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勝利者的身份打掃戰場無疑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讀看 看 小說網 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熱書閣??//
逃散的牛羊馬匹大部份都被寧遠鐵騎的士兵們趕了回來,哈氏部僕從蘇祿汗四處擄掠回來的財富被集中堆放在成羣的牛羊旁邊,同時,還有近百的婦孺瑟瑟發抖地站在如山財物的邊上,不安地等候着她們的命運。
“怎麼還會有活口?你們想幹什麼?”指着一羣俘虜,李懷唐大怒。
“你們是不是想帶着這些婦人,牽着這些牛羊在突厥人的領地裡漫遊?等待突騎施人來收割你們的腦袋?”
護都說道:“上將軍,放棄牛羊財富好辦,可放了這些婦孺,恐怕不妥。”
“誰說要把她們給放了?”李懷唐差點被氣糊塗,讓他生氣的還有護都居然忘記了他的命令,或者是無視他的命令。
“啊!難道……?上將軍,她們,她們可都是婦孺啊!”護都很爲難,顯然是起了惻隱之心,不解地看向李懷唐。
“從踏入突騎施人的領地起,我的眼裡沒有婦孺,只有敵我,不是袍澤便是敵人。六猴子,重複我作戰前的命令!”李懷唐一臉的堅毅無情。
作爲李懷唐的親兵頭子,六猴子隨時都恪忠職守地跟在李懷唐的身邊,對於李懷唐的每一條命令,他時刻牢記無誤。
“全速攻擊!殺無赦!”複述準確而果斷,不夾帶任何一絲個人感**彩。
李懷唐滿意地點點頭,道:“千騎將軍公孫護都執行命令。”
冰冷的語氣不容質疑,更不容討價還價,讓聽令者產生一種本能按令行事的意念,幾乎可以取代他的意志。
護都是瞭解李懷唐的性格的,令出必行,擲地有聲。儘管他心有不忍,可護都還是理解這條近乎殘暴無情的命令,默默地轉向他麾下的士兵。
“右騎第一百騎出列!”護都拔出彎刀,吼出他的命令,臉部的肌肉抽搐着。
“拔刀,下馬!”
命令剛落,出列的百騎就齊刷刷地拔出了彎刀跳下戰馬,動作利索整齊,所發出的動靜響聲乾脆如一,這是長期嚴格訓練效果的體現。百度搜索讀看看更新最快)
望着無數雙驚懼可憐的目光,護都窒停了一會,最後一次尋求向李懷唐的目光,然而那裡沒有他想要的回心轉意。他最終還是一咬牙,從牙縫間嘣出三個字:“殺無赦!”
護都執刀邁步,帶着死神的氣息走向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孺。
那些婦孺聽不懂護都在喊什麼,可是她們看得懂護都的眼神,感覺得到那步步逼近壓抑的殺氣,猜得出那上百把鋒利彎刀的用途。
“不要!饒命啊。”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吧!”
“我們願意爲奴,不要殺……”
死亡在逼近,淒厲的哭叫聲雜亂無章綿綿不斷。
苦苦的哀求也許能讓部份士兵心軟,卻無法打動鐵律般的命令。
“殺!”護都暴吼一聲,手中的彎刀從最高點劈了下去,從一名俘虜的脖子處削過,頓時濃烈的鮮血噴灑而出,一顆人頭滾落地上,詭異的無頭屍體轟然倒下,倒在護都的腳尖前。
開弓沒有回頭箭,隨着一把把刀鋒的劃過,一聲聲驚懼而絕望的尖叫嘎然而止。死者已矣,只是苦了那些還沒輪到挨刀的俘虜,滾滾的頭顱和譎異的無頭屍,強烈地衝擊着她們的視覺,突然中斷的慘叫聲和毛骨悚然的彎刀切肉斷骨聲,深深地刺疼她們的耳膜,濃烈的血腥味,悍然主宰了她們的嗅覺。俘虜們兩股戰戰,心驚肉跳,肝膽俱裂,直到紅眼無情的彎刀戰士,將一刀寒光輕描淡寫地在她們的眼前劃過,一切就都結束了。
一場別開生面的殺戮很快謝幕。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吭聲,彎刀沾血的人沉默,就連袖手旁觀的將士們也很安靜。
“記住!這裡是戰場,只有袍澤與敵人之分,不是袍澤,那就是敵人,只要是敵人,就無需手軟。” Wшw ✿ttКan ✿c ○
“我們來此的目的就是殺敵,而不是給敵人送憐憫,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一切只爲了生存!”
李懷唐冷眼掃了一圈衆將士,最終將目光定格在護都的身上,彷彿剛剛所說的就是專門說給護都聽的。
“一切只爲了生存!”六猴子很合時宜地振臂高呼,感覺就像李懷唐的迴音。
激昂的口號瞬時震天動地,把將士們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將士們的表現讓李懷唐很滿意,作爲主將,他必須對他的將士們負責,他很清楚他在做着什麼,什麼是必須要做,如何做。他的目標很清晰,那就是殺敵然後安全回家!
