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完後,自覺地放到了朗漠清面前的碗盤中,笑盈盈道:“世子請用。”
朗漠清看了一眼,用筷子夾了送至楚梓芸面前,溫和道:“嚐嚐這魚的味道,可還行?”
清荷臉上笑意一僵,瞬間捏緊了手中的筷子,手背青筋暴起。
楚梓芸點了點頭,將魚肉吃進肚裡後才笑着點了點頭,“嗯,味道不錯。”
朗漠清眼裡現出極淺的笑意,瞥了清荷一眼,道:“還不繼續給你家夫人挑魚刺。”
清荷心下憋屈又不甘,但她自我安慰道,這纔是第一天,就算世子心下對我有好感,又不可能在有了身孕的世子妃面前表現出來啊,來日方長,她只管好好‘表現’,等着便是。
一頓晚飯用下來,楚梓芸只覺得身心俱暢。
晚上,二人準備上牀休息,楚梓芸和朗漠清一向不喜有人伺候着自己更衣,所以用完晚飯收拾好東西后,所有的丫鬟便都退了出去。
但清荷和聞香卻不知曉,眼看着晚飯過後屋內沒了人伺候,她心下便忍不住又起了點心思,上前剛要進屋,斜裡忽然冒出一個俊俏的人來,清荷認得他,這人便是今兒領着她們進來的人。
她臉上適時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公子,奴婢要進去伺候世子更衣。”
朗雲笑眯眯道:“你剛來不知曉府上的規矩不怪你,主子一向不喜有人近身,所以晚上是不需要有人伺候的,你回去吧。”
清荷眼神閃了閃,忽然想起她今兒個不就站在世子身旁挑魚刺的,離得可近了,這是不是說明世子其實心底下是真的對自己有好感。
想罷,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公子,不若讓奴婢進去試試。”
朗雲搖了搖頭,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
清荷忍不住咬了咬牙,心想這奴才怎麼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若是她真的爬上去了,豈會少了他好處,想到這,她從袖子裡取了一錠銀子過去,“還請公子不要嫌棄。”
朗雲:“……”他將銀子接了過來,身子也讓開了。
清荷眼裡現出一絲輕蔑,搖着細腰入了內。
待她一入內,一直待在屋頂上的朗林便躍了下來,輕巧的落了地,“你真讓她進去啊?就不怕主子發火?”
朗雲轉過身來笑眯眯的看着他,朗林忽然覺得脖子有些涼,忍不住縮了兩下。
朗雲走上前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道:“走,我們去外面喝酒去。”這銀子可是白來的,至於那女人,既然她要找死,那自己便順着她的意,送她一程又何妨。
主子生氣不可怕,只要別讓夫人生氣就行了。
清荷剛入內,朗漠清便注意到了外間的動靜,他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看了眼躺在牀上已經合上了眼的楚梓芸,眼神有一瞬間溫柔了下來。
等到他出了裡間,眼裡只剩下一片冰寒,他看向站在屋內的清荷,就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清荷被他一看,原本
滿心歡喜的心如被澆上了一盆冰冷的涼水,冷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無來由的覺得恐懼、害怕,想要逃出去,可現下卻是邁不開一點步子。
“是誰讓你進來的?”聲音低沉,冰冷。
清荷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因爲太過緊張導致嗓子發緊,竟然吐不出一個字來。
朗漠清已是沒了耐性,上前擡腳直接便將她踹了出去,他根本就沒控制力道,但也不曾用上內力。
清荷剛被踹出去,接着門便關上了。
朗漠清低頭看着腳上的這雙鞋子,只覺得這雙鞋子是徹底的髒了,需換一雙了。
被直接踹出屋門的清荷只覺被踹的那塊地方疼得厲害,她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整個人痛的蜷縮起來,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了,片刻後,整個後背都溼了,一開始只有那被踹的地方疼痛難忍,現下卻是全身都疼了起來,密密麻麻,如被螞蟻啃食一般,疼得她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打幾個滾。
侯在外面的聞香見了,眼裡現出一抹譏諷之色,看着她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上前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從腰間抽出帕子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汗,眼裡含着擔憂,關切道:“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清荷的嘴脣發白,根本站不直身子,咬了咬脣,好半響才說出一句話來,“沒事,姐姐快扶我進屋。”
聞香點了點頭,扶着她進屋躺下,“明日要不要請個大夫過來替你看看?”
清荷臉上一瞬間現出一道強烈的不甘之色,蜷縮起身子,咬了咬脣,道:“好,那便勞煩姐姐了。”
通過今晚這一茬,二人心下都有了計較,看來要入這戰國侯府世子的眼,不容易啊。
朗漠清沉着臉入了內便對上了一雙帶着笑意的雙眸,他愣了下,臉上陰沉之色這才緩和了下來,上前溫和道:“吵醒你了?”
