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帝國和鄰國的交往素來就不多，但是以前和胥南國是友盟，關係也還算不錯。
偶有胥南國的使團前往王城，也是禮部接待的。
所以尹文石作爲禮臣，還算是知事的，在這幾個使團前來之前，尹文石就查了不少典籍，瞭解了不少關於大元國江夏國和晉樑國當地的事情。
晉樑國倒是不難了解，和胥南的地理位置近着呢，風俗什麼的也都差不了多少，很多事情倒是不難了解。
但是大元國和江夏國，尹文石費了不少功夫瞭解。
也就多了很多瞭解。
大元國和江夏國都是有國教的，國家有專門的職能機構來宣傳教義，還是從財政直接撥款支持的，人民中的信徒還不少！
大元國還好些，皇權比較大。而在江夏國，皇室的權力根本不足國教的力量大，很多事情更是國師說了算的。
江夏國的國教，會派教士出去，在百姓們的女兒中，尋找聖女的候選人。
條件極其苛刻，想要成爲聖女的候選人，得滿足二十多種條件。
比如，年齡不能超過九歲，身上不能有任何傷疤，五官要精緻漂亮，眼睛要如同小鹿一般澄澈，牙齒要整齊，要冷靜鎮定遇事不能驚慌，聲音要如同黃鶯般婉轉。
要膚如凝脂，這膚如凝脂不是說看上去膚如凝脂就行，那都是有硬性要求的，脫光之後，滴一滴水在胸口，這滴水從胸口沿着皮膚一路滑落，要滑落到下-身，中途不停不散。背後則是從肩頸正中滴一滴水，一路滑落，得一直滑落到臀縫，中途不停不散。
各種嚴苛的要求都達標了，才能被甄選成爲聖女的候選人，教士會帶回去撫養，教導各種規矩以及才藝，然後多名聖女候選人要一起考覈，考覈成績最好的那個，才能成爲聖女。
生育了聖女的家庭，會得到無上的榮光，家裡能立牌坊，而且以後家中男丁想要走仕途，也會得到很多的優惠政策。
就這麼邪門。
但這聖女殿下，可不是什麼要終生吃齋茹素之類的，江夏國聖女的宿命，基本都是用來聯姻和親。
一般都是嫁給大元國的皇室，皇帝，或者皇親貴族。
江夏國依附大元國已久，這種風俗，早已經一代一代地傳了下來，成了習慣。
也是因爲這樣，聖女幾乎成了維繫大元國和江夏國關係的重要紐帶之一，身份自然是更加貴氣。
江夏國的聖女殿下，可不簡單，九歲之前就被選爲候選人，接受各種教導，學各種才藝和規矩，而且是帶有競爭性的，以至於最後脫穎而出的，那都是最拔尖兒的。
別說什麼官員貴族家的大家閨秀千金小姐了，哪怕是皇室的帝姬公主，在這方面，都是不如聖女的。
“這也就成了江夏國的傳統了，聖女殿下本來就是用作和親的，現在大元國皇帝的第一寵妃就是江夏國的上一任聖女殿下，而大元國皇帝的母親，當今大元太后，也是聖女出身。而這一任聖女殿下……”
尹文石說到這裡，表情不由得尷尬了幾分，側目看向了千隕，意思不言而喻。
“合着，這一次江夏國的使團過來，打的是這麼個算盤。聽着大元和江夏這麼個局勢，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他們是兩個國家還是一個國家了。”
千隕的聲音低沉，語氣裡倒是沒什麼太多的情緒，淡然得很，時而垂眸摸摸兒子的臉。
“畢竟……他們是異國，也不懂帝國的情勢。”
尹文石說了一句，禮臣嘛，說話多半圓滑規矩得很。
在異國的人眼中看着，皇帝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女人的男人呢？皇帝就是應該有很多女人的，後宮三千什麼的。
“而且，就一直以來大元國和江夏國的情況看來，他們聖女從來不打算做皇后，就只想着做個寵妃，能誕下個皇嗣就行了。”
尹文石說得很中肯，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千隕的表情。
咱們這位睿帝陛下，連眉毛都沒動一下，聽了這話之後，反倒是脣角勾了一下。
“誕下個皇嗣？輪得到她？”
千隕摸了摸燃兒的小臉，“朕已經有皇嗣了，一個就夠了。”
他壓根不需要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聽着陛下聲音裡沒太多怒意，尹文石倒是鬆了口氣兒，笑了起來，“咱們自然知道是這樣，但是他們卻是不知，而且，這聖女殿下都已經過來了，想必就是沒打算回去的，陛下，要麼……”
尹文石話還沒說完呢，千隕的目光倏冷，利劍一般地看向尹文石，後者一個哆嗦，趕緊說道，“臣的意思是，不見得一定要納入後宮啊……”
千隕的目光這才鬆緩了幾分，“也是這麼個道理，只不過，好歹是個異國聖女，總不能打發給馬伕的。”
二哥在西北，和紀悠悠兩人只怕是也要成事兒的，兩人一起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了，眼下一起創辦學堂之類的。
而且二哥的性子，也不是那種會背這種鍋的。
六哥？省省吧，攝政王妃南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最重要的是，千隕總想着，要是自己在這事兒上，不好好打算了，以後回兒回來了，自己怕是免不了要吃發落的。
他纔不要呢！
於是，思前想後倒是沒了個對策，老八老九老十和小十一，都還小呢！
千隕這還是第一次覺得，父皇的兒子實在是太少了……不好安排啊。
看着千隕冥思苦想的樣子，尹文石這纔給了個提議，“陛下，您覺得……大殿下怎麼樣？”
“大哥？”千隕愣了一下，封彌祥隕身體一直不好，先天不足，是孃胎裡帶出來的毛病，體質不好得很，活一天算一天的。
一直都沒封王封爵，住在宮裡休養着，也是有妻妾的，卻是到現在都還沒個子嗣……
“是的，大殿下身子不好，到現在都還沒個子嗣，那不是聖女麼，身份尊貴也玄乎得很，正好，能給大殿下衝沖喜。”
尹文石覺得有些事情雖是不該說，但還是得說上一口的，畢竟陛下現在心情都不錯，不會發什麼脾氣，於是深吸了一口氣，就說道，“而且，大殿下的身子，可能……說沒就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