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原本鬆了的一口氣,又吊了起來。
也是她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就是這樣,話不多,但是說出來的話,基本不是玩笑話。
尤其是這樣凜冽的語氣時,就更加不是玩笑了。
所以,老九在那頭登時莫名都多了幾分緊張。
“放心,雖然我真的很好奇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但是我不會對他動手的。”
老九承諾了一句。
葉風回嗯了聲,聽上去多了幾分淡定,“我讓你不要對他動手,絕對是爲了你的人着想,畢竟,我曾經也是個鷹眼。”
“我知道。”
老九想,自己的人已經見識過阿回身邊那個男人的實力了。
“稍等吧。”
說完這句,葉風回取出了耳機來,重新塞回了鷹眼的耳朵裡。
淡淡笑了一笑,“行了,你們收工吧。手記得去接一接,我卸關節的手法比較獨特,不趕快接上的話,容易壞死,到時候可就要做手術了。”
幾個鷹眼聽着老大這話,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懵懵地點了點頭。
她已經利落的回身疾步,朝着電梯過去了。
沒一會兒就抵達了房門前。
葉風回沒有什麼慌張的,拿房卡開了門就進去。
走進玄關,甚至沒有朝房裡多看一眼,一邊回身關門,一邊淡聲說道,“最好別翻亂我房裡的東西,我討厭人翻我的東西。”
她此刻的模樣看上去,渾身都是破綻。
但是老九很清楚,她渾身的破綻都是假象。
“知道。你在總部的戰利品房間到現在都還沒人敢進去。就是怕翻亂你的東西你會生氣。”
從教官死了那次之後,沒有人願意嘗試阿回的怒火。
落地窗邊擺着兩張舒適的單人沙發,沙發面對面擺着,中間的小茶几上,是葉風回一早就放在那裡的筆記本電腦。
老九坐在一張沙發裡,雙腿悠然的交疊着,姿態看上去很優雅,一身白襯衣黑西褲,修長挺拔的身段哪怕在這樣一套裝束裡,也一覽無遺。
多年訓練的結果,他們鷹眼的身段看上去都很挺拔矯健。
只是,這樣一身裝束,真是看不出來會是鷹眼這種組織裡的殺手。
而且老九有着一張清秀的臉,眉清目秀的年輕男人,面上是一如既往面無表情的嚴謹,這樣的表情,和他這張清秀的臉,很不搭襯。
房裡,一切東西都保持着原樣,看上去像是動都沒動過似的。
但是就她對老九的瞭解而言,這個嚴謹的傢伙。
想必房裡已經翻了一個遍,並且還都放歸原樣了。
對付嚴謹的傢伙,就是這麼讓人煩躁。
明明知道他什麼都做了,你還偏生沒有任何辦法,因爲難找出端倪來。
她什麼都沒說,只走到了老九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
“看上去越來越沒個樣子了,C國的日子很好過吧?活脫脫活成了個貴公子。”
“最近在做個臥底任務,這是我扮演的身份對外的形象。”
老九垂眸看了一眼自己這一身裝束,眉梢輕挑,說得淡然。
“真閒啊。臥底任務也開始接了……”
她看他一眼。
畢竟他們排前十的,從來不接臥底這種冗長的任務,半天沒個完,浪費時間。
“就是太閒了,才被安排指揮這次任務,苦不堪言。”
老九輕輕聳肩,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眼神倒是多了幾分無奈。
“指揮來對付我?做得不怎麼樣嘛。任務原則都背棄了。”
葉風回依舊輕挑着眉梢,伸手將筆記本電腦轉過來朝向自己,看了一眼檢索系統上頭根據她設置的關鍵詞篩選出來的信息。
“我很爲難啊。”
老九的聲音裡都不難聽出他很爲難。
“又不能背棄任務,又不想得罪你。”
說着,他輕輕打了個響指。
然後,手指就指向葉風回,葉風回看着他的手指,就看到他指尖一撇,朝着窗外指了過去。
葉風回循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旁邊那幢客房樓上……
她看到了一點反光。
喔,是狙擊槍瞄準鏡在朝陽下的反光。
看來還是安排了狙擊手的啊。
她眸子一眯,老九的目光跟不上她的動作之快。
感覺似乎只一秒而已。
一把雕着龍紋的狙擊槍已經出現在她手上。
只聽得一聲電子充能的聲音。
龍騎士的槍口已經朝向了狙擊手的方向。
老九一愣,趕緊做了個手勢,埋伏着的狙擊手迅速消失了。
葉風回依舊將龍騎士握在手中。
“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九眉頭微微擰了一下,“龍騎士……上頭一直沒找到它,把你從項銘那裡救出來的時候,幾乎是洗劫了那個據地,我們的人將那個據地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龍騎士。”
葉風回眸子微垂,一翻手。
龍騎士就在手中消失不見。
是直接消失的。
這樣的一幕,讓老九更加震驚了,先前就夠震驚了,因爲都不知道她是從什麼地方摸出這把槍來的。
眼下,又這麼憑空消失了!
“我想,你會接到這麼爲難的任務,大概就是因爲我手中有這個吧。”
葉風回聲音淡淡的。
“還給組織不就好了?”
“原本我會這麼想的。”葉風回擡眸看了老九一眼,“但是我不甘心,爲了這玩意兒,我連命都丟一次,事情說起來太複雜了,你不會明白我經歷了什麼。組織就爲了要這個,我都已經成那樣了,還吊着我的命,我一走,馬上派人來追擊我……”
她輕輕抿了抿脣,擡眸看着老九,“老九,把它交出去,我不甘心。”
“唉。”
老九輕輕嘆了口氣。
雖然他也不懂,阿回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此刻……
老九很聰明,沒再提這個話題。
“不說這個,我也得對上面過得去,總得意思意思,人,我還是會繼續派的,你下手輕一點就好,畢竟,我培養這些人,也不容易。”
老九說了句。
她輕輕點了點頭,擡眸看向老九的時候,她眼神裡終於沒有那麼淡漠了。
“我們這一批裡,活着的,不多了。你們……好自爲之吧。總之,我也不會在這裡太久,所以,你也不會爲難太久的。”
這話,老九怎麼聽怎麼覺得傷感。
片刻沒說話,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那個男人,是你相好?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吊了三個月的命,怎麼一睜眼就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