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漠清臉色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我也同樣你護着你。”
楚梓芸抿了抿脣,她要和朗漠清分開的最大的理由是隻要她在朗漠清身邊,朗漠清就不會保有最大的理智和清醒,與其這樣,還不如分開穩妥。
朗漠清見她不開口說話,只冷着臉道:“總而言之,我不會同意。”
二人這邊起了爭執,雖聲音不大,但到底被其他人注意到了,楚聞寒走了過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楚梓芸也沒隱瞞,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
楚聞寒垂眸想了想,道:“芸兒,你和朗世子一起,我和……娘一起走。”
有件事丫頭不知曉,可他心下卻記得很清楚,朗漠清現下身體裡還有子蠱,若是離開丫頭太長時間,萬一情蠱發作就不好了。
楚梓芸有些訝異,便多看了自家大哥兩眼,她心下覺得有些奇怪,若是在平日裡,大哥應該不會讓自己和朗漠清在一起啊。
楚聞寒見她看着自己,眼神閃了閃,最後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聽話。”
楚梓芸想了想,也罷!
最後楚梓芸、習秋、朗漠清並朗雲兄弟五人一塊兒出發。
在進入下一個城鎮的前,先由朗白和朗雲進城探查,楚梓芸三人則在城外不遠處等着。
很快,朗白便從城內出來了,他行至朗漠清跟前,道:“主子,城裡面到處都貼着您、楚三姑娘還有她母親的畫像,城門口盤查得也比較嚴格。”頓了下,他又補充道:“大哥已經去尋住處了。”
朗漠清點了點頭,驅使着馬車往城門口趕,剛到城門口便被官兵給攔了下來。
此時,朗漠清的外表是一箇中年男人,官兵一邊靠近一邊道:“馬車裡是什麼人?都下車接受檢查,快點!”
朗漠清下了車,掀開車簾,恭聲道:“官老爺,這馬車裡面是小人的母親,年紀大了,還染了風寒,能不能不讓她老人家下來,您就站在外面這樣看看行不行?”
官兵皺着眉,剛準備開口呵斥,便聽馬車裡傳來一陣壓低、連續不斷的咳嗽聲,他往前的腳步頓了下,恰巧這時,馬車內一個丫鬟模樣的人探出頭來,遞了點碎銀子出來,“求官老爺行行好,我見老爺趕着送老夫人進城看病,還請您放行。”
官兵接了銀子,探頭看了一眼,果然見馬車裡躺着一個六七十歲、頭髮已近全部花白的老者,點了點頭,不耐煩道:“行了行了,走吧。”
丫鬟感激的笑了笑,車簾放了下來,朗漠清上了車,驅車駛進城內。
那官兵慢悠悠的走回到城門口,他的同伴問他,“什麼人?你查仔細了嗎?”
那官兵點了點頭,“放心吧,沒問題,就一個母子兩。”
他的同伴也沒有多問,只點了點頭。
馬車進了城之後,行了沒多久,朗雲便過來了,他直接躍上馬車,坐到了朗漠清身旁,“主子,已經尋到住處了。”
朗漠清點了點頭,一行人便往住處去了。
半夜的
時候,原本守在暗處的朗白忽然現出身形來,他直接走到一個屋門前,擡手敲了敲屋門,等裡面有了點動靜後立時道:“主子,有人過來了。”
很快,屋門便打開了,朗漠清站在裡間,“來了多少?”
朗白道:“一共十二人。”
朗漠清眼裡現出殺意,一閃而逝,“我知道了。”
言罷,他轉身走到另一個屋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楚梓芸睡得並不是很熟,門一響她便醒了,外間的燭火亮了,下一刻,她便見朗漠清走了進來。
只一瞬,她便徹底清醒過來,問道:“有人發現我們了?”一邊說一邊就要坐起身。
朗漠清走上前來,“不用起來,你繼續睡,是有人過來了,但並不一定就是發現我們了,我先看看情況。”
楚梓芸還是坐起身來,“不行,至少我得喬裝打扮一下。”
朗漠清也沒再繼續阻止,只點了點頭。
楚梓芸披上衣服下了牀,很快便將自己收拾好了,從一個嬌俏可愛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有點病氣的老者。
收拾好後她爬上了牀,躺下後對朗漠清笑眯眯道:“好兒子,出去吧,娘要睡覺了。”
朗漠清:“……”
屋內燭火滅了,朗漠清走了出來,重新將門關上,隨後自己也回了屋。
很快,便有一羣人從外面直接翻牆進了院子,動靜雖不大,但這些人身上卻帶着一股極濃重的血腥味。
他們落地後小心仔細的觀察着院中的一切,見並不曾引起院中人的注意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其中一人壓低聲音道:“你去屋內看看有沒有人?”
