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季扶桑這話,千墨站在旁邊,一直很默然的他,這纔開口說道,“不是這樣的。”
“千墨先生?”
季格桑轉頭就看向了千墨,目光中帶着疑惑,不知道他何出此言。
千墨淡聲道,“不是因爲有千隕保駕護航,她才那般灑脫而恣意,纔會越發沉穩縝密。不是這樣的。”
“願聞其詳。”
季扶桑很是恭謹,絲毫沒有因爲千墨反駁他的話而感到不悅。
千墨繼續道,“反倒是因爲有千隕在,她才灑脫而恣意,若是沒有他在,她反倒更沉穩縝密,所以你們現在見到的,是灑脫恣意的她。她是那種越是有信任的人在身旁,越是灑脫而真切的,若是身旁空無一人,她就會變得嚴謹而縝密,沉穩得讓人難以想象她是女子。她本來,就是這般聰慧而優秀的,不因爲任何人,只因爲她是葉風回,僅此而已。”
季格桑的目光微微變動了一下,看着千墨在說到葉風回時,目光裡頭那一閃而過的溫柔,似乎明白了什麼。
而季扶桑也是察覺到了的,只是沒有刻意去注意,也不想評斷什麼,點了點頭,“千墨先生說得是。是我看得片面了。我們的馬車就在這裡,千墨先生是現在隨我們一同回府嗎?”
“嗯,走吧。你的寒毒也拖不起,今天就開始治療吧。”
千墨點了點頭,就朝着季家的馬車走了過去,只側目對季扶桑說了一句,“只不過,我的異火是大熱,海龍的寒毒是大寒,寒熱互相沖撞,解毒的痛苦程度不低,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如果說,你寒毒發作的時候,已經痛苦難當,你最好記好那些痛苦,因爲以後在滿月之時的每一次異火除毒,痛苦的程度,會比你以往每次寒毒發作時的痛苦,要多十倍。”
季扶桑一笑,笑容溫和而美好,“浴火重生,哪有不痛苦的?千墨先生不必掛心,我能忍得。
”
……
而另一頭,葉風回他們已經朝着元閬城北門過去,原本應該不用花多少時間就能抵達北門的。
但是葉風回硬生生的拖慢了行程,也不怪她!
誰知道去北門的一路上,會經過一條小吃街呢?
她也不想的啊,但是一整條街道都是各種食物的香味混雜在一起,於是她就看一路吃一路,吃一路買一路。
也不知道才吃了的那些早餐都去了哪裡,竟然還有那麼多的肚子能用來裝食物。
千隕也由着他,夜杭倒也不急。
就看着她東家攤頭西家鋪的去尋覓好吃的,手裡捧着一個又一個的油紙袋,吃得是歡天喜地的。
夜杭和源零雅就站在千隕的旁邊,和他一起看着前頭葉風回歡脫的身影,也就隨口聊着。
“先前那些話你也聽了,事情差不多都知道了吧?”
千隕問了夜杭一句。
夜杭點點頭,“天羅殿的事情?回丫頭就這麼招惹上天羅殿的人,你怕我會有意見?”
“你有意見也沒辦法。”
誰不知道他封彌千隕寵妻如命,只要是葉風回想要做的,那就沒什麼質疑的,執行就行了。
“我只不過是覺得,你多少心裡會不舒服,打算勸一勸你來着。”
千隕這麼說了一句,意思很簡單,你有意見是你的事情,但是這事兒木已成舟而且我還是站我老婆那邊的,但我畢竟是你徒弟,我倒是可以安慰安慰你。
“我和天羅殿的那些人,早就已經橋是橋路是路了。”
夜杭的目光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來,這話也看不出幾分真假。
只是很多事情,恐怕不那麼容易能說淡就淡的吧,尤其是老傢伙這麼念舊的人,千隕想着,他對母妃的感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要淡恐怕也早淡了,但是還是時不時會看到他對着天上那一輪明月發呆。就可想而知了。
“隕兒你也不用擔心什麼,我沒什麼心裡不舒服的。”
夜杭一邊說一邊看着前頭葉風回歡脫的背影,只覺得,和印象中的一些畫面還真是很像啊,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樣看着迦月在前頭興高采烈地奔跑着,就這麼在後頭看着看着。
“至於回丫頭這次這事兒可能得罪到的人,得罪也就得罪了吧,雖然我和天羅殿已經橋是橋路是路了,但是裡頭是什麼情況我還是清楚的。真正能耐的那幾個老傢伙啊,都不會朝蒼瀾伸手,因爲看不上這邊,所以我當初纔會躲到蒼瀾來,還相安無事躲得風平浪靜的,會向蒼瀾伸手的,那都不是什麼大人物,天羅殿裡頭又鬆散,沒什麼太多規矩,而且那裡頭的人,個個心高氣傲各自爲政的,得罪了一個小人物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不太會有什麼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情況的。”
夜杭說得淡然,但是卻強調了一句,“海龍又不是什麼好魂獸,攻擊範圍不如雲龍,機動性不如青鳳,控制力又不如靈狐,都排不上上古異獸六族的名的。天羅殿裡頭,抓海龍做魂獸的,無非就那麼幾個,不難查。只不過這事兒,我是不能出面的,你們得自己解決,原本不是什麼大事兒的,我若是出面了,那就是大事了。”
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千隕也明白這個,“我知道。
這個自然是不用你來操心的,關於天羅殿的事情,你管得越少越好。”
葉風回並不知道夜杭和天羅殿的淵源,而目前,千隕和夜杭都不打算說這事兒來讓她也跟着瞎操心。
“嗯,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這事兒,天羅殿行事我清楚,和蒼瀾的小打小鬧,死個把人,上頭不會有什麼大異動的,上頭那幾個深居簡出潛心修煉的,懶得管這些小事兒。只要上頭沒有異動,那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夜杭說了一句,就看向了前頭葉風回的背影,“隕兒啊,你母親當年也是像回丫頭這般快樂而灑脫的,只不過爲情所傷,雖然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還是得說一句,別讓回丫頭步了你母親的後塵,她性子剛烈,甘願爲你去死的,若是爲情所傷,那恐怕也要麼和你兩敗俱傷,要麼,就走上和你母親一樣的路。你若是對她有情,就千萬別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