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偌大的場中,相較之其他人的驚歎,熊志義一行人卻是面色蒼白,臉上毫無半點血色。他們臉色難看的看着身首兩離的謨罕,依舊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慘狀的一幕。
以煉神境之勢,碾壓一名洗髓境後期的小子,不僅未能成功,反倒將自己的性命給賠了進去。這他孃的可真是一個笑話。
不過,儘管熊志義等人的心中很難接受現實,但他們卻不得不承認,從始至終都是小覷了場中站立的少年。
後者的實力超乎了他們的想象,並且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以至於讓得謨罕也是爲之輕敵,纔在猝不及防之下遭受重創,從而被雲羽一刀斬滅。
只是,無論如何,是小覷還是輕敵,他們終歸是輸了,而且是輸得慘不忍睹。不僅賠上了一名煉神境高手的性命,更是讓得他們的顏面就此掃地。
然而,對於周圍人傳來的諸多目光,雲羽卻是無動於衷,忽然間垂頭輕咳一聲,一口淤血自其口中噴吐而出,濺落於地。並且,他那俊逸的臉龐之上,也是在瞬息間變得蒼白起來。此番正面硬撼,雖然他憑藉着血脈之力的強橫而佔據上風,但謨罕畢竟是煉神境強者,其實力之強悍絕非尋常人能夠想象。其攻擊之中攜帶着的勢的力量,極爲的厚重猛烈,以至於在硬撼之時震得他的血肉都是爲之龜裂。
若非是有着血脈之力的修復,恐怕他早已經被其一錘轟成了重傷。甚至,一錘斃命都有可能!
淤血咳出,雲羽眼神漠然的掃了一眼屍首分離的謨罕,旋即伸手一招,那柄靜靜鑲嵌進地面的重錘便是如同受到了牽引,閃電般飛射進了他的掌中。手擒重錘,雲羽稍稍掂量了下,便是感覺到這柄重錘的重量竟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憑這力感,恐怕都不亞於三千斤之重。”這柄重錘同樣是一柄靈器,只是品級僅是下品而已,不足以與雲羽的虎炎刀相提並論。但論威力,較之當初被蒙鐵取走的捶金虎頭槍也是不遑多讓。
不管如何,好歹也是一件靈器,若是帶回雲家,倒能夠讓得族中的底蘊又增漲一些吧。
想到此處,雲羽不禁咧嘴一笑,手中虛空一震,便是將之重錘收進了虛空袋。再度轉頭,雲羽滿臉戲虐的看向了熊志義。
“熊隊長,戰局已定,現在是否該兌現你的賭注了?”雲羽戲虐輕笑,讓得熊志義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雲羽不僅殺了謨罕,讓得他喪失了一名煉神境前者,而今更是意圖佔據他的靈傀,讓得他名譽掃地。這無疑是在打他的臉,讓得他狠狠的栽個跟頭。因此,也無怪乎熊志義的臉色會那般難看。
“怎麼?熊隊長莫非是輸不起的人?”雲羽深吸口氣,雙目鋒銳的望向了熊志義,冷冷道。那言語之中的譏諷與之凜冽,讓得許多人都是爲之震撼。難道這個傢伙還想意圖挑釁熊志義麼?
“小子,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你可千萬不要欺人太甚呢。”熊志義雙掌緊握,冷冷說道。
“嘁,你覺得到了現在這地步,你還會饒過我嗎?”雲羽嗤笑一聲,看向熊志義的眼神如同看待一個傻子,毫不掩飾的嘲諷讓得後者的眼神瞬間凜冽下來。
“老孃勸你最好安穩一點!”但在這時,夜幽璇忽然跨步走出,看着熊志義冷冷說道。旋即手中宣花斧呼嘯而過,一下斬進了地面,斧口幽光閃過,深深
的陷進了地面之中。
威脅!
紅裸裸的威脅!
逼迫着熊志義無法輕視!
“這下熊志義慘了,惹上了夜家狂女,恐怕想不低頭都是難了。”看着這一幕,周圍人不禁暗暗咋舌,眼眉間露出了一絲深深的忌憚。雖說熊志義的狂熊之名極爲威風,但夜幽璇的狂女之名也是極爲不弱。更甚至,在帝都之中狂女的威名較之狂熊都是能夠絕對的碾壓。
夜幽璇的蠻橫以及強悍,在帝都可是絲毫也不弱於那幾位公子少爺。
熊志義眼神冷峻,掃了雲羽以及夜幽璇一眼,最終極爲不甘的狠狠咬牙,拂手一揮,矗立在他身前的龐大靈傀便是如風般向着雲羽飛射而去。
轟!
靈傀飛射而過,卻並非是爲了轟殺雲羽,反而是穩穩的停留在了雲羽身前。
“靈傀給你,這次算我認栽!”熊志義緊咬牙關,聲音冰冷的說道。此時,縱使他目空一切,但也不得不服軟認孬。
聽得熊志義那怨氣十足的聲音,雲羽咧嘴笑笑,旋即轉頭看向了身旁高大如山的靈傀。他伸手輕輕的摸了摸靈傀那猩紅如血的精鐵身軀,感受到其中光滑且堅韌十足的材質之時,心中忍不住的暗暗咋舌。只看這材質,恐怕就是硬抗下謨罕的一記重錘也會毫髮不傷。
看着雲羽無視自己,並且當衆觀賞靈傀,熊志義的臉色便是愈發的陰沉,甚至如同鍋灰般黑得可怖。前者這等視若無睹的姿態,無疑是在狠狠的羞辱於他。
“哼!”冷哼一聲,熊志義強忍着心中滔天的怒氣,大手一揮,領着人馬便是意圖離開此處。然而,就在他即將轉身離去之時,雲羽冷笑的聲音卻是傳來:“熊隊長,先前的賭注可不僅是如此呢。”
“你還想怎樣?”熊志義冷冷回頭,聲音冰寒的斥道。
聞言,雲羽大手一揮,便是將靈傀收進了虛空袋,旋即轉過頭來,冷冷的掃了一眼隨同在熊志義身後的黑袍老者,道:“現在,你是否該自己出來領死?”
