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皆是一愣,繼而忍不住全都大笑出聲,有人點了點頭,笑道:“果然是個傻子,連這話都敢說,要是被官差聽到,可是要掉腦袋的。”
“就是,不過怎麼還沒人來領?不會不想要這傻子了吧?可就算不想要,也不能直接將她扔在這大街上啊。”
蔣慧心越聽越怒,那揚起的手便向那一開始說她是傻子的婦人的臉打去,那婦人忍不住往後退了好幾步,與此同時一個壯漢上前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怒聲道:“休得傷人!”
蔣慧心手不能動,“放肆!”邊說邊擡腳去踹人。
那壯漢手上用力,蔣慧心忍不住痛叫出聲,圍觀的人見了,有人忍不住道:“還是先將她送去衙門吧,想必會有人來領的。”
其餘人皆出聲附和。
蔣慧心氣得要命,可又被人制得死死的,額頭上都冒出汗來,她忍不住擡高聲音喊道:“人呢?都死哪裡去了?還不快出來救我!”
可原先那幾個侍衛只以爲她還在朗漠清手裡,此刻還在到處尋朗漠清呢!
最終,蔣慧心被衆人送去了官府,也恰好那幾個侍衛尋不到朗漠清,心下着急,其中一人便去官府找那縣令,命他一塊兒幫忙。
如此,兩幫人馬正巧碰上了,蔣慧心一瞧見那侍衛,不知哪裡來的勁兒一下子就掙脫了那一直拽着她的壯漢,直接往那侍衛走去,一邊走一邊怒聲斥道:“讓你們來救我爲何不來?都躲到哪裡去了!等回去後,我一定要告訴父王,讓他治你們的罪!”
那侍衛見她像自己走來,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與此同時,臉上現出不悅之色,“你是誰?”
蔣慧心愣了下,這時,她終於意識到了點兒不對勁兒的地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趕緊道:“鏡子呢,我要鏡子!”
那侍衛冷笑一聲,上前直接拔出了腰間的刀,往她面前一亮。
蔣慧心瞧見那刀片上現出的一張有些扭曲卻全然陌生的臉孔,忍不住尖叫一聲,“水!我要水!”
那縣令皺了皺眉,怒喝一聲,“大堂之上,豈容你喧譁,給我閉嘴!不然直接杖刑三十。”
蔣慧心心下怒急,但一想到此時自己的臉便不得不將這口氣暫時壓下了,她深吸一口氣,冷靜道:“可有水,我要洗臉。”
只有這一刻,她的表現纔不那麼像一個瘋了的傻子。
那縣令心下嘆了口氣,一邊命人去準備水一邊問那些百姓,“這傻子是在哪裡發現的?”
那抓着她過來的壯漢便將發現她的地方說了。
侍衛一聽忍不住皺了皺眉,下意識看向這傻子,但見她頭髮散亂,臉上黑得厲害,豔紅的脣,額頭上還用紅色脂粉寫了兩個大大的‘傻子’,這人會是他家郡主?他額頭上忍不住冒出冷汗來,再看這身形,聽方纔那聲音,好像確實是有點像!
一個在衙門裡當差的小捕頭送來洗臉水,因爲走動的緣故水面有些
微波動,等到那水面平靜下來,蔣慧心終於得以看清自己額頭上的那兩個醒目的字,剛一看到,她差點被氣瘋,趕緊掬起水來洗臉,洗了好久、連換了兩盆水才終於將臉徹底洗淨。
在她洗臉洗到一半的時候,那侍衛便知這人確實是他家的郡主,他背上忍不住冒出冷汗來。
等蔣慧心將臉洗乾淨後,他趕緊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道:“郡主,屬下有罪,請郡主責罰。”
此話一出,衙門裡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誰也不曾想到,這人真是個郡主!那些老百姓對視一眼,便想偷偷的離開。
蔣慧心掃了衆人一眼,冷笑一聲,上前一巴掌便狠狠甩在了那侍衛的臉上,“廢物。”說到這,她偏過身子看向其他人,“還有你們,看我不治你們的罪!”
那些百姓聽聞這話,身子忍不住一顫。
蔣慧心甩了甩手,慢慢緊握成拳,削尖的指甲陷進掌心裡,心下恨急,總有一天,她會親自要了楚梓芸的性命。
出了城,楚梓芸幾人趕路趕得很快,路上也不曾在遇到什麼麻煩,他們分開來走,人數少了,再加上容貌、衣着平凡普通,確實不大引人注目,只行了小半個月便到達了北武國的邊關小鎮。
楚梓芸來到這邊關小鎮後,擡手摸了摸鼻子,忽然握拳一敲手掌心,“我終於想起來我爲何會覺得這珍寶閣少東家的表弟如此眼熟了?你們不覺得他有點像那家黑店裡人的老大嗎?”
