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兒,你過了這幾天,要去做什麼?”
葉風回聽了這話,微微怔了一下。
原本覺得自己說得並不算太明顯的,但這男人顯然也已經察覺到了。
葉風回側目看他一眼,“沒去幹什麼啊,我剛回來,能做什麼。”
她腦中微微思索了一下,就說道,“打算閉關一下的,修爲卡在瓶頸,不是什麼好事,畢竟現在情況不同,還是得多努力才行呢。”
葉風回幾乎是隨口給了個理由,自己聽着都覺得有些單薄,畢竟,她纔剛回來,那麼多的人際關係,都是自己人,都是親人,哪裡會挑着這時候搞什麼閉關?
但是,千隕卻是沒有懷疑,他信了。
是啊,彷彿只要她說的,他就信,沒有片刻懷疑,沒有半分困惑,毫無保留地相信。
並且大抵也是因爲葉風回已經兩年沒在身邊了,事實上,大家都不知道,這兩年裡,葉風回經歷的那些,會讓她的性子變成什麼樣子。
或許真的會變成對修煉很是在意很是上心也說不定,更何況千隕先前聽了葉風回說的那些關於迦羅想復興魔族的事情,千隕也就更加能夠理解,葉風回爲什麼會對修煉很是在意。
他就這麼在心裡,爲她找了理由,沒有半點懷疑。
“那……你到時候好好閉關,孩子我會顧好的。不用擔心。”
千隕說了一句,沒有半分懷疑。
這讓葉風回……心裡莫名就有些愧疚,愧疚於對他說謊。
她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心道,說謊也是好的,總比……他到時候要是看到了,又會自責會難過。
這天晚上,兩人倒是早早就休息了。
葉風回都沒去浴池泡澡,大抵也是乏了,喝了牛乳就早早休息了。
那男人倒是聽話,乖乖在外間的軟榻上休息。
似乎真的是因爲回到家了,格外安心,又或者是因爲,知道有他在外頭,以至於葉風回睡得很是沉沉。
所以,她並不知道,她睡着了之後,外間軟榻上她所認爲的那個‘聽話的男人’直接就進來上牀,將她摟了。
睡了半夜,清晨天剛亮的時候,他就迅速起身,去外間軟榻上躺了。
葉風回醒來的時候,就只覺得渾身舒暢,像是終於活過來了似的,臉上都帶着幾分笑意,果然還是在自己家,自己的牀,睡得比較舒適啊。
她用力抻了個懶腰,就發現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牀上……總有那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那種很淺的檀香,淬上很淺的青竹味道。
非常清新。
盤踞在每一寸呼吸裡,像是某種她揮之不去的錯覺。
以至於葉風回驀地坐起身來,身上還穿着一身牙白色的中衣和長裡褲,一頭長髮披散在身後,垂及腰際,微微蓬亂,卻襯得她不施粉黛的臉格外乾淨秀麗,頭髮則是多了幾分凌亂美。
光着腳就從牀上下來,走路都沒有什麼聲音,直接走去了外間。
目光就看到了軟榻上躺着的男人。
葉風回一下子有些挪不開目光,定定看着,忍不住心裡說道,真是,這男人還真是,醒着也好看,睡着也好看,站着也好看,坐着也好看,躺着也好看。
分明就只是那麼躺着而已,卻好看得好似一卷畫似的。
他平躺着,一隻手枕在腦後,也是一身白色的中衣和長裡褲,他穿着莫名就有了幾分仙靈的感覺,一條腿膝蓋屈着。
深沉幽邃的眸子此刻閉着,長睫毛覆下來,高直的鼻樑,淡色的薄脣。
過了一夜,他下巴上已經有淺淺的胡茬冒出來,感覺,倒是多了幾分成熟的俊氣。
葉風回眼睛定定看着,然後就輕手輕腳摸了上去,湊到了軟榻邊。
鼻子像是小狗似的,鼻翼微微動着,輕輕嗅着。
千隕眸子微微掀開一道縫,神態和眼神看上去,都多了幾分慵懶的意味。
目光最先捕捉到的,就是這女人,小狗一般在他周圍嗅着嗅着。
他脣角挑了一下,眼睛復又閉上,沒枕在腦後的那隻手,已經直接伸上來,勾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攬進了懷裡。
聲音帶了幾分初醒的沙啞,“偷偷摸摸地嗅什麼呢?回兒,一大清早的……”
葉風回一怔,渾身也一滯,在他懷裡就蜷了一下,聲音聽上去甕甕的,說道,“沒什麼,就覺得……”
她停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什麼。”
葉風回被他按在胸膛,其實倒也不是一定要掙扎的,只是正好,她的臉似乎硌在了什麼東西上,就在他胸口上,有個什麼東西,硌着她的臉,有些疼疼的。
所以葉風回才微微掙了一下,“唔,有個東西,硌着我的臉了……”
她想要伸手去摸摸是什麼,以爲是釦子,卻不是。
這中衣穿來睡覺的,就是爲了個舒適,都是繫帶的,哪裡有什麼釦子呢?
千隕擡手輕輕摸了摸胸口的那個硬硬的東西,眸子已經睜開來,眼神裡依舊帶着幾分慵懶。
一隻手也依舊枕在腦後,卻是從脖子上扯出一根繩來,“是了,這個東西,硌了我足足兩年了,也該還給你了。”
葉風回不明所以,循着他的手指看過去。
就看到他將脖子上掛着的繩越拉越出來。
那繩上掛着一個東西,葉風回看清楚之後,目光滯澀住了。
那是一枚戒指。
雖是儲物戒指,對於他們而言,卻是有着更深的意義。
是他們的結婚戒指,此刻,千隕的手指就捏着這枚戒指,和他手上那枚戒指正好映襯着。
正好,是一對。
葉風回沒說話,只看着他手中捏着的戒指。
千隕已經抽出枕在腦後的手,一手捏着戒指,一手握了她的手,將這戒指不疾不徐,近乎帶着幾分虔誠的,套進她的指間。
看着終於物歸原主了,千隕長長鬆了一口氣。
脣角淺勾出笑容的弧度來,眉眼微彎,淡聲說道,“在加索兩年,倒是長了個子,也長了些肉,不像兩年前的時候,瘦得讓人心疼,戒指都套不住。”
葉風回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結婚戒指,什麼都沒有多說,只輕輕抿着脣,腦袋倒是索性就這麼貼在他胸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