俘虜處理完畢。許多將士就將目光盯在那堆如小山的財富上,不少將士暗暗嘆惜,上將軍連婦人都不要,那麼這些冷冰冰的東西估計上將軍多半是不允許攜帶了。
果然,只聽李懷唐果斷地下令:“除了牛馬和吃的,其餘一律拋棄!”
繳獲的牛馬都被留下,羊只被大量屠宰遺棄,只留下四條腿綁在所繳獲的牛馬身上,糧食能帶就帶,不能帶就傾撒在草原上,至於那些吸引人的金銀珠寶布帛絲綢則統統被遺棄。
依依不捨之色盡寫在將士們的臉上,被當作垃圾的金銀布帛散發出的誘人色彩是那樣難以抵擋,可軍令無情更難違。
儘管惋惜,不過上將軍當衆拍胸膛承諾,牛羊會有的,財寶也會有的,婦人更也會有的,只要繳獲到足夠的牛馬,滿載而歸的期待完全可以實現。老兵都知道,上將軍從來都沒有讓他們失望過,言出必踐。
短暫忙碌後,北征大軍又匆匆上路,朝着北面而去,身後只留下一片死亡氣息。對於被拋棄的糧食和財寶,李懷唐沒有下令付諸一炬,主要是擔心煙火會提前給前方路上的肥羊預警。
世事無常,當深陷絕望的時候,希望往往在不經意間就蹦在你眼前。
按說秋季的藥殺水上游淹不死人,可傷勢沉重的哈巴卻無法控制住身體平衡,任由流水把他當作枯枝腐葉,衝向下游。眼看哈巴就要被衝下落差極大的費爾干納盤地,絕望之中,哈巴遇到了他的戰馬,早已溺水而亡的馬匹被兩塊大石擱淺在河中心,成了哈巴的救命稻草。大難不死,竟然激起哈巴的求生**,他一把抓住橫亙在河面的馬腿,爬上了馬屍,離開冰冷的河水。
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既然命運延緩了他的死亡時間,那麼就會安排相應的奇遇。一隊騎兵正向着費爾干納盤地方向前進,準備沿河谷進入拔汗那王國的西鍵城。
“骨啜,你看,河流裡似乎有人!”一名老者騎在馬背上,指着藥殺水的河道中間一團黑影說道。
這隊騎兵正是春風得意的骨啜一行,從長安回碎葉鎮之後,骨啜風光地逗留了一段時間,然後才返回乞史城,準備來年再到碎葉鎮迎接大唐的碎葉公主。
得到大唐天可汗的賜婚,而且所賜之妻還是貌若天仙的公主,骨啜得意忘形幾乎忘了自己的處境,在碎葉大牙內行事乖張,甚至大肆宴請各方酋長,接受這些部落頭人的恭維和祝福。結果多虧了闕伊難如的勸說,一再告誡他要冷靜,要低調,最後不得不以史國的金礦來羈絆他回乞史城才了事,否則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
剛剛發現藥殺水裡有人的是闕伊難如。哈巴被救上了河岸,卻陷入了昏迷。
“嗯,這人看起來倒像一名勇士,背中兩箭落水卻還能熬到現在。”骨啜欣賞地打量着趴在草叢上的巴哈。
“好像是回紇人。應該是從上游衝下來的,難道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闕伊難如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得出一個結論和一個疑問,眼睛疑惑地看向上游方向,似乎目光可以爲他搜尋到答案。
蘇祿汗帶領着突騎施人四處征戰,擄掠了不知道多少人口,在這片領地裡,散居有不少的回紇人。
“管他什麼人,給他療傷,救活了就是我的勇士。”骨啜不耐煩地說道。草原上,互相搶掠仇殺,甚至部落間的兼併之類的事情多如牛毛,見慣不怪,趁機撿便宜的也多有人在。所以骨啜絲毫不在意,他關心的是麾下從此能否多一名勇士。
闕伊難如哂笑搖頭,自嘲疑心過重,在突騎施人的地盤裡,還能有什麼戰事不成?那些小部落愛折騰就折騰吧,他們的所爲只會更利於突騎施人的統治。
“來人,把他背後的羽箭給拔了,放馬背上隨行帶走。”闕伊難如遵從了骨啜的意見,招呼着士兵“拐”走哈巴。
可憐的哈巴神志不清,處於昏迷當中,等他清醒過來,發現身份赫然成了骨啜的奴隸之時,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情。
三天的時間無法讓滄海變桑田,卻能讓突騎施人領地裡的部落發生翻天覆地的劇變,主宰變化之人便是寧遠上將軍李懷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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