是範爺、圓圓,連麗婭、麗穎那個級別都達不到,方菲勝在氣質好,她那個氣質無論是小門小戶還是高門大戶都養不出來。是可以調教出來的,方便特工任務。
用一種冰冷而又不乏俏皮的話說,這叫出口轉內銷。總之是要體現足夠價值的,不是給一般人準備的。
自認各種類別沒少玩的軒少,就如同在粉紅兔子堆裡見到只藍兔子,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然後就是慾望——但凡小爺想的,就一定要得到。
而且要在徐長卿這個給臉不要的衙內之前啖到頭湯,方顯本事。
於是就安排了酒店那一出。
“這次,就算他是四九城出身,也讓他扒層皮,誰讓他在我們的地頭裝逼。”小年輕之一的香腸嘴酒勁上來,在那裡咧咧。
軒少沒跟着起鬨,事情不是他一手操辦的,總差着點意思。
在警察系統關係硬的是香腸嘴,辦事太過粗枝大葉。他之前都叮嚀過,可一打電話就變味了,計劃再好,也得講執行。
“放心吧,軒少,李健早就被我們哥幾個整慫了,怕我勝過怕我家老豆,這事鐵定能辦妥,又不是第一次了。”這是香腸嘴之前跟他說的話。
軒少心說:“就是因爲你這個態度,我纔不放心。怕你超過你家老豆,你咋想的?如果不是你家老豆屁股坐在那個位置上,你算個屁呀,怕你。”
不過這種事也的確不是頭一回了。
俗話說,人犯王法,身不由己。這套手段,細節花樣頗多,身陷囹圄,那人好長一段時間都是懵的,想對外聯繫都做不到,這就方便做很多事。
結果卻等來了壞消息,電話自然是香腸嘴接的,一聽就炸了,直接就開罵:“廢……”
軒少一把搶過電話,陰着臉道:“喝點酒就不會說人話了是不?”之後又把電話給了香腸嘴。“不管是個什麼情況,把細節都問清楚了。”
幾分鐘後,情況都清楚了。
軒少鐵青着臉,心中罵:“都他媽廢物。”
香腸嘴,粗枝大葉,走風漏水的廢物。李健,陽奉陰違,玩小心思,也是廢物。
地方就不對,快捷酒店,有身份的人會住那種地方?那是常出差的業務員相對偏愛的住宿點。
就是少說幾句話,結果就出了這樣的岔子。
快捷酒店當然好辦事,去幾個人,荷槍實彈、煞氣十足,咋呼幾句,酒店方哪敢唱反調,可問題是這次他媽根本就不是抓捕找野雞的瓢頭。
軒少盯着手機上傳過來的身份證照,心中一陣陣發狠。
身份證照是徐長卿入住時由酒店照的,住址什麼的清晰明瞭。
他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
高州是歷城的衛星城,縣級市,居住區,隨着房地產開發而興盛起來的,當地人沒幾個有能量的人物。
那麼這個人是個什麼身份?爲什麼能底氣那麼足,裝逼如風。
他已經讓香腸嘴告訴李健,先把事情壓住。
現在他開始打電話,先給高宸打,讓其給高成功賣個萌,詢問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