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佼僑被人折顏羞辱,而其有着‘屠夫’之名的貼身護衛趙盾更是被重傷。這一消息在短短半個時辰之內,便是近乎傳遍了偌大的星風城。
而伴隨着這消息傳出,在有心人的傳播下,雲羽之名也是在星風城中傳揚開來。更甚至親眼目睹過雲羽對戰趙盾的某些人給雲羽也冠上了‘狂獅’之名。
囂張狂縱,猶如雄獅般狂猛。
以至於雲羽的狂獅之名傳出,那一場大戰的內幕也是被無數遍的放大,直到最後被人戲稱:屠夫欲屠獅,反被狂獅傷。
……
李家,李佼僑渾身骨骼盡折,被人攙扶着躺在牀上。此時的李佼僑再不復以往那大少爺的威風,反倒有了些許小女兒家的楚楚可憐。而在他的牀邊,一名中年美婦正皺着眉頭聽着他的哭述。
李佼僑一番哭述,說得楚楚可憐,特別是被雲羽羞辱之時,更是編排得苦不堪言。一番敘述,說得他自己愣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彷彿雲羽都是化生成了十惡不赦的兇魔,給他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折磨一般。
最終,牀邊的中年美婦聽得臉色一陣白一陣黑,難看至極。更甚至那明眸之中閃現着濃濃的怒火,彷彿一頭盛怒的雌獅,恨不能擇人而噬。
“娘啊,你可不能看着孩兒受辱,任那卑劣之人兀自逍遙啊!娘,孩兒好苦啊!”
李佼僑橫臥於牀,渾身骨骼盡折,身不能動,但其聲音卻是極度悲壯。雙眼淚流,泛着通紅之色如充血,嘶聲不甘的哀求着。那慘不忍睹的聲音聽得中年美婦的眼中盡是心疼。
崔豔梅垂淚欲滴,一邊擦擬着眼淚一邊輕輕的安撫着李佼僑,不禁輕聲勸慰:“僑僑放心,娘一定給你做主!那什麼勞什子云家,居然敢羞辱咱家僑僑,還把咱家僑僑傷成這樣,孃親一定不會饒了他們。”
“對!不能饒了他們!娘啊,孩兒好苦啊!”李佼僑聞言,眼中滿是激動之色,但旋即卻又被悽苦之色替代。
“僑僑乖,暫時忍忍吧,你爹去給請你老管家了,待會老管家就來。暫且忍忍,忍忍吧孩子。”看着李佼僑滿臉的痛苦之色,崔豔梅的心中就如同針扎般的疼。向來心疼兒子的她都連自己都未曾捨得打過前者一巴掌,可謂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如同珍寶還珍寶。
而今,這個被視若珍寶的兒子卻被一個小小世家的土包子給揍得骨折,這等屈辱不僅是在羞辱李家和李佼僑,更是如同拿着刀子在狠狠的颳着她崔豔梅的心吶。獨生兒子心頭肉,怎能不疼?
“娘,我要雲家全族夷滅!我要讓那土包
子成爲孤家寡人,我要讓他嚐盡一切的痛苦折磨,讓他明白什麼纔是真正的痛不欲生!”李佼僑咬牙切齒的狠狠道。
“娘依你!娘都依你!娘一定會讓雲家夷滅,男的通通砍殺,女的一律賣去青樓,折磨他們九族十八代都不得安逸。僑僑乖,娘會好好的給你出口惡氣!”崔豔梅極度疼愛兒子,哪裡會反對,恨不能幫着李佼僑整個的夷滅雲家的祖宗十八代。
“真是慈母多敗兒!”正在崔豔梅大肆爲李佼僑出着主意之時,房門外突然間傳來了一聲怒不可遏的斥責聲。旋即,隨着斥責聲而來的還有着一名大腹便便的富賈中年蹣跚而來。而在中年的身後,還有着一位年過花甲的老者拄着柺杖跟來。
“李慕白,你說什麼?”崔豔梅聞言,頓時眉色一瞪,如同被觸怒的雌獅,噌的一下從牀邊站了起來,滿臉煞氣的瞪着那富賈中年喝道。
“還能說什麼?要不是你這個敗家娘們兒這麼寵着這混賬,他能夠這麼惹是生非,怎麼變成這樣?”被崔豔梅呵斥,被喝做李慕白的富賈中年頓時臉色一紅,面容間閃現過一道驚慌之色。但也僅是霎那,他便又梗着脖子叫囂起來,“你看看,你這麼寵着他,都將他給慣成了什麼樣了?吃喝嫖賭可謂樣樣精通,其他正兒八經的一樣不會。這樣的樣子,哪還有我李家氏族的風範?”
