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隕又何嘗不知道這個所以就算葉風回要跟着他出來,他也是會哄着她不讓她出來的。
省得她看了又心情不好。
他和林宇瞳從院子離開,而葉風回在房間裡頭,講真,就算不出去看,她就不知道情況了麼那可是荊棘。
隨便腦補一下都能想到是怎樣的畫面和場景。
葉風回深呼吸了好幾口,這纔拿了連音符和源零雅對話,語氣,還算平靜了。
“千隕給你負荊請罪來了,他連多等一天都等不了。我不管你是怕他自責才這樣責怪他讓他覺得輕鬆一點也好,還是真的對他有怨懟也好。”
葉風回聲音平平靜靜的,“他都是你最好的朋友,這輩子無論你承認不承認,他都是。所以,你別太爲難他了,他本來渾身的傷都還沒好。”
源零雅在那頭沒有馬上做聲,只是聽着葉風回說道千隕渾身的傷,他眉頭淺淺皺了一下。
停頓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他渾身是傷,你這個做媳婦的不攔着他,想什麼呢”
葉風回一聽這話,真是要被氣笑了。
意思是……怪我咯?
“怪我咯?!我哪裡是媳婦兒啊,就這事兒怎麼看來都你是媳婦兒好嗎!我怎麼攔?他不給你好好請個罪,他這一世都心難安。反正,你差不多一點,別太爲難他了。”
葉風回好不容易纔平息了自己的氣。
結束了連音之後,源零雅的眉頭就已經淺淺皺了起來,看着旁邊依舊在沉睡着的索索,他給她拉好了被子,強撐着自己的身體,從牀上起身下來。
差點直接軟倒在地,的確,雖然命是回來了,但是這麼腳軟還真是第一次。
源零雅扶着牀框,眉頭緊皺,深深吸了幾口氣,穩住了身體,胸口的傷的確是癒合了不少,而且說老實話,如果不是索索的心頭血,他這一身的修爲怕是也要廢了,但是有了索索的心頭血,他反倒情況沒有那麼嚴重了,雖然現在沒恢復,但就這種恢復速度,恢復時間應該也不會拖上太長。
他眉頭緊緊皺着,回過些勁兒來了之後,這才朝着門窗的方向走了過去。
剛走到門窗處,門口守着的隨時方便照顧他任何需要的僕人,聲音就傳了進來,語氣裡似乎帶了幾分驚訝,“源源先生,殿下來了似乎,似乎是真的來負荊請罪來了。”
僕人們個個看的心驚肉跳的,畢竟那麼英武無雙的殿下,這麼一身白衫上開滿猩紅的血花模樣,還是有些太視覺衝擊了。
“知道了。”
源零雅淡淡應了一聲,手指輕輕推開窗縫一道,就看到院子門口。
兩個男人已經走了進來。
林宇瞳一身深紫色的衣衫,走在旁邊,眉頭緊緊地皺着。
而林宇瞳身旁站着的那個道高挑挺拔的白色身影,源零雅目光接觸到的時候,眉頭也是猛地一皺。
他一身白衣,看上去面色還帶着幾分虛弱的發白,因爲是魂傷的緣故,不會像是失血過多的那種面色蒼白,只不過受了魂傷的人,臉上總是很容易看出疲憊的神色來。
而此刻,他面有淺淺的疲倦,眸子微微垂着,站在那裡。
身後,就揹着大大一捆荊棘條,真是荊棘長得茂盛的季節,所以那條條荊棘上的根根刺都有半指長,沒入他的皮膚肌肉裡去。
白色的衣衫上,一團一團猩紅的花。
源零雅手扶着窗框,眉頭緊皺,表情看上去很是凝重,哪有半分得償所願的釋然。
明明就是他自己要求千隕負荊請罪的,但眼下看着這場景,比他自己受傷將死還難受些。
源零雅心道,這傢伙……這麼聽話做什麼!難道就不能敷衍下麼?背這兒大一捆來?!
林宇瞳看了一眼站在房門前頭坪院的千隕,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去看看零雅。”
千隕點了點頭,“你去吧。”
而自己,是來請罪的,就不進去了,若是沒有零雅同意的話。
林宇瞳走到了房門口,擡手輕輕敲門,“零雅,我是林宇瞳,我來探望你的。”
裡頭並沒有任何聲音,林宇瞳剛準備再叫一聲,門就已經開了。
林宇瞳愣了一下,就走進門去。
一走進門就看到窗邊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形,比起往日的高大,大抵是因爲這般死裡逃生,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都虛弱了不少。
就那麼站在窗邊,目光看着窗縫外的院子,手指尖一根靈力線黏附在門上,先前就是這樣給林宇瞳開門的。
“你怎麼起來了零雅,你還好吧。”
林宇瞳走了上去,伸手就扶住了他,從旁邊扯了張椅子過來讓他坐下了。
“沒事。”源零雅輕輕搖了搖頭,側目看向了林宇瞳。
“看到你沒事就好。”林宇瞳說着就輕輕舔了舔嘴脣,目光朝着門外方向飄了一眼,繼續道,“千隕他……”
“咳咳……”
源零雅眉頭緊皺,胸口有些翻騰,擡手抵住嘴脣就低聲咳嗽起來,臉色瞬間蒼白了不少。
“唉,你們倆又何苦鬧成這樣呢?”
林宇瞳看着零雅這樣,就忍不住說了一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才覺得有幾分奇怪,想到之前葉風回說零雅和千隕的時候,用上的是他們小兩口這樣的詞彙,當時他還沒覺得有什麼。
但是眼下,林宇瞳說出這句話之後,也覺得有幾分奇怪了,這感覺上還真是夫妻吵架了啊
他愣了一下,這才轉眸看向了源零雅。
“零雅,其實千隕比誰都難受都自責的。”
林宇瞳忍下心中那些奇怪的想法和腦補出的兩個男人站在一起的奇怪畫面,說了一句。
源零雅已經扶着窗框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艱難邁動着步子,朝着門外一步步走了過去。
林宇瞳趕緊扶了他。
千隕就在院子裡頭站着,看着林宇瞳扶着零雅從門口出來,目光接觸到零雅蒼白的臉色,千隕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朝前迎了兩步,“零雅,你不好好休息怎麼出來了?”
源零雅的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嘴脣沒有什麼太多血色,淡聲道,“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