朗漠清瞥了她一眼,眼神冷颼颼的,語氣裡卻帶着笑意,“丫頭,你倒是記得挺清楚的,可我怎麼記得那人滿臉絡腮鬍子,若是不仔細瞧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臉,這麼說來,你初次見他的時候便仔細看了?”
楚梓芸腦中警鈴響起,她擡手抓了抓頭髮,“哈哈,沒有,我也沒看清那人長什麼模樣,我……就隨便說說。”
朗漠清勾了勾脣角,不再說話,等到二人進了一間客棧,坐下來用飯時,他才慢悠悠的補充了一句,“你方纔這麼一說,我倒也覺得這二人確實有點像。”
楚梓芸剛吃進嘴裡的一口飯差點直接噴出來,她將飯嚥下去後,倒了杯茶灌了下去才覺得好受了些,隨後用筷子夾了菜直接塞進朗漠清的嘴裡,面無表情道:“吃飯的時候給我閉上嘴吃飯。”
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一行人確實疲憊了,用完飯後便上樓休息。
用晚飯的時候,朗漠清過來喚楚梓芸起牀,楚梓芸卻覺得渾身疲憊的厲害,還沒睡夠,不想起,她翻了個身,面朝裡,被子一拉,便將腦袋給矇住了,“你們用晚飯吧,我不想用。”聲音裡帶着睡意。
朗漠清直接掀開被子,將她從牀上挖了出來,替她穿衣穿鞋,等他一鬆開她,楚梓芸便直接往牀上倒去,眼睛從始至終就沒睜開過。
朗漠清往外走的步伐頓了下,偏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失笑出聲。
走到外間,將手巾浸在水裡,擰乾,又走到裡間來,將她
抱進懷裡,開始替她擦臉擦手。
“丫頭,醒醒,用完晚飯再睡。”
楚梓芸直接將腦袋往他懷裡埋,表示自己不願聽,也聽不見。
朗漠清執起她的手送到嘴邊親了親,聲音低沉中帶着磁性,“丫頭,你若是再不醒的話我可以讓你直接睡到明日正午。”
楚梓芸耳朵動了動,因這一句話睡意立時消去了大半,耳朵也紅了,她趕緊睜開眼,從朗漠清懷裡站起身來,擡手打了個哈欠,道:“我不想睡了,我們去用晚飯吧。”至於他方纔說的那話她沒聽到,也不想知道那話裡真正的含義。
言罷,她便直接往外間走去。
朗漠清低笑一聲,站起身來,在楚梓芸即將要走出屋門前,又將她拉了回來,“我替你梳髮。”
楚梓芸被他拉着坐回到凳子上,睡意已經醒的差不多了,趁着朗漠清給她梳頭的時候,她問道:“我孃親他們是不是還沒到?”
朗漠清‘嗯’了聲,手上動作輕柔,“朗白已經出去打探過來,看來他們還沒到,約莫還要再等上一兩日。”
楚梓芸點了點頭,心下有些擔憂,但她又相信自家哥哥一定會照顧好孃親。
梳好頭後,二人下了樓,客棧晚上人不算少,但幾乎全是住店的客人。
用晚飯的時候,楚梓芸聽見幾個客人在說話。
“聽說北武國的太……大皇子已經被救回來了,也不知這最後輪得到誰當皇帝?”
“瞎說什麼呢,小心隔牆有耳,你想掉腦袋嗎?”
“嘿,你怕什麼,這邊關小鎮能有什麼人,我看啊,我們國家快和東龍國開戰了,哎,這戰一打,苦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是啊,尤其是我們這些住在邊關小鎮的人家,我好些親戚都已經搬走了!”
“哎,不是說那東龍國的殺神還在我們北武國嗎?人可抓着了。”
“要抓到那樣一個大人物哪是這麼容易的事,指不定人家現在已經逃出去了,哎,別說這些事了,說了怪可怕的,且也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管的。”
“那喝酒,喝酒。”
楚梓芸幾人用過晚飯便回了客棧二樓的房間,朗雲道:“屬下今日去打聽了下,現下邊關把守極嚴,而且聽聞守在北武國邊關的將領每個人的手上都有一副主子和楚三姑娘的畫像,要想離開北武國沒有一定的理由和身份怕是不行。”
朗漠清的手在膝蓋上敲了兩下,有了主意,但當着楚梓芸的面他卻沒開口,只道:“無礙,總會想出辦法的,想等人都來齊了再說。”
朗雲點了點頭,朗漠清站起身來,“丫頭,你早些睡。”
楚梓芸“嗯”了聲,“你也是。”
朗漠清和朗雲出了屋,進了隔壁的一個房間,朗漠清道:“去查查這鎮守在邊關的將領住在哪裡。”
朗雲點頭,又有些不解,“主子,您這是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