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有辦法,我還想着那小傢伙要黏着你多久……”
千隕在旁邊輕輕鬆了一口氣,就小聲說了一句。
葉風回眉梢一挑,笑得有些意味深長的,“怎麼?我弟弟的味兒你也要吃了?”
千隕臉上表情僵了一下,“壞丫頭,說什麼呢,我還沒到這程度……”
越是辯解,反倒顯得越是那麼回事兒了。
葉風回脣角彎了起來,也注意到了源零雅沒有出現,倒是有些詫異,問了千隕一句,“源零雅人呢?”
千隕脣角微微撇了一下,“他不喜歡熱鬧的,應該在自己的院子裡窩着吧,他有時間就喜歡多修煉,做傀儡,和正常人的趣味,不太一樣。”
也是,傀儡師本就生性古怪,自然和正常人的趣味不大一樣的。
“師父也在他院子裡麼?”
葉風回又問了一句,眉頭淺淺皺了皺,“都說一日爲師終生爲父的,他是你的師父,怎的也不過來和我母親見上一面……”
千隕脣角彎了一下,擡手招了個親衛過來就吩咐道,“叫老先生過來一趟。”
“遵命。”
親衛馬上就去辦了。
千隕回眸看向葉風回,這纔看到這小丫頭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滿意了不少。
過了一會兒,親衛就回來了。
夜杭也跟着一起過來的,臉上帶着笑容,一走進來先請罪,“我在後院忙着,倒也不知道前頭這些事兒,來遲了,抱歉。
”
這話分明就是對葉風回說的。
主要是,源零雅喜靜,壓根就不會有什麼僕人去打擾他的,夜杭先前在源零雅的院子裡頭,自然也就不知道這前頭的事情。
葉風回這才眉開眼笑,這就給夜杭介紹了,“師父,這位是我的母親,還有我的弟弟。”
夜杭眉梢一挑,臉上依舊帶着笑容,就看向了盧明兒,“葉夫人,好久不見了。”
他笑着就這麼說了一句。
倒讓葉風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轉眸看向盧明兒,就看到盧明兒的表情有了幾分驚訝多了幾分驚喜,還帶了幾分惶恐之意,趕緊站起身來對夜杭福了福身子行禮,“夜先生,好多年沒見了,您竟然……”
盧明兒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明明上次見夜杭的時候,已經是十餘年前了,怎麼那個時候,夜杭就是這副模樣長相,眼下依舊是這副模樣。
仿若歲月根本不能夠在他面上留下任何痕跡似的。
聽着葉風回的下一句介紹,盧明兒有些釋然了。
葉風回說道,“母親大人,這位是千隕的師父,夜杭。只是……你怎麼會認識他的?”
盧明兒心道,難怪,是睿親王殿下的師尊,那想必是高人,能夠容顏常駐,也不難理解了。
盧明兒對葉風回說道,“你幼時身體不怎麼好,那時候你父親找了很多人給你治療,我也擔心得很,後來夜先生主動來了,說你體質其實還可以,慢慢長大了就會好的,給了我一塊玉牌,刻着你名字的,說是讓你隨身戴着,以後會有用的,就是你從小到大脖子上戴着的那塊。
”
葉風回想着,那塊玉牌她已經給千隕了,難怪千隕當初就盯着她的玉牌看,說成婚了之後,就把那牌子送給他來着。
他肯定是一早就認出來了的。
葉風回側目看了千隕一眼,千隕淺淺笑着,一臉意味深長。
夜杭對這事兒倒是毫不避諱,馬上就說了,“那是自然,那時候回丫頭剛和隕兒定下婚約,隕兒母妃驟逝,我自然要替她多看着些未來的兒媳婦的。”
葉風回眉頭已經漸漸舒展開來,對千隕說道,“你這麼多年都沒見我一面,看來師父倒是比你上心多了呢。”
千隕嘴脣淺淺抿着,輕聲一句,“一眼就夠了。”
他認定一個人,就只需要一眼就夠了。
小時候見過她一面的,她那時候還是粉嫩嫩的奶娃娃,見那一次之後,他也就再沒找過女人,知道和她有婚約,他也就這麼等着,哪怕彼時兩人之間並沒有交集,也沒有感情。
但他也就這麼等着她長大。
莫逆森林外圍再遇,驚鴻一瞥,她不認得他,卻像是浴血的鳳凰一般。
那一眼之後,就再也放不下了。
從那之後,她鋒芒畢露,而他就這麼總是在她的身後,明着暗着的護她幫她。
然後,她成了他的妻子,他成了她的夫君,唯她一人。
一切像是早就已經註定好了的,他和她之間,或許原本就可以稱得上是命中註定。
一眼,就夠了。
葉風回聽了這話之後,眼角眉梢已經緩緩地彎了起來,伸手輕輕抓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兩人無名指上都還帶着鐫刻着對方名字的戒指。
之前怎麼樣,都不重要,葉風回其實心裡慶幸的是,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佔據這個身體之前,千隕並沒有和原本的葉風回見過,也沒有發展出什麼感情來。
否則,她現在這麼愛他,恐怕是連自己這身子的醋,都是要吃的。
她想要的就是他從身到心,都是她一個人的。
葉風回的腦袋輕輕擱在千隕的肩膀上,笑着沒有做聲。
要換做以往,盧明兒定然又要說她沒有規矩了。
但是眼下看起來,規矩有什麼重要的?有人願意把回兒放在手心裡寵着疼着,縱容着慣着她的一切沒規矩。
規矩還有什麼重要的呢?
宴席結束之後,葉風回狗腿子似的去和夜杭說,“師父,你把千隕先帶走吧,我得和我母親和弟弟說說話去呢,這麼久沒見了,我母親大戶人家出來的,知書達理,千隕要在旁邊,她肯定又戰戰兢兢端着規矩,什麼都不好說的。”
千隕聽着她小聲和夜杭商量着,在一旁就笑得無奈,“我是什麼豺狼虎豹麼?”
葉風回側目睨他一眼,想着他折騰她時那勇猛的模樣,就噘嘴小聲說了一句,“你敢說你不是什麼豺狼虎豹麼?餓起來……連人都吃。”
千隕想着自己先前和她親熱時,惡趣味地輕輕咬了她幾口,這丫頭,竟然記仇。
夜杭已經過來,直接伸手壓在他的肩膀上,“來來來,你被嫌棄了,跟師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