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在Kate的家裡給樸石打了電話:“一切完成,但這件事,還沒有完,沒有這麼簡單。安琪兒到底在哪裡呢?她的丈夫呢?雖然他們現在成了賭場大老闆的員工,都報了失蹤人口,但我覺得他們不論死活,都在澳門。”
“我不管你這麼多,給你們三個人,一個月的休假,然後滾回來陪我喝一杯,就這樣了,不過,你們要回來才能拿到獎金噢,獎金沒關係?那行吧,你們去瘋吧,當然,願意查下去,不干擾當地警方,不違反當地法規,那是你們的自由,就這樣。”樸石明顯比較開心,很爽快地掛了電話。
Kate依偎在白墨身邊,撥弄着他的頭髮,低聲地說:“你這傻瓜,還有人自己去醫院挨一刀的……算了,不說這個了,你的兩個孩子讓他們自己去玩吧,爲什麼你過來了還要帶着他們租在我對面?”
“因爲……”白墨從Kate嘴邊把煙拿過來吸了一口,笑道:“我不想天天吃外賣,你又不會做飯,呵呵,怎麼樣?不如,啊?”
Kate撫摸着白墨的大腿,指着他脖子上的項鍊:“把它拿掉,或者,我可以考慮。”
“不行,說過好幾次。啊喲!瘀了!絕對瘀了!”白墨拼命揉着自己的大腿內側,剛剛被某位氣急敗壞的女人扭過的地方。Kate站了起來,聳聳肩說:“你自找的,不信你隨便找個女人去問,問你母親也可以。我去對面看看蕭筱湘的湯煲好沒有,那小女娃做的菜還真不錯……”
而這時KATE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卻是警局裡打來了,她對着電話說了兩句,便道:“好的,我現在就回去,稍等我一下。叫我們這一隊的人取消休假,好,一會見。”她掛下電,無奈向白墨笑了一下,白墨向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自己去忙吧。
KATE出去並沒有多久,白墨就接了一個電話,是楊文煥打來的,他說:“頭,很麻煩啊,劉國華又在松山燈塔和幾個白種人聊天,不知交易什麼,而外圍有一羣本地的小混混,我根本不可能混進……”
“盯住他!我馬上就到。”白墨急急的爬起身穿上衣服,蕭筱湘在對面門聽到動靜,便問道:“頭,我的湯快要煲好了,等多一會吧?”
白墨苦笑的搖了搖頭,但這時電話再次響了起來,裡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姓白的,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可沒有那位先生髮財立品的紳士修養,任由你的人在他的地方外圍弄一些低劣的小把戲,你想要你的手下,現在就給我過來。”
說着聽到電話那頭對另外的人說:“讓他開口和姓白說兩句,別以爲我是詐唬!”但電話裡除了拳腳大力撞擊肉體的聲音以外,卻沒有一絲聲響,這便愈讓白墨的心沉了下去,這時剛纔那個低沉的聲音又說:“硬漢,不錯,今天我算見識了什麼是過江龍,連個手下都這麼硬,啊,如果不你們站在我的對立面,我倒是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不出聲沒有關係,這年頭還有件東西叫彩信,收吧。”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白墨反手擋住剛剛換了寬鬆衣服準備去執行支援楊文煥的蕭筱湘。不一會,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一個彩信郵件,打開後有一節視頻剪輯,雖然沒有DVD畫質,但已足以看清,楊文煥被吊了起來,混身的衣物破破爛爛,很明顯被到毒打,而他仍高昂着頭,緊閉着嘴,不屈的眼神更叫白墨心酸。
白墨拔了電話回去,冷靜地說:“放了他,有事好商量。或者我現在過去。”
“不,現在不方便,嘿嘿,你倒很聰明,姓白的,我知道你是一個人物,你要過來,我不敢不安排一下,今晚八點,松山燈塔見,如果八點半還沒見到人,我就幹掉這位硬漢了,真是不好意思,就這樣吧。”
白墨沉思了起來,他拔了個電話給樸石,剛把情況一說,樸石在電話那頭就道:“這件事,不可能給你支援,首先沒有人手,其次要是方便大舉派人過去,也就不用只派劉國華一個人當聯絡員了。駐軍?放屁!軍隊可能幫我們弄這事嗎?你有沒腦子?要注意國際影響,當地警方都不允許通知這件事,你馬上着手去處理,我沒有人手給你了,你搞定它吧。”
合上電話,白墨真的除了嘴角的苦笑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表情了。