楚梓芸笑着搖了搖頭,“你還沒上牀,我哪裡睡得着。”頓了下,她又道:“你在生氣?”
朗漠清搖了搖頭,脫了外袍上了牀,手一勾便將楚梓芸抱進了懷裡,“沒有生氣。”
楚梓芸眨了眨眼,伸手在他的胸膛上畫圈圈,聲音嬌軟,“那兩個人你若是不喜歡,我明日讓朗雲將她們打發出府便是,你莫要生氣了。”
朗漠清呼吸猛地一沉,將楚梓芸在他胸前作亂的小手給捉住了,聲音暗啞,“丫頭,你這是在挑逗我?”
楚梓芸:“……”她忍不住咳了聲,她真沒這意思,只不過是無意間做了的小動作罷了。
朗漠清低頭看向她,見她滿臉無辜之色,當真想將她欺負哭,可偏偏她現下肚子裡還懷着孩子,他就必須的忍着。
可實在是沒忍住,還是低下頭捉住了那粉嫩的脣瓣,小小的解饞了一番,隨後心滿意足的將她摟緊了,道:“你既然想將她們留下來那便留下來,正好給你白日解解乏。”
楚梓芸嘴脣忍不住微微上翹,朗漠清,當真是懂她。
翌日
,楚梓芸用完早飯後便將朗雲換了過來,她一手撐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朗雲,“昨日是你將她放進來的?”
朗雲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楚梓芸忍不住笑出聲來,“做的不錯。”
郎雲厚着臉皮道:“那夫人可有什麼賞賜?”
楚梓芸:“……”她的兩個師兄是掉錢眼裡了沒錯,可這隻笑面虎什麼時候也掉錢眼裡了,但既然他都張了口,她還真不好意思一個子兒都不給他,遂喚來習秋取了張銀票過來。
朗雲接了,笑道:“夫人大方,屬下謝過夫人。”
楚梓芸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她心想,就算下次知曉是朗雲在背後幫了自己,自己也要假做不知曉,不然真的會窮的。
明明看戲的不止她一人,她可不想還要掏錢給他們買單。
中午用午飯的時候,習秋和聞香俱站在楚梓芸身旁伺候她用飯,楚梓芸將嘴裡的飯嚥下去後才道:“怎麼不見清荷?”
聞香笑道:“夫人,清荷昨晚染了風寒,大夫早上過來看過了,說是要臥牀幾日,她原本想過來伺候夫人您用飯,但被奴婢給勸了回去,若是不小心將病氣過給夫人可怎麼辦!”
楚梓芸點了點頭,誇了句,“你有心了,那便讓清荷好好休息,等病大好了再來伺候我吧。”心想,這聞香比之清荷倒是聰明瞭不少,既在自己面前討了個好,又表現出了自己很關心清荷的身體狀況。
聞香笑着應了聲,心下得意,這樣一來,等到世子晚上回來,便只有自己一人伺候世子了,還好昨日自己沒有莽撞行事,也要感謝清荷那蠢貨,給自己探了探路。
傍晚,楚聞寒過來看楚梓芸,楚梓芸一見到他手上拎着的東西便感覺有些頭大,無奈道:“哥哥,你上次帶來的東西妹妹還沒吃完呢?下次不要再帶了。”當真是沒有一回來是不帶東西的。
楚聞寒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習秋,笑着捏了捏楚梓芸的鼻子,“上次吃不掉的就扔了,你現下懷着孕,必須得用最新鮮,最好的。”
楚梓芸:“……”她無法可說,但同時心下無疑是歡喜的。
兄妹二人坐下後說了會子話,聞香便端着茶進來了,楚聞寒原本不會多注意院裡的丫鬟一眼,哪知曉聞香端着茶送到楚聞寒面前時,腳下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下,一個踉蹌,手上一抖,茶杯裡的茶便直接潑在了楚聞寒的身上。
好在茶水是溫的,不曾燙傷,但還是讓楚聞寒有些狼狽。
楚梓芸眼裡現出一抹凌厲之色,轉瞬即逝,瞥了眼聞香,呵斥了句,“怎麼做事的!”
聞香趕緊跪了下來,眼裡已有了水霧,好不可憐,“夫人,對不住,奴婢不是故意的。”
楚聞寒這纔看了她一眼,僅一眼便讓他蹙起了眉頭,他站起身來,看向楚梓芸,“這丫鬟我怎麼不曾見過?”
楚梓芸一邊命習秋去取一件新的朗漠清不曾穿過的錦袍來,一邊道:“是昨日太子賞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