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裴小娘回長安探親已有半年多春姑娘悄然而至的步伐提醒她回程將至傷感惆悵爬上了她的心頭此去不知何年才能再返往昔的閨蜜故友再見的機會又少一次於是乎臨行前她宴請了所有的閨蜜到芙蓉樓一敘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時隔數年人事幾番新與她一樣當年的閨蜜大部份已爲人婦除了月影郡主依然獨身外其餘的都嫁人了都梳着髮髻赴宴然而註定了裴小娘要遺憾與她最爲交好的宇文倩倩沒來因爲兩家交惡加上宇文融連續被貶宇文倩倩不知所蹤
小娘聚會也瘋狂她們基本上屬於感性動物難得的聚宴在她們眼裡成了臨別的前奏未喜先悲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小娘們喝得七葷八素東歪西倒宴會結束裴小娘讓李忠心派人將她們送回府她與月影郡主同乘一車回去反正郡主尚獨身郡王李禕又忙着在與契丹人打仗以致於她無人管束日常活動如和尚打傘無法無天
馬車裡月影郡主醉醺醺臉色潮紅拉着裴小娘又唱又笑她非要到裴府與裴小娘抵足同眠非要裴小娘給她講故事講趣事
裴小娘沒有拒絕她也喝高了藉着酒意她調笑道:“郡主已過破瓜之齡爲何還不娶郡馬莫非整個長安的兒郎都不入郡主之眼”
“本郡主倒是看上了一個只不過某人反對”月影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小娘
裴小娘掩嘴嬌笑:“臭丫頭不是喜歡上有婦之夫了吧”
“哼我偏不告告訴你”月影郡主同樣嬌笑
“好嘛告訴我嘛”
“嗯行你先給本郡主講講你你認識李懷唐的故事”
“李郎啊”每每想起與愛郎初識時裴小娘總禁不住陷入幸福之中臉上的驕傲表露無遺“我見他之時他還是一名奴隸”
“奴隸”月影郡主驚呼似乎酒意醒了不少連旁邊的小憐也豎起耳朵露出八卦狀
回想起當初的情景裴小娘忍不住笑一個“嗯奴隸還是我給他贖的身……”
啊
馬車裡驚呼不斷嬌笑不斷嬉鬧不斷……
終於馬車完成了城南到城北的旅途在裴府的大門外停下門前還有另外一輛馬車
“慘了父親大人剛回來嗎”裴小娘雖然站立不穩搖搖晃晃卻尚未醉糊塗心裡還知道害怕
李忠心忍笑提醒道:“夫人這並非府內的馬車”
“那是誰家的”裴小娘鬆了一口氣
李忠心道:“不知道我將它趕走就是”
話音剛落馬車一陣晃動車門開一貴婦人從馬車上走下
“阿母”裴小娘吃驚地望着衣發不整的武氏這幅狼狽模樣不禁令她想起與愛郎同乘一車時的景象每次下車衣冠總是慘不忍睹由己及彼曖昧混亂的一幕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驚訝在繼續馬車窗門突然拉開一個陌生面容顯現他對武氏說道:“記住爲我傳達”
武氏慌張瞪了他一眼馬車上的人這才驚覺有第三者在匆匆拉上車窗吩咐馬伕遠去
“他是誰”裴小娘很生氣詰問武氏小娘的酒是喝多了反應也有點遲鈍可這並不妨礙她明白其中的齷齪
武氏陪着笑將小娘拉到一邊小聲道:“若兮莫要大驚小怪阿母不過是爲了賺些小錢與人捎些話給惠妃娘娘”
裴小娘掙脫武氏的手臉上的怒色依舊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武氏眼珠一轉笑道:“你若不信可以問你的表舅去他們也在馬車內只是剛剛不方便露面而已”
“真的”裴小娘將信將疑地望着母親如果真如其所言那麼自己恐怕是誤會了
“嗯”武氏警惕地看看數步外的護衛和郡主繼續壓低聲音道:“小娘莫要走漏了風聲此事涉及甚廣若被有心人知道怕會有無妄之災唉都是阿母貪心可是你你父親他的病需要很多錢而他歷來自命清高不屑於經營卻不知家裡已無以爲繼……”
裴小娘善良哪裡能分辯真僞聽母親如是說眼睛一紅反而安慰武氏:“阿母莫要擔心若兮在寧遠有家產些許錢還能拿得出來如果不夠我向李郎討去只要我開口即使是金山李郎也會送來的”
“嗯那就好那就好”武氏鬆了一口氣夜色掩蓋了她表露在臉上的心虛……
一輛馬車剛剛駛出安定坊馬車裡李林甫滿足地哼着小調他剛剛完成一次車震之旅車伕驅趕着馬車滿大街上亂跑他在車廂裡雄赳赳地衝刺直到武氏求饒才結束戰鬥
久病牀前無賢妻武氏是他半年前勾搭上的非李林甫貪她之色只爲武氏與惠妃同出一族而且關係融洽有武氏這座靠山仕途大道將更爲順利事實證明了他的英明他這邊努力挺動幾下過幾天宮裡的枕邊風吹起他就跨過了內閣的門檻身居黃門侍郎之職
經過半年的觀察和考驗他確定能控制武氏後今天他終於攤出了他人生以來最大膽的也是最兇險的表白這段表白不是對武氏說的她只是傳達的話筒真正入的是武惠妃之耳:願爲壽王萬歲計
壽王惠妃獨子他之前的幾個同母哥哥都夭折了故惠妃深寵之但是當朝太子是李瑛前廢太后之子李林甫此話的意思赤果果是在向惠妃表忠心這是選擇也是豪賭
想起投靠之言即將傳到惠妃娘娘的耳朵裡李林甫甚是激動不過他也知道有人幫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自己還得有所作爲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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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麼嘿嘿運氣好的時候走路也能踢到金子回紇人就是他撞到他腳下的金子
回紇人的建議不錯南北夾攻契丹人順便再將武家的眼中釘和寧王爺的仇人一併解決嗯這個南北夾攻的提議是一件大功當然得由自己出面慷慨陳奏至於讓李懷唐匯合回紇人從北進攻契丹人的建議麼有點手尾必須安排他人來說嗯最好不是吏部系的人否則也太明顯了讓誰出面好呢……哈哈有了
回紇人下榻的客棧骨力裴羅的房子裡陰謀氣息瀰漫夜色之中燭光搖曳數道身影映在紙糊的窗門上如果附耳在窗前或許能聽到片言隻語其中“碎葉公主”一詞多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