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漠清走上前來,離得越近就會覺得他的容貌越發俊美,俊美得找不到任何瑕疵。
他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直接走到馬車旁,“你要離開京城爲何不告訴我?”聲音低沉、不悅。
楚梓芸擡眸一笑,露出臉頰兩邊淺淺的酒窩來,“因爲我知道你會過來。”
只一瞬,朗漠清臉上的陰霾便散盡,“下車。”
楚梓芸沒動,“你要做什麼?”
朗漠清道:“這馬車太小,你和我同乘一輛馬車。”
楚梓芸搖了搖頭,好笑道:“不要,我人又不大,要那麼大的地方做什麼?”
話音剛落,楚聞寒便將楚梓芸拉到了身後,咬牙切齒道:“朗漠清,你真當我是死人?莫要得寸進尺。”
朗漠清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車簾落下,馬車繼續往前行,沒行多久,便又停了下來。
楚梓芸聽見外面有人在喊自己,“芸姐姐。”
楚梓芸一愣,繼而臉上漾出笑意,楚聞寒挑了挑眉,“是宮裡的十三皇子?”
楚梓芸點了點頭,掀開簾子,下了馬車,便見不遠處的亭子內站着幾個嬌俏的姑娘家,一個六七歲大的男孩正往她這邊跑。
楚梓芸迎過去,將齊璽仕抱進了懷裡,可惜齊璽仕有點重,楚梓芸抱不動他,她牽着他的手往涼亭內走,涼亭內的姑娘也迎了上來。
“這麼快就走,也不和我們說一聲,若不是你四妹寫信告訴我,你打算瞞我們到什麼時候?”辰昭雪迎上來,不滿道。
楚梓芸笑了笑,“對不住,我給忘了,其實你們不用來送我的。”
其實哪裡是忘了,只不過是不想再添離別的愁緒罷了。
辰昭雪擡手狠狠捏了兩把她的臉頰,“你還敢忘了?看我不教訓教訓你!”
說到這,她看了眼六公主齊馨語,齊馨語會意,二人上前便開始撓楚梓芸的癢癢肉。
楚梓芸最怕的就是這個了,連連求饒,可二人卻不放過她,只撓得她眼淚都笑出來了才鬆了手。
一時間,幾人眼睛都忍不住有點紅。
五公主齊馨伊道:“楚三姑娘,保重。”
楚梓芸點了點頭,辰昭雪將一個荷包遞了過去,“裡面有兩張銀票,還有一些碎銀子,是我們三人的一點兒心意,你收下吧。”
楚梓芸點了點頭,也沒推辭,擡手便將荷包接了過來,荷包沉甸甸的,正如她們此刻的心情。
“謝謝你們。”
辰昭雪道:“你我之間說什麼謝謝,不過你可不能一輩子都不回來,要記得多回來看看我們。”
楚梓芸點了點頭,鼻子發酸,“一定。”
幾人相互抱了抱。
齊璽仕還是個孩子,表達感情的方法特別直接,他擡手抱住楚梓芸的腰,“芸姐姐,我捨不得你,你能不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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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梓芸低頭看他,瞧見他滿眼的不捨,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芸姐姐答應你,一定會回來看你,在芸姐
姐離開的這段日子裡,你乖乖的認真讀書好不好?”
齊璽仕用力點了點頭,“嗯,芸姐姐,仕兒會乖乖的。”
楚梓芸擡手捏了捏他的臉蛋,“真乖。”
齊馨伊走過去將齊璽仕牽了過來。
辰昭雪道:“走吧,一路小心。”
楚梓芸點了點頭。
只是不等她上馬車,後面便有一堆人追了上來,很快,這些人便追到了近前,團團將楚梓芸等人圍住。
楚聞寒等人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朗漠清從前面走了過來,神情冰冷,看着那帶頭之人,“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這些騎在馬上的人都是一身衙門裡官差的官服,他們齊齊下馬,帶頭之人躬身道:“朗世子,我們現在需要帶楚國侯府的三姑娘回衙門,因她涉嫌害人。”
楚梓芸一下子就愣住了,覺得有些好笑,她走上前來,在朗漠清開口前道:“你說說看,我害什麼人了?”
那名官差道:“你涉嫌詛咒你祖父和你二姐。”
楚梓芸這下明白了,原來是楚晉中搞得鬼,她這個‘祖父’看來還是不肯放過她呢,她冷笑道:“詛咒?呵?可有證據?”
