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隕心中是自豪的,不知道爲何,只看着兒子這般高大英俊的
而且眼神裡有着沉澱下來的沉穩和大氣,並不浮躁。
還有先前光是聽着千隕說了時空震盪的事情,馬上就能迅速理解,還能夠舉一反三的。
千隕就知道,自己的兒子,聰明着呢。
他當然是很自豪的。
封彌燃爲人子女的,一直就以身爲千隕和葉風回的兒子而自豪着。
聽着父親這話中的自豪,封彌燃覺得心裡熱熱的,心跳像是都陡然變快了幾分。
“只不過,如你所說……”
千隕眉頭皺了起來,目光裡透着幾分無奈,“這都十五年過去了,六哥也沒做皇帝麼……”
千隕只覺得,六哥也真是……夠鑽的啊。
十五年居然都不上位。
千隕還指望着,若是時間過去得久了,六哥想必已經登基了,自己既然回來了,做個逍遙快活的閒散王爺,帶着一家子瀟灑自由。
也不失爲一件美事。
沒辦法,一直以來,他們一家似乎都對權勢沒有什麼執念。
無論是他,還是葉風回。
眼下聽着兒子先前說的這些那些的話,似乎,自己的這個長子,對權勢也是沒有什麼執念的。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是。六伯說不打算登基,就打算做一輩子攝政王了,我沒登基,他就監管帝國大小事,我登基了,他就輔佐我。”
封彌燃的這話,讓千隕眉頭皺了起來。
千隕皺眉低聲咕噥道,“我可沒打算讓我兒子做皇帝啊……”
這話說得小聲,但是封彌燃依舊是聽到了。
就有些無奈地說了句,“我也沒打算做皇帝,所以……一直躲在加索不想回去。”
“嗯?”
千隕看向他。
封彌燃抿脣片刻,“我還記得我娘說過的,以後我們一家人是要去環遊世界的,所以,帝國就交給六伯好了。”
千隕淺淺地笑起來,“是啊,的確是這麼說好了的。十五年過去了,大家都過得還好麼?魔族既然已經入世了,想必世道不大太平吧?”
“確是不太平,但是蒼瀾還算太平,和魔族雖是連年征戰,但是戰線也都是拉在加索的。”
封彌燃思索了一下,覺得父親想知道的應該不是這個,所以話題就換了方向,“六伯母后來生了一對雙胞胎,都是兒子。現年才十一歲。你和母親沒了蹤影之後,大家愁雲慘霧了很長一段時間。外祖母的身體不太好,是因爲積鬱成疾的緣故,見天兒的哭,勸都勸不住。身體將養了好幾年才養好了些,小舅舅已經成了加索人類聯軍的統領之一,軍功赫赫。”
“麟兒?是了,麟兒也長成大人了啊。”
千隕想着那個從小就壯實的小舅子,一身武將的血武將的魂,果然成了軍功赫赫的武將啊。
算算麟兒都二十幾歲了呢。
剛想問。
封彌燃已經先一步說道,“只不過,小舅舅二十多了也尚未成家,外祖母急得很,總之,都急得很。只是小舅舅也是因爲我娘沒在,所以在這事兒上,也就一拖再拖的。”
“我記得雷揚家的閨女,和麟兒的感情是很好的。”
那些記憶,離千隕並不遠,沒有十五年,就只是幾個月前的事情罷了。
但是,卻拖了他們那麼久。
“不過,你和母后如果都回來了,想必小舅舅也能夠成家了。”
封彌燃的聲音裡有着輕鬆的釋然。
葉風麟的情況是這樣。
其他的情況,然而也就都簡短說了。
源零雅和索索得了個兒子,在千隕和葉風回離開後的第七年。
眼下才八歲。
葉風回和千隕離開的時候,銀月就已經有孕在身的。
那時候,葉風回和千隕下落不明的消息傳了回來。
銀月很是傷心,以至於胎相都不太穩,在牀上躺了一個月靜養,纔算把胎坐穩了。
得了個女兒。
總之,其實家裡的情況,馬虎能算是一切都好。
但封彌燃沒有說的是,大家似乎都沒了以前的活力,就像是,所有的熱情和熱血,都隨着葉風回和千隕的消失不見,而漸漸冷卻了。
千隕聽了這些之後,其實不太知道應該怎麼說話。
因爲,真要說起來,這一切的冷卻,自己都有責任。
但是此刻,他的確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
“的確是,辛苦你們了。”
千隕聽了這些之後,聲音低低的,說了一句。
“原本,這些都應該有我來承擔的。”
也不是自責,只是有時候想到在自己沒在的時候,大家經歷了這麼多,自己卻無法參與,更何況,他是君主是帝王,原本這些事情,是應該有他來操勞的,想到這裡,便有了幾分感慨。
“畢竟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雖說頭幾年,大家的確都覺得很不習慣,但是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
封彌燃說是習慣,其實也清楚,更多的說起來,是麻木。
麻木。來自於絕望。
絕望於千隕和葉風回能生還回來的機率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變小,小島最後,大家也覺得看不到希望了。
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懂得識時務,既然知道帝國的保護神似乎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自然需要他們自己來保衛帝國,保護家園。
漸漸的,也就知道應該做什麼,要努力做什麼。
封彌燃這話雖是這麼說,心裡倒也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只不過,面對的是自己自幼就崇拜的父親,哪怕眼下因爲時間過去太久,父子之間的氣氛多了幾分尷尬,少了幾分親厚。
但是無疑,無論怎麼樣,封彌燃都想要在言語上,讓父親能夠更加釋懷。
千隕當然能夠聽得出來,兒子這隱晦想表達的寬慰。
但是自己好歹是個父親,雖然於他而言才一年沒見就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但千隕腦中總還會多少覺得,燃兒只是個孩子,依舊是那個他抱着的時候會將腦袋擱在他肩頭的粉嫩可愛的瓷娃娃。
所以,總覺得讓自己的兒子來寬慰自己,感覺很是奇怪。
於是輕輕搖了搖頭,“你不用寬慰我了,總之,既然我回來了,自然也就沒打算無所事事,留在這裡只是暫時的,只等靈力恢復了,我便和你一同回去。你還是個孩子,我不想要我的兒子,年紀輕輕就承擔這麼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