兩個黑衣人慢慢往中間的一間主屋靠近,其中一人聽了聽裡面的動靜,和另一個人對視了一眼,便推開門入了內。
其餘人則在院中等着,等了片刻不見那入內的兩人出來,其餘人忍不住皺起眉來。
先前開口說話之人皺起眉來,心下防備之意更重,他偏頭看向其他幾人,“再去四個看看。”
四個黑衣人點了點頭,上前進了屋,這次終於傳出了動靜,除卻悶哼聲外還有血腥味從屋內傳了出來。
院中剩餘的六名黑衣人心下越來越不安,全都將手放到了腰間的刀柄上,那先前開口之人冷聲喝道:“什麼人?休要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話音剛落,便有亮光忽然向他們照來,刺向了他們所有人的眼睛,他們忍不住將眼睛閉上。
與此同時,那開口說話的黑衣人意識到不妙,趕緊道:“所有人都小心。”可這句話到底是提醒得晚了。
只聽耳邊傳來幾聲悶哼,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有一柄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個面帶笑容、面容俊美的少年站在他跟前,笑眯眯道:“你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那人用餘光掃了眼周圍,發現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帶來的這些人就只剩他一人了,心下驚駭之餘又帶上了恐懼,他忍不住閉了閉眼,“我們只是過路的人,並沒有要害你們的意思。”
他大概知曉自己遇見誰了,但他現在還不能死,他還得將這個消息告訴主子。
朗雲輕笑一聲,“我這人雖然瞧着面善,但其實是不大愛聽笑話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還不想說,那便去見你的同伴吧。”言罷,他手裡的劍又遞進了一分。
那人意識到自己今日絕沒有活下來的可能,直接就想咬破嘴裡的毒囊自盡。
但萬事可不會隨着他所想的發生,等他整個人摔在地上後,他才發現,現下就連自盡他都做不到。
朗雲蹲下身看着他,笑眯眯道:“我方纔的話還沒說完,我這人雖不大愛聽笑話,卻愛講笑話,還沒問出你是誰派來的,怎麼能讓你就這麼死了呢!”
話音剛落,朗白便從屋內走了出來,他手上拖着兩具屍體,直接扔到了院中,扔下後便從腰間掏出一副手套扔向了朗雲,隨後又進了屋。
朗雲戴上手套,伸手捏住那黑衣人已被卸掉的下巴,將毒囊從牙齒深處摳了出來。
摘下手套,和毒囊一併扔了。
站起身,伸手拽住黑衣人的衣領,直接拖着往一間屋走去,“現在你可以想想該怎麼說了?若是說的讓我不滿意,那我只好對不住你了。”
這帶着笑意的聲音落入黑衣的耳中無異於是閻羅王在自己耳邊催命,他渾身上下忍不住開始冒汗。
翌日,等楚梓芸醒來的時候,院中已沒了屍體,就連地上的血跡都沒了,要不是昨天她聽到了院內的動靜,她怕是真的會以爲昨晚根本就沒人來過。
用早飯的時候,她問道:“昨晚那些人呢?”
朗漠清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沒說話。
楚梓芸瞭然,“可問清是什麼人派來的?”
朗漠清點了點頭,“北武國太子。”
楚梓芸挑了挑眉,“蔣重聞還是新被冊封的太子?”
朗漠清道:“新太子。”
楚梓芸點了點頭,心想,這新太子派人來約莫是來尋她孃的下落的,畢竟現在除卻她們幾乎所有人可都還以爲這兵符在她孃親手裡呢,不過他們爲何能這麼快就尋到他們?
朗漠清似是看穿了她在想什麼,解釋道:“也許是誤闖,朗雲說他們其中有幾人受了傷。”
楚梓芸有些訝異,剛想開口,朗雲便走進來道:“主子,姑娘,有官兵往我們這邊來了。”
楚梓芸忍不住蹙起眉來,不過她也沒着急,因爲她現在還是一副老人扮裝。
朗漠清點了點頭,朗雲便出去了。
很快,府門便被敲響了,外面傳來官兵的聲音,“開門!快開門!”
朗雲走上前將府門打開,爲首的官兵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們這兒昨晚有沒有什麼動靜?有沒有黑衣人來過?”
朗雲臉上一副木訥之色,他搖了搖頭,“沒有。”
那官兵皺了皺眉,大手一揮,“給我搜。”
門外的官兵全涌了進來,朗雲上前想要阻止,被一個官兵推了下,差點直接摔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