官差點了點頭,“從你原來所住的屋子裡搜到了兩個全身扎滿銀針的草人兒,在草人兒的背後還寫了你祖父和你二姐的名字。”
楚梓芸忍不住動了怒意,厲聲道:“自我被叛軍抓走後,我就一直不曾回楚國侯府住過,我又哪裡來的時間做這些爛七八糟的東西!這真是可笑!這事兒我不會認,我也絕不會跟你們回去。”
官差道:“您說的那事我們清楚,但萬一這詛咒的物件兒是您之前就做好了的呢,這……在此事未曾查明前,楚三姑娘您不能離開京城,不然我們只能以你想要逃逸的罪證抓捕你。”
楚梓芸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楚聞寒臉色也極爲難看,這一刻,他當真是痛恨自己骨肉裡流着的是楚國侯府人的血液。
他走上前來,直接承認道:“這事全是我一人所爲,你們將我抓走吧。”
楚梓芸臉色猛的一變,“大哥,你在說什麼呢?”
楚聞寒笑了下,笑容極淺,“此事是因我而起,只有我回去了,祖父纔會放過你。”他擡手摸了摸楚梓芸的頭髮,眼神有一瞬間變得極其陰狠,“你放心,等大哥本事再大些,定然出來尋你。”
楚梓芸搖了搖頭,緊緊的攥住楚聞寒的衣服,“我不要。”
官差苦笑一聲,臉上現出爲難之色,“楚世子,這……怕是不行,就算你承認是你做的,但這所有的證據可都指向楚三姑娘,就算她是您的妹妹,您也不能這樣包庇她啊。”
他看向楚梓芸,“楚三姑娘,請您不要讓我們難做,隨我們走一趟吧。”
楚梓芸抿了抿脣,剛想開口,朗漠清已拔出了腰間的劍,他滿身戾氣,全身上下殺意盡顯,“你們是現在就離開還是我送你們離開?只不過是去的地方不一樣而已。”
幾十名官差全都忍不住抖
了下,最前頭的那名官差極力鎮定道:“朗世子,我們可是朝廷命官,你殺害朝廷命官,縱然你曾經立下過赫赫戰功,怕是也會被治死罪!”
朗漠清冷笑一聲,“只要你們死了,我隨意按一個罪名在你們頭上便可,是說你們是敵國的探子還是叛軍的餘黨好呢?就算皇上覺得你們死的蹊蹺,你覺得他會派人仔細查這事嗎?畢竟你們不過是一個衙門裡小小的官差罷了!而我,這東龍國的江山有一半是我們戰國侯府守下來的,你說,皇上會維護誰?”
他這話說的無比狂妄,可無一不是事實。
所有官差的臉色都變了,變得無比的難看,他們心下都清楚,這戰國侯府的世子是真的動了殺意,可他們回去後又該如何交差呢?
他們臉上忍不住現出苦色,那當頭的官差咬了咬牙,回去總比死在這裡強,他揮了揮手,道:“我們走。”
衆人都忍不住鬆了口氣,齊齊上馬,剛準備回去便又有一堆人馬趕了過來。
楚聞寒等人一看到騎在最當頭的人臉色便沉了下來,楚悍遠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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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到了近前,楚悍遠等人下了馬,楚悍遠語帶焦急,“聞寒,三丫頭,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快隨我回府,你們祖父的身體不行了!”
楚梓芸冷笑一聲,“他身體不行是因爲我做了草人兒天天扎他、詛咒他的緣故?”
楚悍遠眼神閃了閃,“此事我也不相信是三丫頭你做的,不過現下你們還是先隨我回府,去見見你們的祖父吧,關於詛咒草人兒一事交給官府來查便是。”
楚梓芸驀地斂了臉上的笑容,就連那冷笑也消失殆盡,“我是不會回去的,若他真的已經死了,你再來喚我們回去也還來得及!”
楚悍遠臉色一變,呵斥道:“有你這麼說你祖父的嗎?”他掃了眼楚聞寒,“你們二人快隨我回去。”
楚聞寒上前一步,“我跟你回去吧,你要的不就是這個?”
楚悍遠有些心虛,但還是道:“不行,你們二人一個都不能離開,至少要等那件事調查清楚。”
朗漠清全身殺意更重,楚悍遠被他一盯,身體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避開朗漠清的視線,極力讓自己說話的時候聲音平穩,“這是……這是我們楚國侯府的家事,還希望朗世子不要插手。”
朗漠清冷聲道:“家事?”說到這,他忽然笑了下,笑容極冷,他看向楚梓芸,眼裡纔有了絲溫度,“丫頭,我們回去,這一次,我會將你正大光明的帶出來。”
這一句話,一下子便將楚梓芸心下的怒火給澆滅了,這一刻,她竟覺得無比安心,她點了點頭,“好。”
她看向楚聞寒,不等她開口,楚聞寒便道:“芸兒,我知道這事絕不是你所爲,我信你,你根本不需要向我解釋。”
楚梓芸嘴角有了笑容,“哥,謝謝你。”
楚聞寒道:“傻丫頭,走,我們一起回去。”
所有的官差都齊齊鬆了口氣,大人物之間的恩怨,苦的還是他們,早這樣不就好了。
(本章完)