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想了想,認爲如果當面去質問益開朗,這種辦法可以說是非常蠢。
因爲這樣的話,除非益開朗是個傻子,否則人即便是他殺的,他也不會說是他殺的。
所以衛青決定讓藺天祿出面去問一問益開朗,畢竟藺天祿跟益開朗有點交情,或許一來二去,可以從姓益的嘴裡套出話。
想到此,衛青給藺天祿打了個電話,委託他去辦。
藺天祿在接到電話後有點爲難,其實五年前他跟益開朗的交情是不錯的,但後來五年裡,因爲種種事情的發生,他跟益開朗的關係已經惡化了。
但他不敢拒絕,他想着如果要討好衛青,就一定得把衛青交代的事情給辦好,即便事情不好辦,也得硬着頭皮上。
在電話中,藺天祿吞吞吐吐一陣子之後,很快,他就答應了,欣然若往。
第二天一早。
藺天祿就給衛青打電話,說道:“益開朗那個王八蛋親口說了,您父親當初就是被他殺的。”
衛青道:“益開朗這麼快就承認了?”
藺天祿道:“益開朗這個人非常狂妄,狂妄到認爲世上沒有人能收拾的了他,所以他就大方承認了。當時我和益開朗聊天時,我特意將錄音筆放在了褲兜裡,他的每一句話都錄下來了,衛先生可以聽聽,我真的沒騙你...”
隨後,藺天祿將完整的錄音發到了衛青的微信上。
衛青打開錄音一聽,果真如藺天祿所說,益開朗承認了他就是殺人兇手。
到了這個時候,衛青也就不多想了,立刻出發,去找益開朗算賬。
之前在錄音裡,衛青已得知,今天是益開朗大婚的日子,已經快六十歲的他,娶了一名年輕的女子。
但對衛青來講,今天可不管是不是你的婚禮,不管任何場合,他都要找到益開朗,報殺父之仇。
這份仇恨,衛青已經忍了五年了,實在一刻也不能再忍了。
一個小時後。
郊區一處破敗的街道里,卻到處張燈結綵,氣氛十分喜慶。
衛青站在12號房子前,他打聽到益開朗就在這裡。
這是一棟老舊的房子,但衛青看在眼裡十分熟悉,這不是紀老師的家嗎?
紀老師名叫紀修永,是衛青的小學老師。
衛青上小學時,母親早亡,父親忙於生意,他得不到照顧,但好在有紀老師對他關懷至極,把他當兒子一樣看待,常常把他接到家裡吃飯。
所以對衛青來說,紀老師不僅是一個老師,也像一個父親一樣。
可眼下,老師的家門口被佈置的喜氣洋洋,門口更是停着一輛輛貼有喜字的豪車,不用猜,也知道紀老師家裡有人要結婚。
衛青又想了想,紀老師只有一個女兒,今年二十五歲,名叫紀雪怡,莫非藺天祿口中,益開朗今天要娶的那位年輕女子就是紀雪怡?
這令衛青十分糾結,他想殺了益開朗,可如果益開朗是紀老師的女婿,那麼還真不好下手。
但對衛青來講,殺父之仇是一定要報的,不管益開朗是不是娶了紀雪怡,都不能讓益開朗活着。
很快,衛青進去了,準備一看究竟。
可他剛邁進門中,一道響亮的呼喊聲叫了起來。
“你是衛青?”
衛青扭過頭一看,只見是一位穿衣普通的中年婦女,她叫王梅淑,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師母。”衛青脫口而出。
見到久違的熟人,衛青有點激動,笑着迎上去。
王梅淑驚詫地問道:“別人都傳你這幾年是外地要飯了,你怎麼回來了?”
衛青道:“說來話長,先不談這個了。今天是雪怡結婚嗎,而且是跟那位糟老頭子益開朗結婚?”
王梅淑表情痛苦,長嘆了一聲道:“是的!”
衛青問道:“雪怡那麼年輕,什麼樣的老公找不到,爲什麼偏偏跟那個老東西結婚?”
王梅淑不由哭了:“沒辦法,雪怡也是被逼的,她不願意嫁,但不嫁不行。這麼說吧,我家欠了益家一筆鉅款,根本還不起。所以益開朗開出條件,只要雪怡嫁給他,這筆賬就一筆勾銷。”
衛青又驚又怒道:“益開朗不是個好東西,有家暴傾向,她之前娶了三任妻子,都是被他家暴而死的,你怎麼能讓女兒雪怡嫁這種男人呢?這不是把雪怡往火坑裡推嗎?”
王梅淑一臉自責道:“我不希望雪怡嫁,雪怡也不喜歡那個男人,但雪怡孝順,爲了還債,就答應嫁給益開朗了。”
衛青握住緊拳,怒道:“我不會讓益開朗得逞的!”
王梅淑嚇了一跳,趕緊勸道:“你可不要衝動,益家是你得罪不起的人,如果你爲了雪怡而衝動,那麼會害了你。”
衛青道:“我知道該怎麼辦,師母放心。”
這個時候鞭炮聲響了,從屋裡走出一個穿西裝的禿頭老男人,相貌猥瑣的他,手挽着容顏秀美,身穿一襲婚紗的紀雪怡。
這副畫面,讓衛青看的十分作嘔,真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雪怡!” 久違的相逢讓衛青心頭一震,忍不住喊出聲來,熱淚又從眼角滑落。
曾經衛青對紀雪怡說,等你長大結婚時,我一定來參加你的婚禮。現在衛青來了,卻沒有見到幸福的紀雪怡,而是看到她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
他的哭是因爲自責,他認爲自己沒有保護好紀雪怡,更是不忍心看到一個好好的姑娘被債主逼婚,過上不幸福的生活。
本來十分麻木,如行屍走肉般的紀雪怡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身軀不由一顫,連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當望見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時,一雙明澈的大眼睜得老大,一副無法相信的樣子。
紀雪怡身旁的新郎官益開朗一臉鄙夷地命令手下道:“媽的,這不是那個傻比衛俊才的乞丐兒子衛青嗎?敢在我婚禮之日前來要飯,真是掃興。來人,把他給我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