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那你項墜裡頭的靈魂之力呢?去哪兒了?”
司屠這話一出,楊靈珊眸子裡頭的恐懼幾乎是無限蔓延開來。
他……究竟是誰?
他怎麼可能知道靈魂之力的事情?
這是她家族裡最大的秘密!他怎麼可能知道?!
“你是誰?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楊靈珊眼神中有慌亂恐懼的神色漸漸蔓延,掩飾不住。
而司屠對於她這樣裝癡賣傻的行徑沒有任何容忍的餘地,一手就捏住了楊靈珊的下巴,“聽不懂?你項墜裡頭的靈魂之力,應該是你家族給你的保命符吧?那些靈魂之力,對付三兩個元境初階的修士都沒有任何問題,你確定還要再裝不知道麼?”
楊靈珊緊緊咬着嘴脣,臉色已經蒼白如紙,目光閃動着,先前還對這個男人芳心暗動,但是眼下,卻是深深地忌憚了起來。
“你做了什麼,心裡是什麼陰謀什麼詭計,我並不感興趣,我只是要知道,丫頭去了哪裡,往哪邊去了!”
他手指已經用了幾分力度,像是要把楊靈珊的下巴都捏碎似的。
她幾乎都能感覺到自己下巴骨頭碎裂的聲音了,劇痛讓她難以忍受,終於艱難從口中吐出了斷斷續續的話語來,“森林深處……沼澤地那邊……她往那個方向跑過去了。”
司屠這才鬆開了手。
楊靈珊定定看着他,“那又怎麼樣?被元境的人追殺,她一個八階的武師罷了,很可能已經死了。”
她話音剛落,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來,因爲一陣巨大的威壓,像是泰山壓頂一般,直接就這麼壓了下來,直接就這麼鋪展開來。
如此強大的威壓,如此駭人的氣場!竟然就這麼從眼前這男人的身上迅速蔓延開來!
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不是九階的武師麼?……
不,不……這種氣場絕對不是九階的武師能夠有的。
絕對不是!
男人的聲音就藏在這氣場裡頭,魔音灌耳一般地傳到楊靈珊的耳中,“那你最好祈禱她還活着,她若是死了,我會首當其衝先殺了殺她的人,然後,端了你益城楊家,不留活口。”
簡直狂妄!
楊靈珊咬緊了嘴脣,剛想反駁一句,卻是看到了他腰間納物袋後頭的一個符號,一個新月,被一個圓圈圈住。
這樣一個簡單的符號,卻是一瞬間讓楊靈珊心中大駭。
圓圈代表太陽,代表白天。
新月代表月亮,代表黑夜。
天夜盟!
他是天夜盟的人!
她家雖然是世家,但是因爲家裡靈魂之力的秘密,她家對宗門都得心有忌憚,又何況是天夜盟!
她半口反駁都不敢有了,終於意識到自己惹到了什麼樣的人,渾身顫抖。
司屠已經將氣場完全鋪開來了,他全力的氣場,幾乎可以籠罩非常大範圍的地方,包括煙鹿山!
他早已經在她身上印刻了鬥氣,在她剛開始修煉的時候,他就將自己的氣韻印刻給她了。
所以只要這氣場籠罩之中有任何她的鬥氣波動他都能感受得到。
可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她的鬥氣波動跡象。
司屠一刻都沒打算久留,擡手就在楊靈珊肩頭印下一掌。
並不疼,但是那一絲冷從肩頭竄入的時候,楊靈珊牙關忍不住微微打顫了一下。
他……居然鬥氣印刻!
那麼……她楊靈珊就別想跑了,如果葉風回死了,她楊靈珊肯定是要陪葬的。
楊靈珊捂着肩頭,擡眸看着他剛想說句什麼,男人的身形已經如鬼魅般直接從山洞中閃了出去,消失不見。
“靈珊,你怎麼樣?還好吧?”朱心宜很顯然,根本沒想明白這其中的細枝末節是個怎麼回事,說老實話,先前他們兩人的對話,朱心宜也沒怎麼聽懂,她是怕極了那男人,所以看着他先前那麼一掌落在楊靈珊肩上,下意識就這麼關切了一句。
楊靈珊眉頭一皺,表情很冷,哪裡還有半分以往怯生生的模樣,“沒事,死不了。”
死不了,只是,也別想逃。
……
其實也不怪司屠沒能感覺得到葉風回的鬥氣波動。
實在是,她已經力竭了,從崖壁上攀上來,攀到這天塹般的山縫裡頭坐着的時候,她像是死狗一樣躺在那兒,伸着舌頭直喘粗氣兒。
哪裡還有半分鬥氣?自己納物袋裡頭補氣丹的庫存也算是耗盡了。
心裡頭那個滴血啊……這次出來簡直虧大發了!
“唉……生疏了生疏了,以前攀巖還挺利索的呢……”
葉風回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這才朝着山縫裡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別說,還挺深的,真難想象這煙鹿山山壁上被這麼橫切一般的這麼深一道口子,怎的就沒有塌方沒有山體滑坡下來呢?
黑暗中。
有什麼東西微微動了動。
誰?究竟是誰一直在說話?
這個清亮的女聲究竟是誰?
只是卻已經再沒了聲音。
葉風回躺在那裡,渾身力竭的虛脫,以至於眼下危機解除之後,她沒一會兒就迅速睡了過去。
……
另一頭。
厲羣已經收到了三弟厲原的連音,得知那個最有趣的姑娘竟是已經跳崖自盡了。
倒是個烈性子。
厲羣肩上扛着龍雨沁纖細柔軟的身體,像是搭着條毛巾在肩上一樣輕鬆。
龍雨沁的袍子已經破損了很多,顯然經歷了一場惡戰,她口中的鮮血還在不住的滴滴答答往外落,眸子閉着已經失去神志,情況已經很是不好了。
厲羣就這麼輕鬆地扛着龍雨沁朝着雨林裡頭沼澤地的方向趕路,打算去先和三弟會合。
不知爲何,聯繫不上二弟厲志,不過他也不擔心,無非就是個巫醫小姑娘罷了,能對厲志有什麼威脅?
厲羣口中哼着不成曲的調子朝着沼澤地方向過去。
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已經悄悄盯上了他,跟着他一起朝着沼澤地過去了。
空氣中的腐臭味道越來越濃重了,而地上的泥也越來越軟,踩一腳下去都能灌一鞋子的稀泥。
厲羣有些煩躁,皺了眉頭,“倒是夠能跑的……”
又這麼走了一陣,可算是走出了沼澤地,看着已經在眼前的煙鹿山山腳,厲羣眉梢揚了揚,已經看到不急不緩從山上下來的三弟了。
“小原,你這竹籃打水一場空的,那丫頭倒是個性子烈的啊……”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三弟的目光驚恐地看向了他的身後,厲羣還來不及反應,身後一道冷冷的聲音就飄進了耳朵裡。
“找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