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的包廂裡,剛剛獲救的男子和女孩都有些緊張,他們沒有想到白墨居然要了一個包間,儘管不是最高檔的,但這對他們來說,一個月也只能來消費一兩次,而這個月他們本來就已來了三次,這次是第四次。
白墨端起酒杯,晃動了一下杯裡琥珀色的液體,側着頭問:“你們,不好意思,請原諒我的好奇,你們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要在哪個地方……因爲我不認爲你們開不起房間。”
“我叫大狗,劉大狗。”那名男子苦笑了一下,介紹自己,然後才道:“你救我們,我也就不避忌啥了,你有興趣的話,我就直說了。我們喜歡在野外,你明白嗎?那種感覺,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太有快感了!開始我們一直在尋找一個理想的地點,因爲我們也不想碰到今天的事,所以找來找去,我們找到了這個演出場的那個角落。”
“爲什麼要找在那個角落?如你所說,你們喜歡無拘無束的感覺,野外,小島,不更好一些嗎?”白墨語氣裡透着真誠,他沒有一些調侃,因爲他知道,要讓別人告訴你真實的東西,就不能有嘲笑的心理,那怕自己本身是不認同這件事的。
大狗抹了一下臉,他無奈地苦笑,把一杯威士忌喝了,纔對白墨說:“因爲這個演出場地幾乎天天都有表演,它不可能空置着,除了每月那天固定的休息。所以,在外圍會有保安,這很安全,今天因爲外圍沒有保安,因爲沒演出,所以纔出了這事,正常來說,那些混混進來的那個門,是不可能讓他們進來的,那是火警的出口。”
“你們天天去那個地方?”白墨強按着心裡的笑意,認真地向大狗提出這個問題,大狗點頭抱着他的女朋友道:“是的,我們都是白領,壓力太大了,我們下班以後會去吃飯,然後到那裡去,太美妙了這種感覺……”
白墨點了點頭道:“一直沒有被人撞到?我指你們從去到那裡,一直都沒有在激烈時被人見到?沒有嗎?”大狗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他的女朋友也紅起臉,這個問題也許他們不用回答,白墨就有答案了。
不過大狗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也不是,有幾次吧,不過,我們似乎感覺有人經過,似乎更加興奮……我知道這麼說也許你會覺得我們很變態,但……”白墨揮了揮手示意明白,倒了一杯酒站起來,他想也許找到問題的關鍵了。
“三天前,或是四天前,你們也在那裡?那麼有沒有人在演出時從那裡經過呢?”
大狗的女友馬上道:“有啊!不過那時我們剛好,剛好結束了。有一個白種女人經過,不過她很急,根本沒空理會我們,從那個門出去了。是的,我們當時也要從那出去,但她叫我們讓她先出去,外面有輛車子在等着他。”
“車子?”
“是的,平治,很老的款式,320吧應該是,但是,我沒記下車號,你知道,不可能去記住車號的,我又不是偵探……”女孩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到白墨要問什麼。而且,似乎她對白墨比對劉大狗更感興趣一些,她那長裙下裸露的長腿,在桌子下,在包廂的昏暗燈光裡,正磨蹭着白墨的大腿,儘管她的右邊仍挽着大狗的臂彎。
這讓白墨吞了一口水,他可以感受到那修長的大腿,是的,在這之前他剛剛見到那對修長而秀氣的腿完全裸露着的模樣,他感受到那年輕的肌膚的彈性、野性,在不停地輕輕地磨蹭中,那躁動的激情。
“謝謝你們。”白墨站了起來,他卻沒有變態的愛好,他也沒有在另一個男人在場時,和女孩調情的興趣,白墨對他們兩人說:“不好意思,我實在太麻煩你們了,謝謝你們告訴我這麼多,好的,今天我請客,這個包廂,我已經簽了單子,你們請慢慢玩,我還有事要去忙。”
大狗也許因爲剛纔的事,進包廂以後就喝了不少酒,現在他正在開第三瓶威士忌,他點了點頭,向白墨揮揮手當作是告別,白墨整了整了衣服,走出了包廂。在他剛剛關上包廂的門時,那個女孩突然叫起來道:“大狗,我們忘記告訴他,那個女人……”
大狗不耐煩地說:“那麼你去告訴他吧,人家救了我們剛纔,我要喝歌,不要和我搶麥!”
