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葉風回的首肯,千隕點點頭,脣角也是無所畏懼的微笑,側目看向了張揚,說道,“張揚,調兵吧,讓咱們海軍動一動,花這麼多錢養他們,也該他們爲帝國效力了。”
說着,千隕就甩手一個兵符朝着張揚拋了過去,張揚手忙腳亂地雙手接了,眸子睜得大大的,雖說他是武將,不是什麼保守的主和派,但是畢竟在這個位置,就不得不爲大局考慮了。
不管怎麼樣都覺得貿然動兵不是穩妥的選擇,但是陛下的命令纔是最高指示,更何況,要說武將,陛下是比他更厲害的武將。
要說大局說穩妥,這是陛下的帝國,陛下更有話語權,更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而手中這兵符,張揚依舊是覺得,好沉重啊。
這就是海軍的獨立兵符了,兵符是一頭海龍的形狀,黑色,底部自然刻的也是國訓。
“老臣馬上就知會下去,北洋那邊……”
張揚恭謹跪着,手中捧着兵符。
“朕會聯絡北洋那邊的,回頭能和北洋聯繫的連音符也會交到文德手上,他是海軍頭子,這次就讓他領兵吧。”
千隕語畢。
張揚就馬上手握成拳,在胸口輕輕捶了捶,“老臣領命。”
千隕似是想到了什麼,眉梢一挑,又提了一句,“是了,讓簡陽跟着去。”
“簡陽?”
張揚想到了那個年輕的海軍將領,就是這一次吃了敗撤退回來的。
雖說這一次的失敗,陛下和軍部都沒有下達任何懲罰的指令來,但是這種失敗的痛苦,這種戰友爲他們斷後,抱着犧牲的精神,保得他們平安。
這種痛苦一直煎熬着簡陽,煎熬着那一批海軍。
所以這幾日他們練兵,像是自我懲罰一般,誰也未曾怠慢,誰也沒叫過一聲苦,將船全部修繕了,將海軍鎮的軍營全部都整理了,就連馬都刷好了。
像是他們自己給自己的懲罰,像是這樣,就能讓他們心中的煎熬,好受一些。
簡陽甚至還親自去了王城外夜冥軍的軍營,向夜冥軍們請罪。
他是個鐵血的武將,戰死在所不惜,所以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好受一些。
這些,千隕多少知道一些,於是此時就提了簡陽的名字。
“嗯,這一次吃了敗,他們心裡也都是難受的,更何況夜冥軍的將軍爲了讓他們平安撤退,至今下落不明,光是這些,都夠燒他的心了。所以這一次出兵支援北洋,讓他也跟着去吧,他現在這樣的心態,會帶來讓人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哀兵必勝。
“好,那就讓簡陽也跟着去了。”
張揚點了點頭。
“至於其他的事宜,加索那邊的局勢和情況,咱們手沒有那麼長沒有那麼遠,也是顧不上的,先顧好咱們自己吧,別的不說,蒼瀾和北洋一定得好好保住了。”
千隕說得堅定,在場所有人都齊聲應了一句,“是!”
“散了吧。”
千隕說了一句,大臣們就都紛紛退下了,斯隕南笙夫婦,還有淵採,自然都是留下了的。
“小七,這次的事情你有把握麼?”
斯隕多少有些憂心忡忡,問了一句,“畢竟,海軍全部調空,而且還是派去那麼遠的北洋,是大事啊。”
“哪有什麼十成十把握的事情?”
千隕看向斯隕,反問了一句,表情裡倒是看不出什麼緊張來。
“更何況,這次迦羅想搞的事情,本來就是個找不到正確答案來應對的情況。不是麼?”
千隕這話,讓斯隕無法作答,因爲的確是事實。
如若是經歷過的事情,還能夠找經驗,但是這次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於是任何事情,都沒有一個完完全全的準確答案,那麼……就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正確的做法。
只能見招拆招了。
“賭嘛。橫豎真的迦羅要有什麼舉動,那也咱們也就不死不休魚死網破好了,否則,世界若是真的被他攪得不成樣子了……”
千隕依舊微笑着,讓人看着會莫名覺得特別安心。
他繼續說道,“那麼我們怎麼和孩子們交待呢?父輩們留給我們的,是一個雖然算不上完美,但還算安定的世界。我們哪怕做不到將這世界完善到最理想的天下大同,起碼也不能交一個千瘡百孔的世界,人類被欺凌壓迫的世界,讓孩子們承受吧?這是我們作爲長輩,作爲父母,最基本,最起碼的責任。”
斯隕知道,小七素來不是什麼會說漂亮話的人。
這麼一番話,絕對是他出自內心發自肺腑的。
那麼的……有說服力。
“是啊,我們已經不是以前的愣頭青少年郎了,我們是父母了。小七,你說得對,我們有責任爲孩子們維持一個安寧的世界。”
斯隕笑了起來,雙手搭上千隕的肩膀用力按了按,“小七果然是成熟了啊,說話的道理都這麼讓人……無法反駁了。”
千隕笑着側了側頭,朝着葉風回的方向,“我有個賢內助啊,總是能讓我學到不少東西的,六哥不也一樣麼?”
千隕下巴就朝着南笙擡了擡。
“我都幫不上什麼忙呢,哪裡就賢了?和阿回比差遠了。”
南笙很謙虛。
“那有什麼不同的?也是有你們這樣在背後支持着,我和六哥纔敢無所畏懼在前頭闖。”
千隕說了這句之後。
葉風回就側目看着他,心中暗想着,這男人肯定是因爲昨晚……然後現在這麼精神抖擻,這麼心情大好,就連這樣的局勢,他都能夠這樣樂觀穩重又鎮定的對待了吧?
葉風回在一旁已經提了一句,“是了,盟主令也發下去了,各大宗門的反應也差不多上來了,這一次既然要打天羅殿,讓師父去吧,這個頭陣正好讓天夜盟主帶頭,開了個好頭,以後各大宗門自然也就習慣了。”
千隕聽了葉風回這話,也覺得有道理,他點點頭,“那你去和師父提,他心疼你,你說什麼是什麼的,而且,他老對我有意見呢,我說的話,他怕是要矯情好一陣的。”
意見可大着呢,就兩年前那事兒,就葉風回剛回來的時候生千隕的氣的時候,夜杭一直都是站在葉風回的戰線上的,她的話,的確是管用多了。
葉風回伸手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只一個拍胸脯的動作,葉風回陡然察覺到那龍椅上的男人,目光都深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