“李慕白,你吃了豹子膽了?”崔豔梅聞言,不由得更爲惱怒,刷的一下衝近李慕白的身前,揪着後者的耳朵冷聲呵斥:“好你個李慕白,膽兒肥了?如今敢在老孃的面前擺譜了還?你敢教訓老孃的兒子,你知不知道,僑僑也是你個老混蛋的種?你敢罵他不是李家氏族的風範,那你個老混蛋也不問問你自己的作風?啊?說啊?你個老東西東街坊藏着的那個小狐狸精你當老孃不知道?”
“我……豔梅,鬆……鬆手,哎喲,快鬆手!”被崔豔梅揪住耳朵,原本尚還挺了起來的李慕白頓時軟了下去。臉色不由一白,握着前者的手掌喋喋叫苦。
“哼,你個老混蛋,下次再敢責罵僑僑,老孃扯了你的耳朵!”崔豔梅狠狠的扯了扯李慕白的耳朵,冷聲威脅道。
耳朵獲救,李慕白不由得委屈告饒:“我……我這不也是爲了他好?希望他能夠奮發圖強,好好的修煉麼?你看咱家僑僑,天資夠好,人又聰明,長得又帥,他要是好好努力,指不定現在都入伐經境了呢。到時候,僑僑出人頭地,咱們老倆口不也照樣跟着樂呵麼?到那時,李家搬去帝都,也不是不可以嘛。”
“哼,樂呵?樂呵你個頭!你當老孃不知道,你怕是想到帝都的
‘彩藝樓’去樂呵吧?”崔豔梅面色陰冷,怒氣衝衝不減,狠狠的瞪了李慕白一眼,嚇得後者忍不住的脖子一縮。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舊事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咱能少提不?”總被崔豔梅擠兌,李慕白不由得憤憤不平。
“怎麼?不服?你個老混蛋敢做,難道還怕老孃說?你要是怕,那你當年還敢揹着老孃去做?真是沒個羞恥,也好意思犟嘴!”崔豔梅冷哼一聲,旋即都懶得搭理李慕白,急忙扭頭走向了牀邊。
看着崔豔梅的脾性,李慕白深深的感到無力,不由得暗自嘆息一聲,忍不住的暗暗搖頭。
“咳咳……”這時候,在李慕白身後隨同而來的老者經不住的輕咳了聲。這倆口子也真是的,當着自己這麼個外人來吵嘴,真是沒羞沒躁。莫不成老夫一介歲數,還入不得你們的眼不成?居然被直接無視了,這這這……真是的。
“噢噢噢,吳老,吳老,這邊請!”聽得身後的輕咳聲,李慕白方纔回過神來,這纔想起身後跟隨着而來的老者。急忙神色一變,側身領着老者道。
“家主客氣了!”被喚作吳老的老者輕輕額首。
“老管家,麻煩您快來看看,僑僑的骨折嚴重不?”這時,崔豔梅也是回過神來,剛坐下的身子又急忙站了起來,走過來攙扶着老者靠近牀邊。
吳老雖然名爲李家的管家,但其資歷卻是不凡。哪怕是她崔豔梅再兇悍,也不敢在吳老的面前做作擺譜。這不僅是因爲前者伺奉了李家三代的資歷,更多的卻是前者那恐怖之極的實力。
崔豔梅深知,哪怕是她從孃家帶過來的隨嫁護衛趙盾,也不及這個垂暮老者的半根指頭。
吳管家輕輕額首,乾枯的面容上微微有些凝重,靠近牀邊,他探出那枯瘦如柴的手掌,輕輕的按在了李佼僑的身上。微做查探,便是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後者的傷勢,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真是個不簡單的少年,竟能有如此手段!”微微皺眉的老管家經不住的暗自呢喃。
“怎麼樣?”見得老管家皺眉,崔豔梅的整顆心都是給狠狠抽了起來,滿臉緊張的詢問道。而隨着她的詢問,房間內的李慕白也是有些擔憂的望了一眼牀上的李佼僑。顯然,後者雖然對李佼僑有些嚴厲,但內心中卻也是極度疼愛自己的兒子。
老管家再度捏了捏李佼僑的雙肩,以及大腿骨骼,那輕柔的動作令得後者疼得呲牙咧嘴。
好一會兒之後,老管家眯着雙眼,蒼眉間頗有些感慨:“不簡單!不簡單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