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隕安慰了千隕幾句,但是也知道,言語都是很單薄的。
面對未知的情況,人總是會本能的無措和恐慌,小七現在所有的情緒,都是可以理解能夠解釋的。
“她這才五個多月的肚子,和別人七個多月的肚子差不多大了,或許會比普通女子懷孕更早足月。生產的時候,若是有個什麼情況……”
“先別這麼悲觀。”
聽着千隕那種放不下任何一絲擔憂的語氣,斯隕趕緊說了一句,畢竟,人若是太悲觀了,其實是不好的。
尤其是阿回這丫頭又愛操心,沒得到時候,比他們這麼擔着心還要辛苦,還得勸慰他們。
“小七,你和阿回身邊的能人異士這麼多,總能想到辦法的。”
斯隕安慰着他,“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阿回都已經元境的修爲了,不是麼?元境修士可不是什麼一抓一把的大白菜啊。”
這個,千隕自然也是知道的,他點了點頭,“只能但願一切都沒有什麼問題,只能但願一切都好。”
任何不好的可能,他都不想去想。
斯隕和南笙就在王府裡住下了,葉風回一直睡到了晚膳時間,才起牀來。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和豬一樣了,飯點吃飽了就睡,睡起來又是飯點了……
這是個什麼習性她也是無語了。
但還是大快朵頤的吃掉了晚膳,剛吃飽呢,管家就過來通報了。
“主子,慕相府上來賠罪了。想求見。”
管家雖然不知道今天慕相府上事情的太多細節,但是看着王妃是被殿下抱回來的,而且人事不省的樣子,殿下又很是陰鬱低沉,多半也是能猜出來,肯定是在慕相府上有了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他有些戰戰兢兢的,通報着。
千隕眉頭一皺,“攆出去。”
葉風回在旁邊,這會子倒是沒有求什麼情了,只說着,“好在是在我吃飽了纔來的,否則,真是會影響食慾啊。”
六哥來的時候,千隕說不見,她可是急壞了的。
但是這慕相府上的人,從來就沒有被她畫在‘自己人’這個範疇之內,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同情心了。
再說了,她還火大着呢,那些個慕家的小姐,個個都被帶到慕府正廳和她見面。
葉風回這事後想起來也就覺得有些想要冷笑,什麼意思?他們慕家是打算把女兒都塞到千隕牀上去麼?還是直接趁着有裙帶關係,先來一次慕府內部的選秀?
哪個慕家女兒閤眼,就直接帶回王府去?
去他麼個蛋的吧!
管家聽了這話,自然是很快就去辦了,只覺得慕相家是作死,本來飛黃騰達沒問題的。
惹誰不好,偏惹王妃做什麼?這會子好了吧?飛黃騰達?黃倒是黃了。此黃非彼黃。
慕府來賠罪的人,都在偏廳等着呢。
而且就連管家都覺得有點搞笑的是,他們不是來賠罪來道歉的麼?
慕勤恭和慕謹讓來也就算了,最多再帶上那個被千隕弄啞了的慕氏男丁一起過來賠罪也就行了。
但他們卻是好死不死的,把慕清秋也帶過來了。
這究竟是個什麼意思,這裡頭打了什麼算盤,也着實是讓人有些……不難揣摩啊。
怎麼的?還擔心在慕府的時候,千隕來得太匆忙,情緒又太激動,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他們慕家女兒麼?所以特意帶過來讓千隕看清楚,看看能不能讓千隕被迷倒?
或者是打算,送這個女兒給千隕做侍妾,然後讓千隕消消氣?
管家側目問身旁的僕子,“人都在偏廳?”
“是的,都已經領去偏廳了,好茶好水伺候着呢。”
僕子恭謹說了一句,管家福伯就忍不住皺了眉頭,擡手輕輕按了按鼻樑,“你說這些人腦子裡裝的究竟都是些什麼呢?是不是真傻?就這樣的腦子,真的是做宰相的?”
僕子在一旁恭謙笑着,不敢貿然作答。
福伯輕輕嘆了一口,“居然還敢帶着女兒上門來,這是來賠罪還是來給下馬威的?我看他們是真的活夠了吧?”
“畢竟不是人人都知道咱們王妃的威風,而這世上愚昧陳腐的人又太多了。”這僕子說得很中肯,果不其然是王府,就連僕子的心性那都不一樣。
福伯點了點頭,“行了,我進去處理這事兒吧。”
其實慕家的意思倒並不是想讓千隕把這慕清秋看清楚了,也並不是要把慕清秋送給千隕讓千隕消消氣。
純粹是慕清秋自己提議的,她特別誠懇的找了父親和祖父,說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冒犯王妃了,她深感心中過意不去,想跟着一起上門去賠罪,諸如此類的話語吧。
尤其是這慕清秋好歹是個相府的小姐出身,說話那自然是條理得很,雖說剛開始慕勤恭和慕謹讓都覺得其實不太妥當,但是畢竟也是掌上明珠一般寵着長大的嫡小姐。
也就同意了,一起過來了。
殊不知,慕清秋從未見過比睿親王殿下更好看的男子,先前千隕出現在慕府正廳的時候,所有在場的慕家小姐們,個個都看直了眼睛,原本都是懷春少女的年紀,見着如此英挺俊朗,渾身上下彷彿無一缺點的男子,哪裡就有不動心的?
而且她們又都是在這封建社會養大的女孩子,還是文官家的小姐,從小學了不少女律,裡頭不少都是教女人出嫁從夫,若爲妻,要如何主持中饋,操持夫家後院,妥當處理妾室之間的關係等等……
都是這種東西,所以在她們看來,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況,千隕是皇子。本來就可以有兩個側妃,更何況,千隕要登基了。
後宮……那後宮。嬪妃的名額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上不封頂的節奏了。
所以……
慕清秋緊張的在偏廳的椅子上坐着,手邊小几上的茶水沒動一口,維持着很矜持婉約的形象,坐姿很是優雅端正,只是垂眸看着手指,帕子已經被手指絞得皺巴巴的了。
福伯走了進來,她就猛地擡起頭來。
卻沒有看到那個英俊男人的身形,目光裡頭不免有些失望。
福伯是王府的管家,何其精明敏銳的人?只一眼就捕捉到了這慕家小姐目光中失望的情緒。
他收回目光,看向慕勤恭和慕謹讓,恭謙說道,“貴客們還是請回吧,殿下心情不虞,誰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