“打電話給那位先生吧,他很欣賞你的啊,頭!不然這裡是特別行政區,我們根本就無法得到支援,劉國華這樣子可能又變節了……”蕭筱湘急急地道,拔出別在後腰的槍,連忙檢查彈夾又上了膛。
白墨想了一下,點了點頭,他打了電話給那位賭場的大老闆,沒有等他開口,那位先生已說道:“白老弟,我知道,剛剛收到情報,要不要我幫你解決問題?”白墨苦笑了一下,如果他的身份是一介平民,那對這位先生的援手當然是求之不得,可他不是,如果這麼搞,很可能會在明天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報紙,頭道上就會寫道:“……特派人員掀起黑幫火拼……”
所以他不能這麼做,他只是說:“不用,我的事自己可以解決,我需要一些傢伙,想麻煩……沒問題?那好,我讓小蕭過去,把要的東西說清楚,讓她找邁克?好的,感謝,放心,沒事的。”
他打了個電話給KATE說:“在警局?很好,通知你們局長,我馬上要見他,公事上的見面。嗯,出了點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現在就過去,對了,你的電腦能上網嗎?很好,過去再說。” щщщ¤TTKдN¤¢○
白墨一把抄着蕭筱湘的手進了屋裡,把楊文煥出去時放在家裡的槍扔給蕭筱湘,對她說:“十分鐘,警戒。”然後他快速的聯線上網,在MSN叫了在線的豬頭經理,在MSN上和他說:“叫柳眉上來,快,晚了你就沒命了。”他必須這麼說,白墨太瞭解豬頭經理了,如果對豬頭經理說“快,晚了我會沒命。”大約豬頭經理馬上做的就掏錢,然後飛回美國,這叫本性難移。
“柳姐,你過來幫我,事情比較急,我不多說了,你到了之後來這裡。”他給了柳眉這裡的地址,就要下線,柳眉卻對他說:“我哥痊癒了。他說想和你見上一面,你的意思?”白墨實在沒有空想太多,回了一個“好”字,就連忙下線了。
“把槍給我,兩把都給我,好的,然後你去找邁克,快去。要什麼東西你比我清楚,不能開玩笑了。我去一下警察局馬上去和你會合。”白墨匆匆忙忙把槍塞到腿上的槍袋,又將另外兩把別在後腰,就出門去了,留下蕭筱湘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半晌她才大笑起來,自言自語:“色狼就是色狼,這關頭還想着去找相好的。”她笑得捂着肚子,全然沒有平時冰山美人的一絲味道,當她直起腰,眼角有淚。
白墨很快地就見到警察局長,他做的一件事是把三把手槍和若干彈夾子彈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說:“託你保管,不要問爲什麼,國家機密。”警察局長無奈的叫人來拍照存檔,再把一個存根給了白墨,白墨和他握了握手,道:“再見。”
在警察局的門口,KATE趕上了白墨,沒有等她問什麼,只覺得腰上一緊,已被白墨摟緊,然後白墨的吻已封住了她的嘴,他單手摟住她,在原地轉了個圈,然後輕輕地放下她道:“相信我。”KATE望着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白墨說:“不,給我一個笑臉,你說過,賭城是需要運氣的,是需要一個好意頭的。對,就這樣,回家等我。”
這個時候蕭筱湘已來到賭場,邁克也一早就等着她,一見到她就連忙迎進了房間裡,落座之後道:“你要什麼東西?”蕭筱湘拿起筆和紙,快速地在上面寫划着,然後遞給邁克這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
邁克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上面第一行寫着的東西,就是:M107的12.7毫米遠程狙擊步槍。這不是太好搞的東西,不單是因爲它的威力大,射程遠,可以在1.5到2公里內精確狙擊目標,而且關鍵它還是美軍新裝備的武器。
而第二種還是狙擊槍:DSR-NO.1。槍身有兩個彈匣,扳機後面的是射擊用的,扳機前面的是備用的。它能使用4種口徑槍管,變換口徑只需調換與之相配的槍管、槍機、槍機卡筍及彈匣即可。
邁克苦笑的搖了搖頭,下面的mp7之類的衝鋒槍或突擊步槍,本來也是不好弄的,相比上面這兩個怪物,倒還算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邁克擡頭笑道:“美女,你們要去幹掉那個國家的首腦?要不要這麼誇張啊?我不如給你們弄點迫擊炮吧?天啊……”
蕭筱湘笑了起來,如同一座冰山融化,現出一片珣麗的花海般讓人着迷,在賭場服務了三十年的邁克可以說什麼樣的明星沒見過?什麼樣的美女沒接觸過?但這一刻,卻被這驚豔所震憾。
