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羅聞言垂眸看着前方跪着的這些人,沒有說話,只擡手一揮。
就只見從殿中央地面上刻着的那些結界符咒裡,一團團微光冒了出來。
隨着一團團微光冒出,原本還閃着深藍色光芒的結界,已經變得黯淡,直到所有的光團全部冒出之後。
殿中央地板的那些結界符咒,都已經變得完全黯淡,沒有任何光了,只剩下那些符咒像是陰刻在地板上的石雕一樣。
摩羅眉頭緊緊皺着,看着懸浮在陣法上方的那光團,他漆黑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的確……精純度已經很不錯了。”
“大人明鑑。”
跪着的人說了這麼一句之後,稍許鬆了口氣,“我們會繼續努力的,大人請放心。”
摩羅輕輕點了點頭,“這也不是你們的錯,靈族的結界的確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他伸手捏了一下這團魂光,就看向了眼前的人,“行了,既然這些不能用,那就繼續再想辦法弄出能用的,這些拿去給下面人做獎勵吧。”
“遵命,大人!多謝大人。”
爲首的人趕緊說了一句。
摩羅輕輕頜首,眸子裡的漆黑已經漸漸褪去了,“別把這些靈族都搞死了,你們差不多一點,還有,讓外頭的崽子們努力點,如果解決這個結界真的需要耗費那麼多靈族的命的話,就多抓一點回來,以備不時之需。”
底下幾人趕緊應了,這才戰戰兢兢匆匆退了出去。
摩羅站起身來,在殿中央刻着符咒的地板上坐了下來。伸手摸着這些符咒的紋路,他眉目微凝,脣角扯起幾分邪佞的笑容來。
“哼,迦羅那傢伙或許真把我當做傻子了,當我不知道他單獨帶着妖刀是去做什麼的。聖物之眼,聖物之靈,那些力量他分給了妖刀,而我連根毛都沒有?”
摩羅手指細細摩挲着地面上的符咒紋路,冷笑道,“既然你不給,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摩羅似乎喜歡這樣自言自語,沒有辦法,他太高傲,瞧不起人類,瞧不起靈族。
而身邊又沒有同族,於是也就只能自己和自己說說話了。
“雖然不如魔神的神力好用,但好歹也是神力……嘖,靈族的神,想必也不賴吧?起碼,靈界可比我們魔界好多了……可見靈族大神還是很不弱的。”
摩羅輕輕嘆了一口,笑了起來,手指輕輕在地面上敲打着,“誰能想到來一次人世,能有這麼大的收穫呢?露娜啊露娜,你就做着你的美夢等着我族入侵之後你能當個內廷長老吧,我和你的追求不同,我要的……就是力量。等我擁有足夠的力量了,內廷?我們的內廷也就只是個笑話罷了。”
摩羅伸手就拿出了一個黑色的連音符來,捏碎了。
對着那頭說了一句,“親愛的露娜,最近還好麼?”
片刻都沒有得到迴應,摩羅冷冷笑了一聲,“怎麼?好歹是同族,忙得連話都沒法和我說了麼?”
“摩羅,有什麼事?還有,我和你一樣是有名號的,你最好放尊重一點。”
妖刀的聲音從那頭淡淡的傳來,透着一種從容和沉穩,更多的是冷漠。
“還有,沒有什麼事情,不要和我聯繫,我很忙。”
“是嗎?有多忙?”
摩羅問了一句,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心甘情願給那個人類當走狗了啊。”
“哼,聯繫我就是爲了嘲笑我?”
妖刀冷笑一聲,而後就說道,“你口中的那個人類,是我族的救世主,而且現在就在我旁邊,我個人建議你,放尊重一點。另外……想當走狗起碼還得有人願意收你,你連這個資格都沒有,又有什麼資本來嘲笑我?”
“你!”
這話很顯然激了摩羅,他不怕什麼冷語,但是他的驕傲和自負,聽不了這種話,很容易就被激了。
“你真該好好磨練一下自己的心性。”
妖刀說了一句,就冷冷繼續道,“沒什麼事情少來煩我,你在靈族慢慢玩吧,以後不用特意過來請假了,呵呵,也真可笑,你不是瞧不上這個我效忠的人類麼?但還是準時來請假……或許,你心裡並沒有那麼多的膽量啊。迦羅大人說了,靈界你愛玩就玩吧,靈族與他無關,也與我們無關,只是,靈界你最好保存得好好的,若是靈界毀了,等界門開了,內廷抵達,你就等着被綁上魂刑柱吧!”
說完這句,還不等摩羅有任何迴應,妖刀已經直接燒掉了手中的連音符。
眉頭緊緊皺着,她盤腿坐着,看上去比一年前在路長風身邊的時候,更加穩重沉着了。
目光裡沉澱的都是冷靜的睿智,像是天塌於眼前也能面不改色。
一頭長髮沒有再束在腦後,而是披散在背後,漆黑的頭髮如同緞子一般,配上大紅色的衣衫,倒是格外透出一種妖異,再配上她原本就妖豔的臉,更顯得她美得妖異。
“不得不說,摩羅的心性的確是比你差太多了。”
迦羅坐在一旁,姿態悠然,他的額頭上是黑色的圖騰蔓延着,像是什麼獨特的符咒一般,而他的眸子,是深沉的漆黑,看不到任何光。
那黑色的圖騰配着他黑色的眸子,竟是顯得比妖刀更加妖異。
迦羅淡淡笑了笑,“我好像一直都沒有說過,的確,你穿紅色的衣服,比以前一身黑衣的樣子,好看多了。”
“不知道在哪兒聽過,似乎有人告訴過我……我更適合紅色。好了主上,你什麼時候開始開玩笑了?”妖刀擡眸淡淡看他一眼,問了一句。
與此同時,黑色的圖騰在她的額頭上迅速蔓延開來,整個眸子裡渲染上深沉的漆黑,“我們還是繼續吧,比起閒聊,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迦羅輕輕頜首點了點頭,擡手一揮,袖袍獵獵作響,一個巨大的結界光罩,就將他們所在的這片範圍給籠罩了。
迦羅身上亮出光芒來。
妖刀伸手,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幾乎能夠看到,她渾身的經絡似乎都有什麼黑色的東西在遊動一般,像是有什麼蟲子在她的經絡裡穿行巡梭,感覺極其詭異。
而她眉頭緊皺,仿若忍着極大的痛苦,卻又彷彿早就已經習慣了,因爲除了眉頭緊皺之外,她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情緒來,只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