聽得雲羽張狂的聲音,周圍人不禁瞬間譁然。他竟然還敢當面威脅熊志義的人?
“這個傢伙,可真是狂得沒邊兒呢。”雲羽不僅殺了謨罕,如今更是當着熊志義的面威脅其手下領死。這等視熊志義於無物的藐視,可是無疑在狠狠的抽着後者的臉面呢。
“雲羽,你別做得太過了!”熊志義目光森冷,緊緊的凝視着雲羽,眼眸之中已是不覺的滋生起濃濃的殺意。
不管雲羽與黑袍老者有任何的恩怨,但在此時此刻熊志義卻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黑袍老者交出去。單不論後者的陣道能力,即使是煉神境強者也得忌憚三分,就僅是他個人的顏面問題,也無法坐視他就這樣交出黑袍老者。
畢竟,若是在此時熊志義拱手交出了黑袍老者,那無疑將會大大的折損他的威望。出賣屬下,這對於身居高位的熊志義來說,無疑將是致命的打擊。這樣一個無法庇護自己屬下的首領,以後誰還敢選擇跟他?甚至,傳揚出去,都能夠讓得他現如今身旁的人離心離德,從而背棄他而去。
然而,對於熊志義的屈辱以及怨恨,雲羽卻是視若無睹。前者當初一而再再而三的爲難他,並且甚至一度意圖想要他的性命。所以,而今他既然難得逮着這樣的機會,自是不會輕易的讓他好受。
當然
,以雲羽如今的實力,自是不可能將熊志義就此留下。即使是有着夜幽璇這尊大神在此,也是絕對無法將其留下。畢竟,身爲一代狩獵之王的後人,若沒有一點兒的保命措施,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以雲羽有仇必報的性格,縱使不能要了熊志義的命,但也一定會讓他脫一層皮。不然,這可就對不起先前所受的委屈。
無視熊志義的呵斥,雲羽目光依舊緊盯着黑袍老者,面色冷漠,道:“老東西,如果你還算有種,就不應該讓你的主人難做。”
“黃口小兒,你別欺人太甚!老朽當初與你不過稍有間隙,也不值得你如此逼迫吧?”黑袍老者面色森冷的道,“再者,當初若非是你搶走老朽的清神丹,老朽何至於算計於你?”
“什麼?清神丹?那小子居然搶了黑袍老者的清神丹?難怪了,人家不找他拼命纔怪……”聽得黑袍老者的話,周圍人不禁瞬間譁然。顯然,他們也是清楚的知道,一枚清神丹,對於一名伐經境巔峰強者是有着何等致命的重要。
雲羽搶走黑袍老者的清神丹,也無怪乎後者會做出一些什麼瘋狂之舉。甚至,即使是面對一名煉神境強者,他都有可能會瘋狂的撲上去咬上兩口。
刷!
頓時,許多人的目光轉變,再度看向雲羽之時,都是不約而同的浮現起一抹鄙夷。不曾想,這個表面上看有些謙和的少年竟也是如同其他的世家子一樣,恃強凌弱,欺壓弱者。真他孃的人面獸心,牲畜不如。
察覺到周圍投來的諸多目光,夜幽璇以及徐靜幾女的面容也是不禁爲之一變。對於那些人的眼神變化,以她們那敏銳的心神自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雖說這些人的實力並不足以威脅到他們的性命,但他們的看待以及態度在往後的時日卻是能夠影響到雲羽的聲望與名譽。
若是雲羽他日意欲組建自己的勢力,那麼在今時落下一個張狂自傲,目中無人,恃強凌弱的名聲,這將對其有着致命的危機。一個聲名狼藉的人,是很難獲得江湖人的認知。即使能夠組建起自己的勢力,也不會被世人承認和認可,更甚至將會被一些正義之士所打擊和剿滅。
因此,在察覺到那些人的眼神變換之時,夜幽璇幾女纔會那般失色。
然而,夜幽璇以及徐靜幾女與雲羽相處的時日已是不短,都是深刻的清楚後者的心性如何,因此也是明白後者定是被黑袍老者誣衊。
雲羽的心性雖說有些強勢,張狂,但其心中卻有着屬於自己的底線以及驕傲,別人若是不欺辱於他,他斷然不會胡亂肆意的逼迫別人。反之,若是別人敢於算計於他,那他必定會盡全力的報復回去。
譬如,當初的羅傑一度擠兌過雲羽,但後者卻僅僅一笑而過,不曾提及。然而當初在霧峰峽谷之中,夜滄海意圖庇護於他,夜靖宇卻因懷疑他的實力,一度辱及於他,方纔被其揍得半死。最終,雲羽狂揍夜靖宇之後,卻是毅然拒絕了夜滄海的好意,不曾稱呼夜滄海一聲七叔,反而以前輩之禮代之。
由此可見,雲羽雖然行事張狂,但心中卻是有着屬於他自己的底線與傲氣。並且,也足以從中看出,能夠讓得他往死裡逼迫的人,無不是對他有過深刻的矛盾。否則,後者絕對不會枉做小人。
果然,就在黑袍老者的言語出口之時,雲羽的嘴角不禁噙起了一抹譏諷的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