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供奉着的,就是魔族的聖物,混沌之眼!”
葉風回從源零雅口中聽到這個詞的時候,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混沌之眼?”
“是的,混沌之眼裡頭,蘊藏着最純粹的,最狂暴的,強大的魔族靈力。這就是他們供奉的東西,魔族的聖物,相傳,是魔族所信奉的神,泰坦大神阿克薩爾遺留下來的一隻眼睛!”
源零雅說的內容,讓葉風回愣了一下。
泰坦大神,阿克薩爾。
不知道爲何,這個名字聽上去,似乎有些熟,阿克薩爾……
究竟是在哪裡聽過?
想起來了!葉風迴心中靈光一閃,那還是她航行無聊的時候,在船上看過的書,是北洋的書,說的都是一些北洋流傳甚廣的故事。
其中就有說到阿克薩爾這個名字,只不過這個名字在故事裡,總是被作爲最壞的角色,比如地獄的惡鬼,比如要人類供奉童男童女的邪惡巫靈之類的。
魔族的事情,倒是沒有什麼書上有記載,反倒是這個阿克薩爾的名字,卻是一直作爲壞角色的形象,遺留至今。
“他們供奉着阿克薩爾的眼睛,是要獲取裡面的魔族靈力麼?就像邪修一樣,通過邪惡的手段強大自己的力量?”
葉風****了一句,只覺得,事情彷彿越來越大了,她頭都有些疼。連上古的事情都扯出來了,這個世界還能再玄幻一點麼?
“是的,他們供奉着阿克薩爾的混沌之眼,獲取其中的靈力,確切的說,是能力。他們通過獲取靈力學習魔族的能力,長老都可以通過這個來學習能力,每個長老,學習的是不同的能力,夜杭當時心中雖然暗藏着不滿和憤慨,但是也韜光養晦,表面順從接受,從混沌之眼中,獲得了他的能力,這是不用異靈體的體質,也能獲得的異色靈力,大抵是因爲那是魔族供奉的神阿克薩爾所遺留下來的緣故,所以,比起是異色靈力,更像是一種賦予的天賦。
長老裡,有習得魔族血性之力的,有習得魔族生靈之力的,有習得毀滅之力的,也有習得靈魂之力的。長老五座,夜杭作爲五座之一,他習得的是黑暗之力。”
“如若只是普通的供奉,夜杭倒還能忍,但讓他爆發的原因,是因爲,竟是要生祭人類作爲供奉,天羅殿那時候每年都會以招收門徒的名義,招收五百個年輕的男女入門,名爲門徒而已,家庭們都會紛紛削尖了腦袋將孩子送進來,只以爲是什麼天大的機遇,哪裡是機遇,那是死期。這些年輕的男女會被作爲祭品,生祭給混沌之眼,而後,過個幾個月或者半年一年的,這些年輕男女的家庭,就會收到他們的孩子,修煉中野煉中不幸遇難,葬身妖獸之口或者遭遇什麼其他意外不幸亡故的消息,再給些物質上的補償便不了了之。那是五百條年輕的生生的人命。夜杭沒有辦法再忍,就在生祭祭典的頭一天晚上,也是好巧不巧,祭典的頭天晚上,會要一名長老值守密殿,看護混沌之眼,維護結界。而正好,選中了夜杭。”
也就在那天晚上,他終於無法再忍,每年五百條年輕的生命,都是和他當初一樣,抱着一腔的抱負,想要走向正道大統,想要一展雄心的年輕生命。那天晚上,他竊取了聖物,帶走了混沌之眼,那時候千隕被他帶到北洋,所以,他偷了聖物,帶着千隕一起逃離了天羅殿。
聖物遭到竊取,天羅殿雖然不能鋪張此事,但卻可以因各種由頭來追殺他,夜杭成了天羅殿口中的叛逃者,竊取天羅殿機密,一頂頂帽子一盆盆髒水就這麼潑了過來。
長老團全部出動,追殺他。
而夜杭也知道了,帶着聖物,恐怕是無法逃出天羅殿的追殺的,其他四個長老全部從混沌之眼中習得了魔族能力,所以對混沌之眼的氣息有着感知。
但是,他又不能封印聖物,因爲那是死物,無法被封印的。
他找到了老友蘇謹。
他們幼時就認識,一起修煉,一起玩耍,是最好的玩伴,也是最好的朋友,更是永遠的對手。
只不過後來他去了天羅殿,而蘇謹不喜歡天羅殿那種高調張揚名聲太旺名頭太大的組織,而去了靈殿。
他找到蘇謹尋求幫助。
蘇謹也知道,死物是無法封印的,但是……若是活物,起碼能夠封印。
蘇謹找到了靈殿秘典中的一個古老的封印術式,只是,這混沌之眼裡頭那些狂暴力量的宿主,誰來當,就成了一個問題。
如若是夜杭來當這宿主,蘇謹沒辦法保證,若是夜杭被這些狂暴力量所侵蝕之後,自己一己之力能不能壓制住這些狂暴力量並且封印住。
於是……
葉風回的眼睛裡頭滾落出淚水來,心裡一陣刺痛。
針扎一般,像是有無數針扎一般的刺痛。
異靈體?她先前以爲自己的包袱忽然變得這麼重,而他……
“千隕……”
葉風回聲音裡有了哽咽的鼻音,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她直接伸手擁住了千隕的腰,緊緊地抱着他。
“千隕……”
“回兒,別哭。沒事的。”
千隕被她的眼淚灼痛了心,指尖輕輕抹去她眼角滑落的溫熱液體。
源零雅看着這一幕,心中也有了些唏噓。
……
夜杭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當時我徒弟年紀雖小,但是他從小就少年老成,很懂事,當時他也知道,情況是怎樣的,師父處境不妙,當時的情況又那麼緊急,沒有得選。所以,他主動提出當這宿主。”
夜杭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隕兒才那麼點大,十歲出頭的孩子而已,比同齡人顯得高挑,也顯得清瘦的身板,站得筆直的,伸手就緊緊抓住了他的手,目光裡頭是堅定的,不容置疑的堅決。
那麼點大的孩子,用力抓着他的手指,對他說道,“師父,讓我來吧。你和蘇長老若是能竭力封印住這狂暴的魔性,便封印住,如若不能,那便是徒兒不孝,今生不能還報師父的教養之恩,若是六道有輪迴,來世徒兒再報。還請師父不要手軟,殺了我。不要讓我爲害人間生靈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