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採的目光真是有些奇怪,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似的。
此刻,目光就停留在葉風回的小腹位置,講老實話,這樣的目光所向其實不太禮貌,畢竟這是少主夫人。
但也是因爲葉風回先前那自語般的一句,強調她是孕婦。
才讓淵採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之前葉風回還穿着披風斗篷,現在在馬車上,是已經脫掉了,於是,倒是看得更加明晰。
不是那種,好久不見你肚子顯懷了啊。
而是真的……就比先前看到她的時候要大了!
葉風回聽了這話之後,就垂眸看向了自己的肚子,與此同時手也摸了上去。
這不摸還好,一摸,她也傻了。
我勒個擦!
真的大了啊!
她自己的肚子她自己最清楚先前絕對沒有眼下這麼大的。
很明顯已經不再是之前那種像是便秘了幾天一樣的硬邦邦的微微凸起了,而是很明顯有了凸起的弧度,收腹都吸不回去的。
葉風回眼睛眨巴眨巴,有些傻眼。
“真……真的。”
她眼睛猛烈地眨着,像是還沒有適應這種忽然的變化,淵採在旁邊也是有些傻眼,畢竟,他沒當過爹,也不懂得女人懷孕真的是會這樣吃一頓羊腿喝一頓胡辣湯,肚子就吹脹幾分麼
不至於吧
葉風回只覺得額角的血管都在微微跳動。
我的寶貝崽崽,我的燃兒……看來眼下真是,靠着那些聖物之力養着,發育得好快啊
難不成,自己不用懷胎十月,燃兒就能足月麼?
葉風迴心裡無來由有些慌張起來,畢竟任誰遇着這麼不科學的事情,都會有些不知所措的。
她想老公。
千隕在就好了,自己恐怕不會這麼無措,一孕傻三年,她這孕傻也差不多已經開始了,千隕得在啊,不然她遇到這種事兒,就像個二缺一樣,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淵採看着她表情不對,也不想嚇着她,“大概是我太久沒見你了吧,可能是我看錯了,你別慌張,你這都已經三個月了,也該有點肚子了,不然太瘦了。”
葉風回哪裡聽得進去這種安慰的言辭,隨意擺了擺手,倒是再吃不下了。
葉風回回到沙城的時候,是斯隕親自帶人在城門接的,可見她這忽然殺去立原鎮的事情傳到千隕耳中之後,千隕有多重視。
“六哥怎麼還出來接我了,多麻煩。”
葉風回下車的時候,就對斯隕笑道一句,斯隕無奈地擺了擺手,“你也知道千隕的,他能放心?我趕緊出來接了,北承那邊都動了,墨影他們直接帶了一萬輕騎急行軍去了立原鎮,會處理立原那邊的後續事情。就是爲了讓你不要操心,乖乖在家裡養胎。”
斯隕無奈地說了一句,但是目光也朝着葉風回的肚子上瞄了一眼,目光裡頭多少也帶了幾分打量和思索。
是記錯了麼回丫頭的肚子,好像大了一些啊。
葉風回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這個目光,倒是沒多說什麼,“那我們回去吧,立原的事情差不多已經解決了。”
至於千墨和玖歌的事情起碼不是葉風回現在能夠管的了。
葉風回一回去就先去父親的靈堂裡上了香,祭拜了一下。
然後就迅速伸手扯了一旁的盧明兒,“母親,你看我肚子是不是大了不少?”
她抓住盧明兒的手就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盧明兒一愣,眉頭皺了皺,“是啊,的確是大了,怎麼回事?”
盧明兒有些緊張,“要麼趕緊讓人通知姑爺不然叫白師父來給你看看不是有什麼不好吧”
葉風回搖了搖頭,有些無奈,“應該是沒什麼不好的,只是……怕是燃兒和其他人的孩子不同,發育得這麼快,可能是等不到足月了吧。”
“等不到足月?!”
盧明兒驚呆了。
在這種舊社會,葉風回很清楚,早產兒就代表着體弱多病,早夭,養不大,等等可怕的字眼。
不怪乎盧明兒會驚訝。
但是葉風回卻是知道,燃兒可不是什麼早產兒,就算等不到足月,那也是發育得足足的,聖物之力,看來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嗯,情況有些複雜,這也只是可能罷了。但是燃兒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有備無患,還是提前準備吧。”
葉風回覺得早卸貨也好,只是,現在這狀況,她壓根就沒辦法斷定燃兒就算是等不到足月就要出來,那究竟是什麼時候出來呢也沒個準信啊,若是又等到足月了呢?
感覺上,似乎很多計劃都會被打亂的。
“這事兒先不要告訴千隕,他在外頭有事情要忙,我不想讓他分心,總歸是目前沒有什麼不好的,等他回來了再說吧。”
葉風回的確是不想讓千隕現在知道這事兒的,因爲怕他擔心。
盧明兒什麼都聽女兒的,也答應了,但是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會明白葉風回的意思。
比起千隕在外頭辦事兒不好分心而言,葉風回的肚子是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淵採和斯隕兩人幾乎是一前一後就向千隕彙報了這事兒。
於是這天半夜,葉風回抵達沙城了休息了之後,遠在王城一直給老皇帝和老皇后看顧身體以及老皇后胎相的卓逸清。
大半夜裡,房裡陡然就潛入了一個黑影,卓逸清雖然專攻醫術,但是修爲還是有的,很是警惕,很快察覺到了房間裡有人潛入,當即就醒轉過來,手持短刀。
“誰?”
“卓天醫。”黑影走近,伸手點燃了桌上的燭臺,光線照亮了她的臉,正是月影。
“主上密令,卓天醫即刻啓程前往西北。”
月影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卓逸清卻是愣了,“什麼?現在?”
“是的,就現在。這是主上的命令,確切地說,是鐵令,讓天醫你前往西北負責王妃的胎相。”
月影一板一眼沒有什麼語氣。
卓逸清苦臉,“我是什麼婦科聖手啊?!給他母后保了胎,又要去保他媳婦兒的胎,我……”
卓逸清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煩躁,“我原本是不死不醫女人不醫的啊!招牌都快砸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