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葉風回動作矯健地一腳直接踹開了牢房的大門。
黑冥和源零雅還有夜杭此刻都在裡頭,聽得這麼一聲,都轉眸,目光裡頭透出驚訝的神色,很快驚訝就變成了驚喜。
“回丫頭!?”
夜杭甚至有些難以置信,馬上就衝上來了,伸手握着葉風回的肩膀,“你醒了你醒了?你這是要嚇死我們啊?你這是要折磨死千隕啊?”
先前夜杭還很是凶神惡煞地*問人,就是想要找到能讓葉風回快點好起來的辦法呢,眼下這丫頭竟是已經好了!
能讓人不驚訝不高興麼?
黑冥心裡不放心,走上來伸手就探了葉風回的脈,目光捕捉到她額頭上那個淺淺的櫻粉色印子,也就知道了,那太平蠱依舊還是沒有解除。
只是怎麼會醒了?黑冥朝着千隕看了一眼。
“因爲羅蘭家族的血。”
千隕的話讓黑冥瞬間瞭然,那北洋羅蘭家族的血脈之力,他也是聽他們提過的,也知道在葉風回昏迷之後,索索嘗試了給她哺血。沒想到效果來得這麼快,竟然真醒了。
當初甚至老白那傢伙還打算好好研究一下索索的血來着,如若不是源零雅嚴詞拒絕了的話。
黑冥眼睛閃亮了一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這監房裡頭沒有窗,光線一點都不好,大白天的都亮着燈火,那邊的桌子上點着一盞油燈,進門的旁邊牆角點着個爐子,炭火燒着,裡頭擺着幾塊已經燒得暗紅的烙鐵棒子。
房間裡透着一股炭火燃燒的淺淺味道,還依稀瀰漫着些許聞上去就讓人有些不太舒服的焦糊味道,除此之外,就是血腥味兒,淡淡的血腥味兒。
葉風回朝着裡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裡頭的牆壁上釘着一個大大的木架子,粗壯的一根黑色的木頭被釘在牆上。
眼下上頭栓了鎖鏈,上頭拴着個人,頭垂着,整個人看上去相當頹敗,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一般,腦袋垂着,整個人似乎都是那麼耷拉在那裡,看上去像是死了似的。
葉風回朝着這人看了一眼,目光中冷冽的嗜血之意閃動了起來,“就是這人麼?”
她問着,已經走了上去,隨手扯了一根G子,將他垂着的頭挑了起來,目光冷冷地打量了一眼這個還在昏迷中的年輕男人。
一張年輕清冷的臉,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吧,眼下失去意識了,表情倒是安詳了幾分,似乎昏迷了之後,反倒變得舒服了從折磨和疼痛中暫時解脫了似的,就連清冷的輪廓似乎都變得柔和了幾分。
“給我下蠱的是他?”
葉風回擡手在他頸側的脈絡探上去,手中的靈光毫不溫和,洶涌地就竄了進去。
眉頭登時就皺起來了,“他不是蠱醫。”
的確,他不是蠱醫,脈絡裡頭沒有任何蠱醫的靈力涌動。
夜杭搖頭,“不是他,給你下蠱的肯定不是他,但是想必也多半和他脫不開關係,因爲他嘴很緊,根本撬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所以反倒是更不能殺了他,*問的時間也不短了,嘴是硬得很,這些個做死士的,從來都是嘴緊得像是蚌殼是的。”
“是麼?”
葉風回眉梢挑了一下就輕輕點頭表示明白,只多問了一句,“殺了葉龍的人,是他對麼?”
葉風回看向夜杭他們。
這話讓他們都愣住了,葉龍……沒能撐過來?死了麼?
難怪還覺得回丫頭的目光冷得那麼驚心,是因爲葉龍死了?
黑冥輕輕點了頭,“是他動手的。”
“那就行了。你們*問不出來,我來試試。”
葉風回說着就走到門口,直接拿了一根烙鐵棒子,那棒子頂頭的烙鐵是一個字刻,一個賊字,筆畫不簡單,所以自然能夠帶來更多的接觸面,也就帶來更多的痛苦。
葉風回冷笑着,手中沒有半分猶疑或者心軟,擡手,烙鐵就直接印上了木崖的臉。
滋滋一聲,有煙漸漸漾出,裹挾出皮R燒焦的可怕氣味兒,在空氣中彌散。
她動作流暢得甚至沒有哪怕一秒鐘的遲疑。
“唔……”
臉上的劇痛讓昏迷中的木崖醒了過來,喉嚨裡逸出一聲壓抑的痛呼,顯然是已經被痛醒了。
木崖的眸子緩緩睜開,朦朧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卻是還來不及看清楚眼前的人,就又是一陣劇痛。
先前是烙鐵印上他臉所帶來的燒灼劇痛,而眼下,葉風回看到他醒了,就直接將烙鐵從他臉上扯了下來,原本和皮R燒灼黏在一起的烙棒被扯下來,帶下了他臉上一大塊皮R,疼得鑽心。
“啊!”木崖再能忍,都是一聲痛呼。
臉上的劇痛讓眼淚幾乎是不受控制一般地流下。
木崖頓時完全清醒了,眸子驀地睜大,通紅的雙目裡映出一個少女的臉,少女的目光冷冽的帶着嗜血的殺意,脣角甚至還勾着淺淺的笑容。
木崖的眼神裡閃過怔忪。
怎麼可能?不是都說……她中蠱昏迷了麼?
眼前葉風回的出現讓木崖覺得是不是自己快要死了才歷經這樣的幻覺,否則,這個睿親王妃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木崖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將葉風回看得更清楚,於是他也的確就看得更清楚了,他不是幻覺,這的確就是葉風回,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木崖臉上的傷口一陣痛過一陣,更不說身上還有那些被夜杭他們折磨出來的傷口,昏迷過去反而是解脫。
但是一旦醒來,就仿若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醒了?”
葉風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中帶着譏誚的嘲弄,很冷。
木崖沒說話,嘴脣死抿着,沒再發出任何聲音來,看着葉風回手中拿着的烙棒,在感受着臉上的疼痛,他知道,這烙棒先前就是印在她臉上的。
葉風回看着他,目光依舊譏誚,而後就淡淡地開口對門外吩咐了,“來人,拿上一桶最烈的酒,在裡面加上鹽,充分加熱之後送進來。喔是了,再找一塊全身的鏡子送進來擺在這位死士的對面,讓他好好看着他自己是個什麼樣子。”
光是聽着她聲音裡的冷,看着她目光裡頭那些仿若從骨子裡冒出來的邪,木崖先前一直還算穩定的思緒,竟是有了些許淺淺的惶恐冒上來。
她……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