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這一箭爆炸的同時,馬上又接上了爆破的聲音,轟轟轟!
密集的爆炸聲,全部是來自路長風一人的攻擊,他能夠以這樣年少的年紀,做到奇襲軍統領的位置,自然不可能沒有兩把刷子!
他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原本就是獵戶家出來的孩子,箭術就已經相當出色了,射箭的準頭,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路長風甚至可以天空中飛過一隻鳥兒,他張弓射箭說中左翼就不會打錯到右翼,說打眼睛就絕不會打錯到尾巴!
並且,哪怕是拿最普通的石子彈弓,都是一樣的!
這種準頭,還有從來不懈怠不偷懶任何的訓練,使得他的實力越發精進。
從來都不會因爲自己已經是統領了就鬆懈任何,這一切,都是有成果的。
而現在這成果,終於體現出來了!
在第一箭爆破了之後,他又一連射出了四箭!全部都是投射,準頭相當可怕的直接落入了敵軍密集的人馬中,轟轟轟的炸響聲不絕於耳。
緊接着,那十個隊長也都已經做出了行動,開始攻擊!
與此同時,其他的奇襲軍小隊終於收到了這動靜的指令,機動性極強的他們,原本爲了安全起見不打草驚蛇,其實離這邊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在約莫有兩三百米的距離左右的位置匍匐着。
這個時候,他們一直以來各種急行軍的訓練,耐力和機動性,速度和爆發力,全部都派上了用場,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們幾乎是以那種百米衝刺的速度,風馳電掣一般的朝着前方疾奔過來!很快就到了射程覆蓋的距離,馬上就停下來,發動攻擊!
數不清的羽箭,掛着能帶來巨大傷害力和動靜的陶土罐子,直接落進了密集的敵軍人羣中。
更加密集的炸響聲連綿不斷的響起!
原本就密集的人羣,根本連躲避或者散開的餘地都沒有!
只有混亂!無盡的混亂!
人的哀嚎,馬的嘶吼,不絕於耳。
一時之間,場面簡直鬧騰得不行。
人羣裡頭甚至有了火光。
震天雷爆炸開來的的殺傷力以及火星,點燃了好些士兵的衣服,他們外頭都罩着輕甲或者皮甲,脫起來非常不方便!
於是,就只能那樣哀嚎着,在地上翻滾着。
混亂!
只有混亂!
在這混亂之中,一隊約莫百人的小隊,還算比較有秩序的,他們一直牢牢地圍成了一個保護的陣型,保護着最中央的人。
自然不會有別人,正是這私軍大軍的主將,李家的子弟,李奉遠。
他已經嚇壞了,臉色慘白,不斷的驚呼着,嗓子都啞了,眼睛通紅的,目光裡頭都是驚懼,聽着周圍蔓延成海的哀嚎聲和混亂聲,這樣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讓他整個人的精神都快要崩潰了。
他只能依賴自己的這一隊百人的護衛隊。
“怎麼……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敵襲?是敵襲嗎?!”
李奉遠也的確不辜負他草包的本質,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他甚至連是不是敵襲都還沒反應過來。
這不是敵襲,難道還是天漏了下火雨了麼?
護衛隊倒是很忠心耿耿的。
“主將大人,敵襲,敵方偷襲,如果消息沒有錯的話,這恐怕就是睿親王妃親自成立培養的北承夜冥軍,奇襲部隊!這應該就是他們的獨特武器和攻擊手段!”
李奉遠已經完全亂了,都快崩潰了,當下就尖叫得像個娘們,大聲吼道,“要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我們……我們跑吧?”
他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哪怕是忠心耿耿的護衛隊隊員,看着他的時候,眼神都變得有些奇怪了。
手下的兵也是人啊,他們在流血,在死亡。
而你身爲主將,居然連任何應對辦法都不做思考,只想着要跑?
這能讓人不寒心麼?
李奉遠終於有了那麼一點點的理智,看着護衛們都有些不太好看的臉色。
他知道,跑是不可能的。
於是緩過來了幾分,吼道一句,“那,現在要怎麼辦?”
倒不是他想吼,而是現在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不這麼大聲吼着說話的話,根本就聽不清楚。
“讓號兵吹號吧,主將大人,敵方人數並不算多,咱們還能夠衝出去!起碼能減小傷亡。”
“號兵呢?!號兵人呢?!”
李奉遠趕緊吼了一句。
號兵早就不知道逃竄到哪裡去了,也或者是死在了混亂中,也可能被這大軍的人潮推擠着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
好在這護衛隊裡頭,有一個護衛攜帶了軍號,長長的軍號放在納物袋裡頭。
他拿了出來,就準備吹全軍撤退的號。
只是,纔剛將長長的號角架好了,還沒來得及吹出第一聲。
似乎有什麼破空而來的風聲,哪怕是在這樣混亂嘈雜的環境下,這一聲明明很不明顯的風聲破空而來,卻是能夠讓他聽得那麼清楚。
咻一聲,極其迅速而利落。
而後,就只見架好的號角,直接從中間斷開來了,被從中一分爲二……
再吹不出任何動靜來。
李奉遠有些絕望了,“誰?!是誰偷襲?!”
緊接着,他就聽到了一個淡漠而冷靜的聲音,語氣裡頭透着寒涼,像是從地獄傳來的催命符一般。
“哦,總算找到你了。”
冷冷的聲音,淡淡的。卻彷彿附骨之疽一般能鑽到人的心裡去,讓整顆心都發冷起來。
“你……你是那個……你是那個騎着怪物的人!”
李奉遠認出來了,眼前這英俊得令人髮指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那帶着三百餘人的草臺班子,騎着個龐大而醜陋的怪物,直接幹翻了他一千騎兵的男人,就是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
李奉遠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張着嘴,滿臉的驚訝,目光裡頭的震驚以至於瞳孔都有些顫抖了,就連他身旁的這一百護衛隊,皆是眸子瞠大,目光裡頭透着震驚。
因爲,他們的眼瞳裡頭映着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緩緩掏出了一張銀色的面具,不急不緩地扣在了臉上,動作從容。
他拿着面具的那隻手,無名指上帶着一個有着黑色戒面的戒指,戒面上刻着一個瑞字。那是……他妻子的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