沒有理會邁克愣住的呆樣,蕭筱湘用筆劃掉了第一項,因爲這本來就不準備讓邁克去弄的,寫上它是因爲製造一個讓邁克內疚的問題,那就是你弄不到我們要的東西,我們在遷就你的能力,以期其他的東西邁克會盡力去幫他們弄到手。
要知道那位先生儘管點頭了,但實際工作還是下面的邁克在負責,如果邁克說弄不出,那位先生也不可能自己幫忙去找一把狙擊步槍吧?所以,必須讓邁克有內疚感,這是蕭筱湘寫上M107這把根本不可能在幾小時內弄到的東西的原因。
“那麼,絞絲機吧。絞絲機總可以弄了吧?”蕭筱湘擡起眼,那捲曲的睫毛輕輕地眨動,也許這個時候她和KATE站在一起,會奪盡後者風頭吧,起碼在邁克來說,他已經有點被這種豔麗所迷惑了,他需要蕭筱湘再次提醒他,才點頭道:“絞絲機?bcc?可以,這個應該可以的,放心,小蕭,你要相信我!不要太小看我了。”他如同十七八歲的少年一樣,在美麗的女孩面前,捶打着自己的胸肌。
絞絲機就是俄文爲ВСС“Винторез”,也就是VSS,即是Vinovka Snaiperskaja Spetsialnaya的縮寫——特種狙擊步槍。用最簡單的話說,就是微聲狙擊槍。這不是太好搞的東西,這是前蘇聯國家的特種部隊裝備。
但邁克這時已很難說他處於一種理智的狀態了,總之,他認爲不能在蕭筱湘面前丟臉,而如果是白墨來向他提這個要求,百分之一百,他一定會馬上的、堅決地回絕: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現在面對着蕭筱湘,他卻無法這麼開口,他的思維而不是是否能完成老闆交代的協助了,而是是否會在這位美女面前弄得自己沒面子,而失去青睞了,於是他答應了,痛快地答應了,這讓蕭筱湘高興,她說:“好的,謝謝。”
而這時,她停止了笑容,回覆了那冰山的模樣,邁克頓時清醒過來,畢竟不是一個真的小毛頭啊,他可是荷官總管,這不是可以開玩笑的職業啊,從十來歲起,他就被稱爲賭博界的天才,這三十年來,多少專業的老千倒在他的手下?
望着蕭筱湘離去的背影,邁克心想,這女孩長得真精緻,可就冰冰的,要有點笑容興許就好了一點,這時他低頭看手上的單子,自己嚇了一大跳出!怎麼會答應她幫忙搞VSS?上帝啊,是,他有一個關係可能可以搞到,但那一個過命的兄弟,不到最後的關頭,他是從來不想用這個關係的……
這時他想起來了,她笑了,對,剛纔她笑了。這讓邁克有點憤怒,居然對他用催眠術!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不,不是催眠術,就是自己沉溺於是那美色之中,而在她收斂了笑容了,自己的潛意識裡,把那一瞬間的沉溺視爲一種恥辱,刻意地去忘記。
是的,他馬上就想明白了,他是一個荷官總管,他有着精密的邏輯,他知道,他敗了,他就這麼敗在白墨的部屬手下了,現在想起那天白墨打德州撲克時,自己還想代他上陣,真是不自量力啊。
邁克是一個成功的荷官,一個成功的荷官只要接受了下注,就會承認失敗,就會賠給你。所以他沒有去找蕭筱湘,而於開始就自己答應的東西聯繫起來。當然,他沒有忘記給自己的老闆一個電話:“先生,儘管來的只是那個小女孩,但如你所言,我敗了,我幾乎答應了她所有的我能弄到的條件。”
“邁克,這在我意料之中,幸好你沒答應下你根本弄不到的東西啊,邁克,這就可以了。沒什麼,過江龍啊,只是白墨的光芒一直壓着她,使得她感覺上好像一個花瓶,而當你面對時,你才發現,也是一條龍啊,過江龍啊,包括那個姓楊的,我其實現在很爲老Q擔心,他做了一件很蠢的事。這樣的人,據說當年居然想成爲被我擊敗的人?可笑。”
“是嗎先生?那麼,他當年最後爲什麼沒有和你交鋒?”
“他有一個弟弟,十年前死了,他弟弟沒死之前,老Q有蠢念頭,但還不至於做出蠢事,因爲雙腿殘廢的king——就是他弟弟,勉強還有一個完整的大腦。好了,去弄你答應別人的事吧。”
邁克剛剛掛了電話,就收到了一條手機短信:“我是小蕭,邁克大哥,東西弄好了請拿到我的住所,交給一位叫柳眉的女士,她是我們頭的姐姐,謝謝。”邁克臉色一變,想不到他們要東西,不是自己要用的。
白墨這時坐在租來的汽車的後座,對着開車的蕭筱湘說:“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與其等死的武器,不如找活着的楊文煥。”說完白墨就下車了,關上了車門。蕭筱湘發動了車子,踏下油門,這輛租來的車子和其他觀光客的車子一樣,慢慢地馳入車流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