白墨走出了包廂,就聽見身後那女孩叫道:“先生,先生!”白墨回過頭,那女孩跑了過來,高跟鞋敲擊在地毯上,讓她那富有彈性的上圍,不停地起伏微波,白墨嚥了口口水,問道:“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我想還有一點事沒有告訴你,我想能不能找個地方和你說兩句?你知道,那裡大狗在唱歌,太吵了。重新找個地方吧。”白墨點了點頭,叫來侍者讓他把邊上一間包廂打開。白墨進了包廂便道:“就這裡吧,怎麼樣?真是太麻煩你了。噢,請不要這樣。”
女孩和水蛇一樣抱住白墨,她的腿從長裙下撩起,輕輕地磨擦着白墨的大腿內側,而她緊緊地勾着白墨的脖子,那不算太大,但絕對溫柔和富有彈性的胸脯就壓擠在白墨的身上,這讓白墨有點緊張。
因爲白墨不太想在這個時候來做這樣的事情,儘管他決定不再給自己很多無謂的教條,儘管他決定以後不要拘泥於是否放縱,但這也太突然了吧。女孩的雙腿,這時已緊緊夾在白墨的一條腿上,她的整個人就這麼纏繞着白墨。
白墨搖了搖頭道:“不,小姐……”他忙不迭聲地躲開女孩的脣,但從那脣裡輕輕的一句話,卻讓白墨感受到了興趣,因爲她說:“那個女人,我知道她是誰,是的,我知道,來吧,我想要。”
沒有等白墨表示拒絕還是同意,她突然從白墨身上滑下來,等白墨醒覺拉鍊被扯動的聲音時,女孩跪着他的腳邊,不停地晃動着腦袋,她擡起眼睛望着白墨,用眼神傳達這種得逞後的快意。
白墨無奈地掏出電話,撥給了蕭筱湘,對她道:“查澳門的奔馳320,我的聲音有顫慄?開什麼玩笑!快去查,然後查一下這些奔馳320,有那些,可能在安琪兒失蹤的時候,啊!失蹤的時候,經過馬戲場子地的火警門的,對,北邊那個,我們研究過平面圖的。就這樣,我馬上就到。”
他不得不掛上電話,因爲女孩已經開始呻吟,白墨沒有想到,穿着長裙的她,裡面就是真空的,她晃動着腰部,那薄薄的脣張合着,發出銷魂的聲音,她緊抱着白墨的腰,如一個乾涸多年的村裡的巫師在禱告雨神的到來。
她斷斷續續地說:“知道,知道我們爲什麼,爲什麼要在外面,在外面嗎?因爲他不能,不能滿足我,又肥又快,只要在外面我纔有感覺,我們,我們就要結婚了,我和大狗,大狗他又肥,又快,以前沒那麼,沒那麼,啊啊,那麼快的,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白墨無奈地用一隻手攙着她的腰,他並不願去做這種純肉體的需要,當然,那對修長的腿、和現在敞開的衣襟間蹦動的兩點鮮紅也的確對他有所誘惑,但這不是主要的,但他需要情報,他必須去完成這個案子,那怕身破名裂,也在所不惜,這是大義。身敗名裂都不在話下,他實在也不能去說服自己,在意這小小的香豔插曲。
而這時那女孩臉上露出滿足的嬌羞,白墨抱着她的腰動了一下,但她馬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咬着牙輕聲說:“親愛的,明天,明天你再來找我好不好?我夠了,我實在不行了。”白墨無奈地苦笑,這下倒了,其堅彌似鋼,又是一個大問題。
抱着她走到沙發邊,把她放下,白墨拉了些紙巾稍處理了一下,收拾好衣服,很不爽的說:“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那女孩望着白墨那堅強的帳篷,咬了咬脣說:“那個女人我認識她,她就是馬戲團海報上那個魔術師,她當時提着一個箱子,那輛車子和其他的車子不同,但我想不起有什麼不同了……我真的不好意思……”
白墨一出門就把女孩給他的卡片扔進垃圾桶,這種檔次的,他不是太有興趣,當成一次施捨吧,白墨極爲不爽的走向大堂,他走得比較難受,是的,還有,這個時節可以穿上外套,否則他不知該怎麼遮蔽了。
但不論怎麼說,他是一個在無數危機中生活過來的人,他有足夠的控制力去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況,在下到賭場大堂和蕭筱湘會合時,他已經沒有任何異樣了,蕭筱湘一見他就敬禮道:“頭查出來了,這是列表。”
“頭,你身上似乎有味道啊,香水味,還有點騷味,你吃羊肉了?”蕭筱湘睜着她的大眼睛向白墨問道,只讓白墨有點不好意思,這時一個蒼勁的聲音帶着笑意在白墨身後響起:“是的,來到這東方的拉斯維加斯,不吃羊肉的男人,只能是弱者。”
白墨回過頭向那位先生道謝,沒錯,來者就是那位賭場的大老闆,他側了側下巴,示意白墨跟着他,於是白墨只好拋下還在那裡思考羊肉和香水味的關係的蕭筱湘,跟着這位老先生走了出去。
“你的手下,有一些小動作,不要讓小孩子太過任性。”高大的老先生,剛健的邁着步子,以令白墨感覺有點跟不上他,但白墨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步幅,以改觀這一點,老先生很敏銳的發現這個改變,他點了點頭。
“三萬美金的籌碼,爲什麼是三萬而不是更多?”老先生停了下來,他望着白墨,饒有興趣的問道,很明顯,這是一個測試,否則的話,根本以他的身份,是不必來和白墨爲了三萬塊討論的。
這隻須要大堂經理就可以決定的事情,到這位大老闆的這裡,還有許多級呢。但他來了,因爲他要測試白墨,他不服輸,儘管他沒有輸,但白墨在他眼前證明了他的手下是如何的垃圾,這讓他不服氣,他好勝,他的確戰勝了許多各種各樣的對手,否則他就不能站在這裡了。
白墨望着他那對雖然渾濁,但仍鋒利的眸子,笑了。白墨說:“一輛車,一輛320的平治,有什麼可能會和其他車不同呢?”老先生微皺起眉頭,他不喜歡這樣,他絕對不喜歡這樣,到如今的地位,已只有他測試別人,而不是別人考問他了,這讓他感到無禮。
幸好白墨馬上道:“對不起,我失禮了,我的意思,是以您的智商,也許可以想到更多的東西,在我們沒有考慮到的時候。是的,我認爲你比我們聰明,否則的話,這裡的大老闆就是其他人了,那麼,事態十分緊急,請原諒我的無禮,我必須向這裡睿智的人求助,否則如果失敗了,我無法向自己交代。”
“哈哈。”老先生開心的笑了起來,被人稱讚他聽多了。被一個聰明人稱讚,他也聽多了。但發現一個聰明人,在緊要的關頭,不得不低聲下氣向自己求助,這讓他開心,當然,開心的幅度也只是打了個哈哈,對於這位老先生,這已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一次。”他豎起一根指頭,微笑着對白墨說:“我只幫你一次,畢竟是你破案而不是我破案,OK?告訴我,爲什麼要找出這輛車子?”
白墨笑道:“因爲有人見到,在安琪兒失蹤的那天夜裡,有一輛這樣的車停在馬戲場地火警出口的那個門邊,一輛奔馳320,不是非常新,也不是非常舊,但與衆不同,可是提供線報的人,想不出有什麼不同。”
老先生想了想,點頭笑道:“我大約知道了。不過如果你可以在一分鐘內也找到答案,我可以給你提供十萬美金的籌碼,並且不問你做什麼,當然,你必須去提醒你的孩子,不要再那麼任性。”
白墨有點驚訝,他知道這位老先生的頭腦很不一般,但不可能在這一瞬間他馬就想到這麼誇張了吧?靈光一閃?如果是這樣,到底是什麼導致他靈光一閃,白墨順着這位老先生的眼光望去,一個穿着迷彩褲的混混正被保安趕出去。
“我也想到了。從迷彩到軍隊,從軍隊到國家,一輛插着某個國家國旗的車子,與衆不同,的確與衆不同,因爲一輛奔馳320上不可能刷着可樂的廣告。”白墨笑了起來,他說:“我得承認,賭城,每個人都運氣。”
老先生搖了搖頭,他說:“你很不錯,但是,你有一點錯了,我不需要運氣,一個強者,是運氣需要他,明白嗎?”
“謝謝。”白墨緊握了老先生的手,然後目送他在保鏢的呼擁下離去。他知道,自己真的學到了東西,是的,不是我需要運氣,是運氣需要強者,是運氣包籠着強,因爲如果沒有強者,運氣就不能展示它的魔力,世界富豪排行榜上的前一百,沒有人是靠買彩票中頭獎起家。
所以說,運氣必須在強者身上纔有效。每期彩票,合法的不合法的,頭獎得主,爲什麼他們上不了世界富豪排行榜,而只能守着那些獎金呢?往往一個時代的強者,白手起家的那一刻,也是某一位彩票頭獎時拿到他的頭獎時。
因爲強者是強者,而有運氣的弱者還是弱者。多少人游泳去香港,多少人做塑料花?成了李超人的,也僅有一個。白墨在這一刻,他悟了,悟到一個新的境界,要讓環境爲你改變,而不是去尋找環境中小小的機巧。
這時蕭筱湘和楊文煥走了過來,楊文煥說:“頭你找我有事?剛在外面的保安說你找我。”白墨笑着點了點頭,這時蕭筱湘說:“頭,經理給我們送籌碼過來了。天啊,這麼多?”其實也不是太多,就是十萬美金。
“頭,你和那老先生說了一會話,他就給了十萬美金的籌碼給你?不用還?不用問怎麼用?”蕭筱湘在經理走後,驚訝地問白墨,楊文煥捧着籌碼搖頭道:“頭的運氣太好了,不得不認這一點啊!”
“你錯了。”白墨平靜地說:“原來我也是這麼以爲,但現在我才知道,是運氣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